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想怎樣？”

    “我不知道?！?/br>
    總不能一直等下去。

    周麟讓坐在窗邊放雜物的木桌上，跳下來，撩起長袖外面的t恤，一把脫下，扔倪鳶懷里。

    他今天穿了兩件，長袖外面套t恤。

    ——粉t。

    他本來打算將這件生日禮物留著吃灰，但在家里，諶松數(shù)次看著他欲言又止，今早終于憋不住了問怎么沒試試新衣服合不合身。

    周麟讓只好將t恤套上了。

    藕粉色，帶灰調(diào)，其實并不張揚。周麟讓以前沒穿過這個色兒，自己看不習(xí)慣罷了。

    “我覺得好看，很襯你，穿上了人模狗樣兒的?！蹦啉S說。

    周麟讓眼睛一挑，瞪她：“再bb衣服還我?！?/br>
    倪鳶抱緊了粉t恤。

    周麟讓關(guān)好房間的前后門，拉上窗簾，背 * 過身站著，“換吧?！?/br>
    “我說好了你再轉(zhuǎn)過來。”

    “嗯?！?/br>
    周麟讓的視線凝滯在窗簾上，看一只蛾子撲棱著輕薄的翅膀。

    室內(nèi)突然變得很靜，身后女孩脫衣服窸窸窣窣的聲音清晰可聞。

    倪鳶換下演出服，把周麟讓的t恤穿上。

    尺碼太大，她穿著像裙子，下擺蓋過一半大腿。

    原本演出服的下半身就是裙子，她今天特地在里面穿了安全褲，還是可外穿的款。

    現(xiàn)下正好，t恤配短褲。

    除了比較涼快，倒也沒什么奇怪。

    “我可以了?！蹦啉S說。

    周麟讓轉(zhuǎn)過身，目光不動聲色從她身上掃過，又收回，“現(xiàn)在能回去了？”

    倪鳶點頭。

    打開門，他們倆前后腳走了出去。

    宗廷他們果然還在。

    禮虞穿著超短裙，坐在蹺蹺板上，面朝這邊，率先注意到周麟讓和倪鳶。

    “好巧呀。”隨著禮虞出聲，宗廷和熊吉元側(cè)眼看過來。

    倪鳶避不開，淡聲跟宗廷打了聲招呼。

    “倪鳶，這是你的朋友嗎？”熊吉元第一次見周麟讓，覺得眼生。

    倪鳶點頭。

    “我認識你，”禮虞看著周麟讓說，她的眼睛生得嬌俏，目光像西斜的余暉一樣灼熱地灑落在人身上，“你上次踩到了我的裙子?！?/br>
    “在體育課上?！彼a充說。

    周麟讓似乎沒有印象，并不搭腔。他脖子上掛著相機，一手提三腳架，一手拎著倪鳶的二胡盒子。

    “走了。”他懶得聽人寒暄，用眼神示意倪鳶跟上來。

    宗廷抓緊時間問倪鳶最后一句：“今天下午回學(xué)校嗎？要不要一起走？”

    假期告罄，明天就要上課了。

    “不用了?！蹦啉S邊說邊追上周麟讓。

    禮虞盯著倪鳶和周麟讓走遠的背影。

    女生心思細膩敏感，禮虞第一眼就覺察覺到了倪鳶的不同。她身上的衣服明顯不合身，不像她自己的。

    而且，她還化了妝。

    禮虞想偏了，對宗廷說：“他們好像在約會?！?/br>
    “是嗎？”宗廷若有所思。

    ---

    起初諶年打算吃了晚飯回伏安，但想到路上鐵定堵車，又猶豫了，詢問兩個小孩的意 * 見。

    倪鳶想要明早走，她可以起早床。

    周麟讓抵觸起早床，但看著諶松的眼神，也同意了。

    能多住一晚上，就多住一晚上。

    晚上倪鳶獨自在家收拾行李。秦惠心趕著去參加好友父親的葬禮，下午就走了，讓她搭諶年的順風車回。

    衣服攤了滿床，倪鳶一件件整理。

    她把周麟讓的粉色t恤洗完直接烘干，拿去還給他。

    “今晚早點睡，不然明天你起不來又要發(fā)脾氣?！蹦啉S語重心長地對周麟讓說。

    第二天凌晨五點，諶年把周麟讓叫起來的時候，大少爺幾乎快要懷疑人生。

    閉眼將床頭的t恤套上，穿褲子，趿拉著拖鞋下樓。

    出門，上車，往后座上一倒，繼續(xù)睡。

    半夢半醒中，感覺衣服格外勒。

    天灰蒙蒙沒有亮，諶松幫著諶年把行李搬上車，最后也只說了句“慢點兒開”。

    “知道了?！敝R年說。

    倪鳶坐在副駕駛座上，放下車窗，跟諶松揮手說再見。

    馬路兩旁，路燈一盞一盞亮著，淡黃光暈灑在地上。

    不遠處的群山在昏昧的晨光中若隱若現(xiàn)，像潛伏的巨獸。

    車里車外都安靜無比。

    “鳶兒，你把座椅往下調(diào)，再睡會兒?！敝R年說。

    倪鳶闔著眼休息，但又沒有真的睡著。

    不知走了多久，天漸漸亮起，車子在加油站停下。

    諶年給車加滿油，順帶去上廁所。

    倪鳶伸了個懶腰，活動了一下脖子，探頭往后瞅了瞅周麟讓。

    目光突然呆滯。

    周麟讓靠著抱枕，迷迷糊糊轉(zhuǎn)醒，見她一雙眼瞪得像銅鈴，不耐煩地開口：“看什么看？”

    聲音有些低啞。

    “麟麟，”倪鳶仍望著他，目光復(fù)雜地感慨，“你好sao啊?！?/br>
    周麟讓：“？？？”

    倪鳶說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掏出手機對準他，咔咔咔拍照。

    周麟讓忽然意識到什么，低頭看自己身上穿著的——緊、身、衣。

    緊身的粉色t恤。

    款式還是那個款式，顏色還是那個顏色。

    但衣服卻好像不是原來的那件衣服了。

    小了好幾個碼。

    周麟讓不知道，他的生日禮物，倪鳶也有一件一模一樣的。

    兩人的尺碼不同而已。

    倪鳶昨晚，還錯了衣服。

    第20章 返校   “是認識，但不怎么 * 熟。”……

    粉色t恤本身沒有問題, 但是又短又緊的粉色t恤就很有問題。

    周麟讓暴躁地扯起衣服下擺，一秒也不能等，直接脫下。

    諶年拎著兩袋熱牛奶和吐司回來, 拉開車門, 震驚地看到了這一幕——

    倪鳶犯了錯般縮在座椅上，周麟讓臉上烏云密布, 在脫衣服。

    “兒子你干什么！”諶年聲音不覺放大了。

    周麟讓無語地看了她一眼, 下車到后備箱提出行李袋, 翻出件干凈的黑色t恤穿上。 910光整理

    車內(nèi)氣氛詭異。

    “你們倆到底怎么了？”出門時黑燈瞎火的，諶年也沒留意周麟讓的穿著。

    “老師，”倪鳶說, “剛才麟麟穿了品如的衣服?！?/br>
    周麟讓瞌睡全無，“你是品如嗎？”

    那件分明是她的衣服。

    “不管怎么樣, 兒子, 你不能當著女孩子的面直接脫衣服，”諶年說，“有耍流氓的嫌疑?！?/br>
    倪鳶使勁點頭。

    周麟讓俯身前傾, 作勢接過諶年遞來的牛奶，另一只手卻隱秘地搭在倪鳶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