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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世祖因為董鄂妃去世差點出家,一直是皇家頗為不齒之事,母親將他比作世祖福臨,顯然是在嘲諷他。 面對母親的指責(zé),他只能低頭不語應(yīng)對。 崇慶太后接著道:我說過多次了,我讓你立新后也是為你好。即便你不想著自己,也該為我著想,我都這么大年紀(jì)了,身邊不能少侍奉的兒媳。 弘歷攥了攥拳頭,道:額娘,那些后妃們絕對會孝順額娘的,額娘不愁伺候的人。 見弘歷這樣,崇慶太后氣不打一處來,她不明白為何一向孝順的兒子,怎么會說出這樣忤逆之言。她撫著自己的胸口,氣得指著弘歷道:你這個不孝之子!成心是要氣我不曾? 弘歷一向孝順母親,如今聽母親罵自己不孝之子,知道母親動了大怒,急忙跪下來落淚道:兒子不敢,兒子哪敢擔(dān)不孝之名,只是兒子不忍心。 崇慶太后也是搖頭落淚道:什么忍心不忍心,難道我這個當(dāng)母親的就忍心罵自己一向孝順的孩子? 掌珠見祖母同父親起了爭執(zhí),心痛之余跪在父親身邊道:阿瑪,你這樣額娘泉下有知也會難過的。額娘實實在在是沒了,女兒不想見阿瑪也這樣啊。這回就聽幺嬤的吧。 弘歷見女兒也來勸自己,知道是拒絕不了了,他抱了抱女兒之后,給母親磕了一個頭道:兒子答應(yīng)額娘會立新皇后,只是婉儀喪期未滿,匆忙續(xù)弦著實不忍,等三年喪期過后,再立皇后如何? 見兒子終于松了口,崇慶太后也松了一口氣,雖然為妻服喪三年并沒有這規(guī)矩,考慮這已是他所能做的最大妥協(xié),便不再強(qiáng)迫他了。 她讓宮女扶起兒子和孫女,然后讓他們重新坐下來道:既然你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我便不勉強(qiáng)你了。好,你說三年便三年,到時不許推脫了。 弘歷以前也受過母親的逼迫,比如生子之事,但他還是頭一回感覺到母親給她這般大的壓力,從崇慶太后那里出來之后,他忍不住又去了傅瑩生前住的地方,在心里給她道了無數(shù)個歉。 弘歷用了一個折中的法子,先立塔爾瑪為皇貴妃,讓她處理后宮之事。但皇后的親蠶禮卻不許她去,即便日后她會成為他的新皇后,但沒有冊封之前,他不愿意讓她行皇后的職能。 在喪期間,崇慶太后時不時地提醒弘歷,讓他不要忘記立皇后之事,弘歷不敢違逆母親,只說等傅瑩喪期過了便封后。 傅瑩三年喪期過后,弘歷知道再也躲不過去,再母親的催促下,挑了下半年的一個吉日,行封后典禮。他本意是想從簡,但母親不讓,他不得不按禮制來。 冊封那日,闔宮歡慶,弘歷同后妃還有母親一起為新皇后塔爾瑪慶祝。 弘歷看著這熱鬧之景,想起去世的傅瑩,忍不住悄悄落淚,他離了宴席,自己去了長春宮。 想比剛剛那里的熱鬧,長春宮卻安靜至極,玉凈玉枝沒料到弘歷會過來,匆忙出來迎駕,雖然弘歷常來傅瑩的故居,但今日是冊封新皇后的日子,弘歷過來確實很意外。 三年過去了,長春宮里一如往常的模樣,弘歷命人多點了一些蠟燭,這樣才有當(dāng)年同傅瑩一起在此的感覺。 他一人坐在供奉傅瑩的靈牌前說道:婉儀,其實我不想立新皇后的。我答應(yīng)過你,此生只有你一個皇后,但天不遂人愿啊。續(xù)弦這事兒,我確實是頗不得已,新皇后權(quán)當(dāng)是為孝順太后了,我是不認(rèn)她的。 玉凈看弘歷這樣,忍不住將玉枝拉到一邊道:皇上今日來咱們這里怕是不妥吧,畢竟是新皇后娘娘大喜的日子。 玉枝嘆氣道:就算怪罪也不會怪罪到咱們頭上,娘娘已經(jīng)去了,就算有人不滿,也不會計較一個去了的人。 玉凈聽罷,輕輕嘆了一口氣。出于私心,她想讓弘歷一輩子都記著傅瑩,到死都沒人能取代她在他心里的位置。 崇慶太后見弘歷出去許久都沒有回來,便問他去了哪里,弘歷身邊的毛團(tuán)回說是去了長春宮。 崇慶太后聽罷,心情很復(fù)雜,看了看身旁的塔爾瑪,總覺得兒子這么做,有些對不住新皇后??伤苡惺裁崔k法呢?她能逼著兒子立新皇后,卻不能控制兒子的心意。 她安頓弘歷身邊的人,說如果新皇后問起皇帝的去處,就說是醉了,找地方醒酒去了。 下面的人也知道,若說弘歷去長春宮,怕會引起帝后失和,所以崇慶太后這么安頓,下面的人連連答應(yīng)。 崇慶太后看著兒子空空的座位,心里念叨著:都近三年了,你還惦記著先皇后嗎? 第160章 傅瑩去世之后, 弘歷的已經(jīng)失去自己感情的寄托, 他在任何一個女子身上,都找不回曾有的心動與牽掛。他現(xiàn)在只想好好做一個帝王, 將這江山打理好。 傅恒是傅瑩臨終托付要他好好照看之人,他便重用傅恒,給了傅恒無以再加的榮耀。幸而傅恒也是出眾之人,履立戰(zhàn)功, 讓人不得不心服口服。 成為新皇后的塔爾瑪,他一開始還嫌她占了傅瑩的位置, 后來明白, 立后之事著實是母親逼迫為之,他沒必要遷怒無辜之人。 乾隆二十五年,已成為貴妃的魏長思生第一個兒子永璐夭折, 死了兒子弘歷也難過,但遠(yuǎn)不可比當(dāng)年失去永璉永琮的痛,他自己忙于政務(wù), 便讓塔爾瑪去安慰喪子的魏長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