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jié)
倪鳶:“這要是六月也得飛雪啊?!?/br> 她才是真的冤。 倪鳶:“嘉嘉,我有必要解釋一下?!?/br> 叢嘉:“也不用不好意思啦,女孩子主動一點沒什么的。” 倪鳶:“現(xiàn)在是不是無論我說什么你都不會信了?” 叢嘉:“是的?!?/br> 倪鳶:“……” 倪鳶起身向教室后排走去,拿起被人絆倒的掃帚和撮箕,叢嘉咽下一口可樂追問:“干嘛去???” “打掃包干區(qū)?!蹦啉S說。 她順帶走辦公室告訴諶年:“老師,麟麟抽煙的事應該是誤會。” 諶年:“怎么確認的?” 倪鳶:付出了清譽去確認的。 叢嘉從此不再相信我的清白。 第37章 散步 “我來顧你?!?/br> 高二(3)班的包干區(qū)在學院小筑的三樓分了兩間會議室。 倪鳶直接過去。 學院小筑肅靜。 甭管外頭多熱鬧, 進了樓里,學生們自動放輕腳步,進門抬頭就能看見對面墻壁上掛著裱起來的一幅字——“切忌喧嘩”。 第三任老校長留下的墨寶, 氣勢開張, 筆力沉雄,像道符咒鎮(zhèn)壓在樓內。 寫的是秦篆, 沒幾個學生真正認識, 但都心照不宣知道是那么個意思。 樓里落針可聞。 倪鳶拿著掃帚上了臺階, 一路上沒碰見人。 進了要打掃的會議室,推開木窗就是大片茂盛的綠,樹枝盤虬臥龍, 橫斜在窗外。 夕照探入,把墨綠窗框染得旖旎。 倪鳶是第一個到的。 他們組分了有七個人。沒多久, 越斯伯提著水桶也來了, 身后跟著班上幾個女生。 衛(wèi)生部檢查衛(wèi)生 * 的人刁鉆,細枝末節(jié)全不放過,倪鳶指了指墻角, 問越斯伯:“班長,蜘蛛網怎么弄?我沒找到工具?!?/br> 越斯伯把手里的抹布給她, “我去一樓看能不能借到?!?/br> 另外幾個女生是同一個宿舍的,話匣子打開,漸漸收不住, 拖地擦門的同時,沒忘給對方安利自家愛豆的新劇。 室內熱鬧了許多。 半桶水尚算干凈,倪鳶把臟抹布放進去洗了洗,擰干,第一遍把窗玻璃上蒙的灰塵帶走, 第二遍再細細扣上面的各種臟印子。 “這些書是誰的?”有同學拿起桌上的書本,翻了翻。 會議室閑置,但桌上居然有沒帶走的書和資料。 “是高一的卷子,題好難啊,我一個高二的不會做。” “別說了,我題都沒看懂?!?/br> 試卷頭一行分明印著“高一數學小測試題”,題目密密麻麻鋪滿了整張紙,可考的卻不僅僅是高一的內容。 倪鳶聽著她們說話,想到了周麟讓。 “早聽說高一搞了個培優(yōu)班,應該是在這兒上課?!?/br> “還有人說是學校自己撥款的,給開小灶還不收他們的錢,資料費課時費全免,真是放手心里捧著了,天子驕子們啊……” “畢竟就指望著他們中間能出個狀元了?!?/br> “咱們高二怎么不辦個火箭班?” “辦了你也進不了……” 倪鳶手指頂著抹布,面前是塊指甲蓋大小的干涸的黃色不明物,像昆蟲被拍死在窗玻璃上爆出的漿。 她視線往下,余光里閃過一抹灰影。 還沒看清,室內突然響起的一聲尖叫:“啊——” 老鼠在桌底下酷跑,慌亂逃竄。 場面一度十分混亂,硝煙四起。有拿掃帚撲老鼠的,有四處躲老鼠卻差點踩到老鼠尾巴的,有光顧著跺腳和亂叫的。 包括倪鳶在內,總共也就七個人。 生生營造出了七十個人的熱鬧景象。 一樓值班的老師這個時間點不在,否則直接沖上來將他們一頓訓。 每個人受到驚嚇時的表現(xiàn)不同,有人開嗓拔高了音調能直沖云霄,有人心驚rou跳瞳孔放大,內心狂喊臥槽臥槽臥槽,但怎么也不發(fā)出聲。 倪鳶屬于后者,她貼緊了窗戶,像黏在了上面。 越斯伯身為班長臨危不亂,拎起混亂中被人踹翻的水桶,眼疾手快,再加上那么點兒運氣。 一桶罩下,把老鼠蓋住了。 封鎖在桶里。 風波平息,但所有人目光仍盯著桶,還沒徹底放松。 越斯伯手壓著桶底,往外平移,把危險物移出女生們的視線。 周麟讓進門來拿書時,風波平息不到半分鐘。 一室的人尚未回神 * 。 還有兩個女生蹲在桌子上、講臺上,沒跳下來。 地上漫著水,掃帚撮箕亂飛,椅子倒了幾張。 一片狼藉。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里剛經歷了一場浩劫。 但周麟讓不管閑事,哪怕天上露窟窿了他要不想理會,就不會多看一眼,旁若無人地跨過水灘和椅子,去找?guī)讖埶玫蒙系馁Y料。 視線上揚,卻發(fā)現(xiàn)窗戶上還有個認識的,貼著玻璃,站得老高。 周麟讓把兩頁資料疊了疊往寬大的校服口袋里一塞,眼睛沒從倪鳶身上移開過,“你怎么躥上去的?” “被老鼠嚇成這樣?” 倪鳶一聽就明白,他這是早在門外聽見里頭鬧老鼠了,懶得搭理,等戰(zhàn)火歇了,才推門進來。 “我本來就站窗臺上擦窗戶,不是被老鼠嚇到的?!蹦啉S說。 她先前踩著上來的凳子已經翻了。周麟讓也不幫她扶起來,半真半假地說:“抱你下來?” 大庭廣眾之下,有同班同學在,倪鳶沒他那么大狗膽。 周麟讓只好將凳子扶起,把手遞給她。 倪鳶抓著他的手從窗戶上下來。 “這間教室歸你們班打掃?”周麟讓問。 “之前不是,新學期劃分成了我們班的包干區(qū)。” 倪鳶把手里的抹布給周麟讓,“麟麟,你忙嗎?不忙的話,去廁所水龍頭幫我洗一下抹布吧?!?/br> “自己洗?!?/br> “女廁所停水了?!?/br> 見周麟讓不信,倪鳶說:“不信你可以自己去女廁所看?!?/br> 周麟讓:“……” 越斯伯處理完老鼠回來,發(fā)現(xiàn)會議室里安靜了不少。 大家該拖地的拖地,該擦講臺的擦講臺,雖然也還有聊天聲,卻變成了竊竊私語,沒先前那么肆無忌憚放得開了。 明顯矜持了。 再一看,擦窗戶的不再是倪鳶,變了個人,還不是本班的。 越斯伯第一眼就覺得眼熟,第二眼就把周麟讓認出來了,畢竟這人上臺領過狀元獎,宣傳欄里還掛著他的寸照。 又長著張容易讓人印象深刻的臉。 “欸,你不是……”越斯伯話卡喉嚨里,說到一半又訕訕退回去,覺得對方可能不太好說話。 倪鳶站出來說:“班長,他長得高,擦窗戶比較合適?!?/br> 越斯伯跟周麟讓客套:“同學,真是辛苦你了?!?/br> 倪鳶幫忙答話:“不辛苦,他是志愿者,特地來幫忙的?!?/br> 越斯伯詫異地說:“咱們學校搞衛(wèi)生大掃除也有志愿者了嗎?” “嗯嗯?!蹦啉S神色認真地點頭。 越斯伯對周麟讓完全改觀,之前沒與他打過交道,遠遠看他的樣貌氣勢,加上聽人說的傳聞,以為他高冷倨傲且難相處。 現(xiàn)在看來,人家明明是副熱心腸。 “既然是志愿者,那就更 * 加辛苦了?!痹剿共f。 “不辛苦,”這次是周麟讓自己接的話茬,他頭也沒回,任勞任怨地擦著玻璃說:“團結友愛,助人為樂?!?/br> 沒有任何語氣,沒有聲調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