第26節(jié)
不過怎么說當(dāng)然也是贏了開心。 云媞每場比賽認(rèn)真看下來,發(fā)現(xiàn)北祁武者下盤牢穩(wěn),他們身法來的狠落,招招利落,容易讓人難以抵擋。 場上有一位看似尋常,身形面相甚至如書生一般偏柔的打手,已經(jīng)接連敗了兩位大郢侍衛(wèi)。這樣好的身手,難怪能隨公主南訪大郢。 北祁使臣自豪的聲音聽在云媞耳朵里,很不舒服。 大郢需再派人,商相正欲挑人上場,云媞忽然看向站在角落負(fù)手觀戰(zhàn)的沈筠。 她走了兩步,隔著圍欄喊他,“少將軍,你上?!?/br> 云媞忽然跳出來喊人,商相未敢阻攔。 沈筠微愣了一瞬,“郡主,臣是軍屬少帥,況且也不在此次......” “那又如何。”云媞回頭看向高處的俯瞰他們的陛下,征求詢問地朝皇帝抬了抬下巴。 成帝揚了揚眉,順?biāo)獾?,“好,聽郡主的。?/br> 云媞開心地回頭,陛下都同意了,沈筠揖了一禮,領(lǐng)命上場。 北祁使臣乃北祁國相,見此情景有些好奇地問道,“陛下,這位可就是平陽郡主?” 成帝笑了笑,“是,她不在宮中長大,被太后寵壞了,素來不守規(guī)矩?!?/br> 年長者似都喜歡觀人,國相聞言了然,看向景臺,說話間語氣添了幾分輕贊嘆息,“不愧是撫遠(yuǎn)將軍的女兒,眉眼英姿,那份骨子里的氣量與生俱來。” 撫遠(yuǎn)將軍的盛名,提及之人無不嘆惋稱奇??淦疥柕脑?,成帝最不嫌多,他欣然接受。 因為郡主臨時挑人的插曲,原本不曾注意下層景臺的褚洵一眼就看到了那抹出挑的倩影。 原來這就是太子殿下娶的太子妃,果真是配得上殿下的。褚洵偏頭,見郁辭的目光鎖著那身影,眉眼柔軟。 她看了他一會兒,笑道,“殿下的太子妃,我終于見到了,真漂亮?!?/br> 郁辭垂眸彎了彎唇,“公主幾年前來大郢時,她尚未住回皇城,所以沒有見面的機(jī)會?!?/br> 那時候她最常在起云臺,皇宮里見不到。 太子殿下成婚很突然,消息傳到北祁時,褚洵出神了好一會兒。 眼下看殿下的神情口吻,似乎對太子妃偏愛有加。褚洵不由得注意起云媞,凝神看著擂上的比賽。 以沈筠的身手,完全可以與對方匹敵。 勢均力敵,見招拆招,這場比賽可謂是精彩至極,所有人都不由得提著一口氣,緊張著最后的結(jié)果。 雙方僵持不下,交手之間都開始有些吃力。 沈筠一直處于防守狀態(tài),比試的情況,還當(dāng)屬局外人看得清楚。 云媞緊緊抓著圍欄,望著擂場似乎在著急什么。 “東呈,打散他的防守!” 身后的景臺上,褚洵趴在圍欄上也看的激動不已,忽然對著擂場大聲喊了一句。 果然,會有人比她沉不住氣的。 她有心提醒,可不敢貿(mào)然開口。 如今這樣一來,她可就不用背負(fù)作弊的議論了。 云媞驚喜地回頭看景臺上比她先一步喊出聲褚洵,開心地一拍圍欄,回頭手作喇叭狀大喊, “沈筠!攻他側(cè)懷!” 原本抵擋攻勢的沈筠,聞聲抬眸,一雙黑亮的眼睛如沉睡忽醒的獅子。他利落地躲開對方狠絕的招式,反攻之際勢如破竹,像變了個人一般,打法和身手變幻莫測。 最后的結(jié)局,以沈筠勁道的掌風(fēng)將人推了出去,對方倒地結(jié)束。 名喚東呈的對手倒在地上咳了兩下,隨后笑起來,真誠道,“少將軍好身手,在下甘拜下風(fēng)?!?/br> 沈筠伸手將他扶起來,兩個人彼此揖禮,相視而笑。 觀望臺笑聲不斷,陛下朗聲而笑,難得如此開懷。 賽場一片歡呼,為沈少帥吶喊搖旗。 另一邊褚洵懊惱地拍了拍圍欄,這下知道方才為什么她喊完了以后云媞那么開心了,她就在這等著她呢! 郁辭看著在景臺上蹦蹦跳跳,摟著洛陽和零壹開心地不得了的太子妃,眉眼笑意暈層漣漪。 真是只狡猾的小狐貍。 北祁國相連連稱好,天花亂墜的贊美夸的成帝笑彎了眼。 褚洵回到觀望臺,懊悔不已,耍賴道,“雙方都有人提醒,不算不算?!?/br> 國相笑著剛想說她兩句,對面光聽聲音就驕傲的平陽郡主也恰好上來了。 “怎么不算?!?/br> 云媞自豪地昂首挺胸,負(fù)手上前,“只一方提醒若說不公平尚且情有可原,可雙方都提醒了,公平合理,憑什么不算?!?/br> 一個是受寵的長公主,一個是最受寵的郡主。 兩個恃寵而驕,嬌蠻輕橫的對峙雙方,似乎光眼神對視就已經(jīng)是電光火石。 “臣方才聽郡主喊少將軍,敢問那位萬夫莫敵的少年將軍是?”國相及時開口,調(diào)節(jié)了一番。 “國相過獎,他叫沈筠,叱云軍少帥?!痹茓q語氣隱隱自豪,褚洵倒是有些詫異,“叱云軍?就是當(dāng)年不朽軍的新編分屬麾軍?” 不朽軍的名聲,北祁知道并不足為奇。 云媞點頭,“所以說,輸給他不丟人的。” 這話說的輕俏溫平,褚洵頗不服氣地嗆她,“你少得意,還有很多場比賽,我們一定會贏回來的?!?/br> 云媞心情好,挑了挑眉梢,“我們贏比賽,也是罐里逮王八?!?/br> 平陽郡主是在宮外長大的,在座的則是皇室貴族,恪守成規(guī),多有講究。 這樣的俗語,除了零壹,一時還真沒人明白過來。 褚洵眨了眨眼睛,微微蹙眉,天真地問, “罐里逮王八是什么意思?” 零壹在后邊低頭忍笑,成帝似乎了解了其中之意,有些無奈地?fù)崃藫犷~。 郁辭看了看褚洵,低聲告訴她,“公主,這句話的意思就是十拿九穩(wěn)。” 他頗貼心。 就他聰明,就他君子。 云媞幽幽地望了一眼太子殿下,暗自腹誹。 “當(dāng)然,不論輸贏如何,兩國和平長存便是最重要的。” 國相及時截住了褚洵的話,留下一個溫馨的結(jié)局。 否則再任這兩個小祖宗一言一語,你來我往,場面怕就失控了。 夜幕降臨。 金殿徹明,洗塵夜宴開席,云媞早早就坐到了位置上。 她趴在桌上,和一顆晶瑩剔透的葡萄玩對眼。 云媞瞪著這顆紫葡萄,把它當(dāng)成太子殿下。 今天一整天郁辭都沒有來找她,在那忙著和北祁公主卿卿我我。 “就屬你會勾搭人,就你長得好看,就你會調(diào)情......” 云媞一邊小聲念叨,一邊拿手指對圓滾滾的葡萄指指點點,紫葡萄在桌上滾來滾去,就像太子殿下一樣不安分。 “知道錯了沒有,知道了嗎,我看你一點也沒不知道?!?/br> “你說,你是誰的男人。你說,說說說......” 云媞手背墊著下巴,另一只手對著葡萄戳啊戳。 身邊裹著冷香的氣息圍過來,郁辭掀袍在她身邊坐下,有趣地看著她和一顆葡萄對話。 “怎么,葡萄它罵你了?” 云媞偏頭瞅了一眼深色衣袍也穿的很好看的男人,將葡萄丟進(jìn)嘴巴里狠狠咬碎,語氣不善, “要你管?!?/br> 郁辭微挑眉梢,撐腮半側(cè)著身子慵懶地瞧她。 “黛黛這是吃了顆脾氣不好的葡萄?” 氣性這么大。 云媞埋頭吃葡萄,過了一會兒,側(cè)目睨了他一眼,“殿下和北祁公主很熟嗎?” 她這么問出來,郁辭理著衣擺認(rèn)真解釋道,“幾年前她來過一次,那回認(rèn)識的。” “我怎么不知道?!痹茓q咬了塊甜糕,狐疑地望著他。 “你那時候在起云臺?!?/br> 難怪呢。 云媞不高興地發(fā)了會兒呆,原來早就認(rèn)識了。 “我聽說她是長公主?!?/br> 郁辭眨了下眼睛,目光認(rèn)真地凝著她, “嗯,北祁皇帝的嫡女,洵頤長公主?!?/br> 正兒八經(jīng)的公主呢。 云媞怒了努嘴巴,不動聲色地賭氣嘀咕, “長公主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也是郡主,皇伯伯疼我太奶奶也疼我......” 郁辭將她自言自語的嘟囔聽的一清二楚,有些好笑的抬手幫她擦掉嘴角的糕屑,“不過是一個身份,這你也要爭一爭?” “誰爭了,我隨口說說而已。”云媞矢口否認(rèn),霸道地哼了聲,“她幾年前才認(rèn)識你,我早就認(rèn)識了,我六歲就認(rèn)識你了?!?/br> 她話題跳脫的有些快,郁辭默了一會兒,眸光微漾翻涌,唇角笑意深暈。他頗配合地嗯了一聲,嗓音沉磁,“黛黛比所有人都先認(rèn)識我。” ☆、第二十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