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jié)
當(dāng)下只好勉強(qiáng)耐著性子問道:“為何不行?” 香嫵嘆:“小姐說得有理,那我要在這里等著侯爺,不然萬一侯爺去了花廳遭那悶熱,豈不是我們不是?” 霍迎云:“……” 她深吸口氣,只好繼續(xù)給她解釋:“我們先在涼亭處等著父親,等父親一過來,我們就——” 誰知道她這話還沒說完,就聽到香嫵突然驚喜地喚道:“侯爺!” 一聽到這個,霍迎云心微沉,抬頭看過去,果然是她父親。 父親竟然過來了…… 那她不是沒機(jī)會了? 香嫵卻是已經(jīng)含笑過去:“奴婢拜見侯爺?!?/br> 霍筠青看過去,只覺那翠竹幽靜,一襲草綠裙女子含笑間柔婉動人,胸口處倒是泛起一些別樣感覺。 他負(fù)手而立,只微向著香嫵頷首,卻是問道:“怎么站在此處?” 霍迎云只覺得心頭沉甸甸,忙上前打算搪塞過去,誰知道香嫵已經(jīng)走上前,輕聲細(xì)語把事情全都說出:“剛才小姐竟然特意去接我,我心里自是感激不盡,結(jié)果過來這里,小姐又拉著我,說是要去翠竹旁涼亭中納涼?!?/br> 霍筠青眉眼微動,掃過那竹林。 他眸光銳利,自然是看出,竹林后有人,且是一個男子。 當(dāng)下淡聲道:“是嗎?” 霍迎云突地腳底下一軟,她勉力上前,笑著道:“父親,迎云也是看她體態(tài)纖弱,唯恐她悶著了,才說在竹林旁等著父親,既然父親已經(jīng)過來了,那我們還是——” 然而霍筠青卻道:“我兒既有如此孝心,那我們先過去那竹林后納涼吧?!?/br> ??? 說著間,霍筠青已經(jīng)邁步,向那竹林處走去。 香嫵看看霍迎云,看看霍筠青,便提著裙子趕緊一溜小跑跟霍筠青后面了。 霍迎云心頭大感不妙,一時又覺得香嫵剛才那樣子,可真是唯恐天下不亂,這不是故意出賣自己嗎? 當(dāng)下沒辦法,也只好趕緊跟過去。 而竹林后霍迎峰,此時正在那里愁眉苦臉來回踱步,突然聽到腳步聲,只以為是jiejie把父親小夫人請過來了,當(dāng)下輕咳一聲,就打算上前和人家說好話。 誰知道這么轉(zhuǎn)頭一看,頓時傻眼了。 一個是父親,另一個,則是亦步亦趨地跟在父親身后,竟然是—— 香嫵? 他臉色驟變,看看香嫵,看看自己父親,半響終于道:“香,香嫵……是你?你怎么……?” 香嫵也沒想到,眼巴巴地跟來,竟然看到一個霍迎峰。 她再想起剛才霍迎云種種,恍然,恍然之后,自是氣憤不已。 就說今日霍迎云實在是怪,原來她是早知道霍迎峰等在這里,讓自己過來,這是要陷害自己清白哪! 偏偏這個時候,霍迎峰還一步上前,就要扯住她袖子:“香嫵,你怎么在這里?你到底怎么了?” 香嫵還沒來得及躲開,就見侯爺抬手間袖子揮動,原本邁步上前霍迎峰頓時活生生被那袖風(fēng)給劈得連連后退幾步。 香嫵看著這一幕,嚇得臉都白了,一把扯住了侯爺袖子:“侯爺,奴婢不認(rèn)識這位少爺!他怕是認(rèn)錯人了!” 必須撇清關(guān)系! 誰說認(rèn)識她,她和誰急! 為了銀子,為了活命,為了將來,必須打死不承認(rèn)! 霍迎峰就這么被袖風(fēng)劈出老遠(yuǎn),還在那里兀自瞪大眼睛:“香嫵!” 第57章 狗血劇上演 花廳中, 霍迎峰跪在那里,死死地咬著牙,一聲不吭。 他臉色蒼白,嘴角尚且流著血, 太陽xue處青筋隱隱而現(xiàn)。 他至今依然不能相信, 也無法理解,為什么香嫵會做婦人打扮, 會那么精致華麗, 更不明白, 為什么香嫵會小鳥依人般地站在自己父親身邊! 他就那么瞪大眼睛, 盯著自己父親身邊香嫵。 香嫵自然感覺到了,微微低著頭,死也不敢看霍迎峰一眼。 一旁霍迎云此時也是慘白著臉,身子微微顫抖著, 站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這個計劃本來很周密, 就是要迎峰過去當(dāng)冤大頭, 去撞破了香嫵身份, 到時候拉拉扯扯時候, 父親來了,必然會大怒。 任何一個男人,看到自己小妾和自己兒子那么拉扯, 必然忍不下。 更何況父親那樣性子。 而這個時候,父親怒氣會更多地傾向哪個?自然是香嫵。 香嫵便是一時受寵,也不過是一個小丫鬟, 而自己弟弟可是父親血脈, 那能一樣嗎? 這就是霍迎云打如意算盤。 但是現(xiàn)在, 她發(fā)現(xiàn)自己這如意算盤漏算了一出,小丫鬟別看傻乎乎竟然死活不上當(dāng),死倔死倔地不過去,以至于晚了那么一步。 而最讓人想不到是,還沒等自己說什么,小丫鬟竟然竹筒倒豆子把剛才過程全都給自己父親說了一遍。 霍迎云站在那里,偷偷地瞄了一眼父親,卻見父親沉著臉,幽深眸子透著一種說不出寒意,望之讓人生畏。 她隱隱覺得,自己這次可能也要栽進(jìn)去了。 此時霍筠青,眸光掃過自己這一對兒女,最后落在霍迎峰身上。 “香嫵,”他突然喚道。 “是,侯爺,妾身在。”香嫵很機(jī)靈地把自稱從奴婢改成了妾身。 “站在這里?!被趔耷嗝馈?/br> “是,侯爺。”香嫵低著頭,乖巧地站在霍筠青身邊,心里卻開始打鼓。 該說她已經(jīng)說了,她從未和霍迎峰有什么牽扯! 如果說王二狗說侍衛(wèi)說花匠,這也就罷了,她確實想勾搭人家,但是少爺,她可沒敢肖想! 這個時候冒出來拉扯著自己袖子,這分明就是害自己。 她反正堅決不忍這冤屈,怎么也得折辨清楚! 可誰知道,正想著,她就聽到侯爺?shù)溃骸坝?,迎峰,你們兩個還不上前拜見?!?/br> 拜……見? 霍迎云一愣,有些疑惑地看向自己父親。 香嫵也不明白,什么意思? 霍筠青冷眉壓下:“還不見禮?” 這下子霍迎云終于明白了,這是讓她去拜香嫵? 就算香嫵現(xiàn)在當(dāng)了父親妾好了,可也只是一個妾,撐死了叫她一聲小夫人,可是現(xiàn)在,父親竟然讓自己上前拜見?這也太羞辱人了! 她微抬起頭,顫聲問道:“父親,何以讓我拜她,她原本不過是一個小丫鬟罷了,如今就算是在父親身邊當(dāng)妾,也萬萬沒有讓女兒拜她道理??!” 霍筠青:“這是本侯新過門小夫人?!?/br> 霍迎云險些一躍而起:“那又如何?那也是妾,總沒有要我們拜她道理!” 霍筠青漠然掃過她:“本侯從未娶妻?!?/br> 霍迎云茫然,有些不懂,這是什么意思,如果父親未曾娶妻,那又哪里來自己? 正疑惑著,仿佛過電一般,她一下子明白了。 明白過之后,身形顫抖,幾乎站都站不穩(wěn)了。 因為父親從未娶妻,所以他就不可能有嫡子嫡女,自己姐弟二人,在父親這里,并不是嫡出,只算是妾生。 這若是在尋常人家,自然是清楚明白。 當(dāng)霍迎云意識到這點后,她臉上驕傲和不甘瞬間化為灰燼。 嫡庶之分,在這大昭國不算太講究,但卻依然不太一樣。 定遠(yuǎn)侯府只由她和弟弟一對兒女,而關(guān)于他們母親,則是從未有人提過,以至于這件事成為了侯府一個隱秘,而自己和弟弟身份,更是諱莫如深,尋常人不敢提及。 父親雖對兒女冷淡,但吃穿供給無疑都是最好,府中除了父親外,并無什么夫人太太,更沒有什么妻妾,以至于霍迎云和霍迎峰可以在府中縱情享受著千金小姐和侯府少爺日子。 沒有比較,也沒有人去講究他們是嫡還是庶。 可是現(xiàn)在,父親這一說話,等于把窗戶紙給捅開了。 父親沒娶妻,自己只是妾生,所以身份上,去拜同樣為妾香嫵,并沒有什么不對。 而此時,旁邊伺候著幾個丫鬟小廝也都是震驚不已。 他們看出來了,侯爺這是明擺著為那位小夫人抬身份,為了這個,把小姐少爺一直以來模糊不清身份問題也直接給擺到了臺面上來說。 這樣一來,小姐和少爺便不算是嫡出了,是妾生子。 妾生話…… 大家都低下頭,屏住呼吸,不敢說話。 站在霍迎云身后月晴幾個,今日猛地看到香嫵,也是吃驚不小,昔日和她們住一個屋里香嫵,竟然變得如此耀眼,渾身仿佛散發(fā)著珠玉般光輝,以至于她們幾乎不敢認(rèn)了。 在之后,小姐種種,她們看在眼里,敢怒不敢言,只能替香嫵擔(dān)心。 眼看著少爺在那里喚著香嫵名字,她們更怕是侯爺因此遷怒香嫵。 結(jié)果正提心吊膽著,突然就聽到侯爺這么說。 月晴聽著,偷偷地看向自家小姐,卻見小姐仿佛丟了魂一般,就那么茫然地站在那里,頓時心里那叫一個高興。 沒有什么比這一刻更痛快了,比夏天吃到了那金貴冰鎮(zhèn)西瓜還要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