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節(jié)
李兆松手轉(zhuǎn)身避開,唇動了動,“瘋子?!?/br> 秦斐嘆了口氣,“若不是為了攔住陛下,也不至于瘋一次?!?/br> 純黑色的衣衫隨風(fēng)輕揚(yáng),李兆立在冷冷的月光中,暴躁的很,“你到底想怎么樣?” 秦斐站到了長廊前頭,擋住了李兆往前走的路。 “還請陛下放了穗穗?!彼钫咨钌钚辛艘欢Y。 李兆揪了一片方才被劍削得只剩一半的葉子,在掌心碾碎,“如若不呢?” 秦斐微微笑起來,脊背挺得很直,“那臣只能拼命一攔了?!?/br> “你威脅孤?”李兆扔掉揉成了一團(tuán)的葉子,飛快地蹙了下眉,“且不說你攔不了,你為何攔孤?” 秦斐眸里盡是苦澀,“陛下,臣怕有朝一日,會為今天不攔陛下后悔。” 男女情愛,不對稱的開始,哪個敢賭會有對稱比肩的結(jié)束呢? 秦斐指著涼亭,“還請陛下移步。” 這是要長談的節(jié)奏了。 李兆直接蓐了一手的葉子,一口氣碾碎了才半垂著眼沒精打采不情愿抬步向了涼亭。 “不怕孤直接殺了你然后萬事一了?”他冷冷出聲。 秦斐又掛上了那副笑面具,“殺不殺是陛下的事情,臣從外祖那里聽到了些關(guān)于陛下太子時的逸事,臣斗膽試試?!?/br> 太子,李喻韞。 李兆是真的想殺了秦斐。 沒有人能一口氣連踩了他兩個痛腳還活著。 但是這還沒完,秦斐又踩了第三個,“陛下的頭疾現(xiàn)如今可還能控制得???” 李兆輕嗤一聲,“用得著你關(guān)心?” 秦斐倒茶,“臣也不想關(guān)心?!?/br> 李兆捻了捻手指,覺得那根竹枝可以撿回來。 “請,陛下。”秦斐把茶推了過去。 李兆直接坐到了涼亭周邊的長凳上,他背靠著柱子,半垂著眼,手里把玩著剛順路摘的花,若不是手里占著,他真不確定自己現(xiàn)在能不能忍住殺掉秦斐的沖動。 比起秦斐的武功,顯然秦斐更為出色的是他的智謀。 此兩者無論用哪一個去衡量秦斐,他均是舉世無雙的天才郎君。 但是倒霉遇上了李兆。 天才固然千年不世出,但是唯獨拔 尖兒的天道偏寵只有一個,李兆,像他這樣的才真是奪天造化,天也嫉妒,萬年不一定有呢。 但是這又怎么樣? 李兆現(xiàn)在是眼睜睜看著自己進(jìn)了秦斐的套兒,這個也很容易解決,殺了秦斐完事兒,但是不能殺,李兆反復(fù)提醒自己。 他對秦斐的話仿若未聞。 秦斐也不生氣,他提起茶壺給自己也倒了一杯。 “臣不用合適不合適武斷,但是要做選擇的是穗穗,不是陛下一個人,陛下可曾給過穗穗決斷的機(jī)會?” 某種程度上,秦斐或許才是現(xiàn)在最懂李兆的人,這世界上,李兆誰都不要,誰都不在乎,只要個穗穗,不是愛,也不是其他的,只是偶然入了眼,上了心,不松手了,偏執(zhí)成狂。 亦善亦惡。說他現(xiàn)如今在編織一張穗穗逃不掉的大網(wǎng)也好,說他情有獨鐘也好,說他強(qiáng)制偏執(zhí)也好,秦斐都不在乎,這些也對穗穗以后是否能過得很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穗穗起碼要知道,起碼要在李兆那里是個不是什么小玩意兒,也不是什么可以隨意放置的物什。 他的meimei,是世界上最珍貴脆弱的寶貝。 “穗穗很弱,弱到需要陛下一直留心著,陛下要想好了。而且,再像這樣闖進(jìn)穗穗屋子里的事情,最好不要有第二次?!?/br> 李兆第一念頭是自己憑什么要聽秦斐的。 第二念頭是弱是真的弱。 第三念頭是管的真寬。 “還有沒有了?”李兆微微抬眼,“孤怕你一會兒死了沒機(jī)會說了?!?/br> 秦斐失笑,“臣言已盡,陛下隨意。” 李兆不耐地起身,純黑色的大袖衫隨著風(fēng)揚(yáng)起,房頂上輕輕響了一下,秦斐面上變了色連忙避開,他方才位置上方的瓦掉了。 果然是睚眥必報。 又等了幾息他才蹙緊眉看向自己的手,挺疼的。 他走出涼亭,去尋那把劍了。 * 人人都多多少少自私,絕不存在任何例外。 李兆又折了回來,憑什么他要聽秦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