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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伴隨著這聲厲喝,夏茨突然尖叫起來,「啊啊??!」 庫魯先是一驚,然后看到夏茨睜開眼,大口急促喘息。冷汗浮現(xiàn)在蒼白的額頭上,沖散了醉酒的紅暈。夏茨看起來很清醒,很害怕,很快就開始全身發(fā)抖,不僅僅是手掌。 看來剛才的噩夢真的把他嚇到了。 庫魯將這個體質(zhì)孱弱的青年攬到臂膀間,讓他依靠在自己的身上。 「深呼吸,夏茨,這里有我?!?/br> 這個懷抱堅實而溫暖,瑩綠的雙眼游移了片刻,終是固定在面前的男人上。 「咕嚕?!瓜拇陌l(fā)出微弱的聲音,「我感覺不太舒服。發(fā)生……發(fā)生什么了?」 「沒什么,就是你喝多了,弄到現(xiàn)在這么晚。」庫魯說,「剛才你睡了一會,結(jié)果被噩夢嚇到了,念叨著霍爾什么的,不過別怕,現(xiàn)在你可以接著睡。我有辦法讓你休息得安穩(wěn)?!?/br> 庫魯?shù)难哉Z意在安撫他,但是夏茨的注意力全被兩個字吸引。 「霍爾?我夢到他了嗎?」夏茨喃喃,「我怎么不記得了。」 「怎么了,霍爾是你認識的人嗎?」庫魯敏銳地問道,腦海中閃過一些討厭的假設(shè)。 「嗯。算是吧?;魻柺俏业母赣H,但他從來沒有給過我……算了,我不想討論他,也不想回憶起這個夢了,反正肯定很糟糕。」夏茨賴在堅實的臂彎里,抱怨性地說道,「瞧你害得我,頭又開始痛了。」 確定是他害得,而不是自己造孽么?庫魯無言以對,單手揉捏起夏茨的額頭,替他緩和些許,又趁著夏茨現(xiàn)在稍顯清醒,打探道,「你平常不喝酒的吧,怎么今天就如此放縱?」 夏茨立馬就彈了起來,「我放縱?那是你沒看到她喝得有多厲害,一個人干掉一瓶半!」 「她?」 「我們的新女皇?!瓜拇泥洁熘?,像覺得差點什么,重新躺回庫魯?shù)膽牙?,示意他繼續(xù)給自己按摩,「那個可憐的女孩……現(xiàn)在都六神無主了……」 庫魯不敢說一個剛登基就動手肅清老臣的女皇可憐。不過他無意談論,也不在乎這些。 只要她不碰他的人就行。他會確保自己缺席的時候,依舊能隱秘地監(jiān)控著夏茨的情況。 「不難受了就睡吧?!箮祠斆嗣拇牡念^發(fā),「有件事…算了,還是等你醒了再說?!?/br> 「什么事?」夏茨揪住他的袖子,「現(xiàn)在就說?!?/br> 「好吧?!箮祠斦f,「我要走了?!?/br> 那天晚上,夏茨睡得極沉,而且拜那半瓶酒所賜,被動翹掉了第二天的練習,還是有人從窗外喊他,才將他驚醒過來。這時室內(nèi)除了他,已經(jīng)空無一人,桌上放著冷掉的燕麥粥,旁邊還有一盤切好的水果,似乎也放了很久。 剛起床的時候腦子還有點暈眩,夏茨走到桌邊,毫無知覺地嘗了一口粥,然后才發(fā)現(xiàn)旁邊的盤子壓著一張紙條,他抽出來一看,開頭省略了信件的問候: 我要走了。昨晚已經(jīng)跟你講過了一遍,但你聽了不到半分鐘,就呼呼昏睡過去。我也只好按下,留到此時再表。 首先要弄清楚,我并不想離開,可是我作為搜尋者的任務仍未完成。我的同胞,我的子民,全都不知所蹤。而當我得知噩耗,趕到德拉隆時,面對的只有一顆死寂的星球。 一切都像在進行中。水龍頭嘩啦地淌水,街頭的熒幕宣傳著最新預告片,家畜滿地亂跑,風兒不斷呼嘯??晌椅í殯]看見一頭龍。整個城市的居民都消失不見了。 我絕望地四處尋找,也曾求助于星際調(diào)查部門和特殊行動組織,無一例外沒有收獲任何結(jié)果。他們叫我等。他們需要時間。但我比他們更需要時間。 最后我決定親自調(diào)查,就從這個世界開始。或許龍的舊敵與此有關(guān),我不知道,但很幸運的是,我知道如何找到昔日的庇護者尋求答案。 根據(jù)先民的記載,庇護者的家園位于地和天之間,籠罩著繁復的光譜,作為障眼法躲過世人的rou眼。有不止一種辦法可以通往那里,但通道并非時刻開放,只有彩虹預示著通道的降臨。我不能錯過這個機會,故而我此時寫滿這張紙,但愿你能理解我的處境。 想想也很唏噓,在恢復力量之前那段時期,我一直沒能記起這個任務,因此暗暗發(fā)誓,永遠不可離開你?,F(xiàn)在我違背了誓言,卻實屬無奈之舉。 還有很多話想說,但篇幅不夠用,能簡則簡。總之請等我回來。如果你思念我了,就對著天空喊我的全名。 回頭見。 歸期不定但是愛你的 %#@¥@%#@¥@%#@¥@%#@¥@%#@¥@%#@¥@%#@¥@ 夏茨對著最后那一行奇怪的符號琢磨了許久,確認自己分辨不出其意,卻忽然想到『吹開白云·融化雪冰·蹚水前行·火燒黎明』用龍語寫出來,搞不好就是這么長吧。 夏茨隨手把紙條丟進了垃圾桶,剛要走開,身影忽然頓住了。 過了一會,夏茨把紙條取了出來,小心弄干凈收起來。 下午寒意刺骨,很快將他凍得瑟瑟發(fā)抖,噴嚏也打出來。待去裹了厚衣服,晚些時候,又收到女皇的傳召,叫他進宮去取悅她。夏茨吸了吸鼻子,還是帶上了琴。從理論上說,如果女皇不怕流言蜚語,他也沒什么好怕的,但比起宮廷小丑,他還是更喜歡當樂師。 這回沒人跟著他,都曉得他跟女皇關(guān)系匪淺,不敢妄加約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