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云(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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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洛虞一有機會就去監(jiān)獄看蘇時越。不好意思每次都讓緹伶陪著,央她打電話給那個年輕軍官,她自己去打點門衛(wèi)。知道蘇家的人也會去看他,就挑著時間過去,盡量避開。 這一日她提了蘇時越要的書,拎上家里傭人燉的魚湯過去,才到監(jiān)獄門口就發(fā)現不對。門口的守衛(wèi)換了,門口站了一排國王的親衛(wèi)。 她不知道這代表了什么,忐忑之余還是硬著頭皮上前掏出錢懇求衛(wèi)兵進去幫她喊人。結果衛(wèi)兵端著搶讓她趕快走。連進都進不去她更當心了,怕不是還沒審判就要對蘇時越動手。 被這個想法嚇得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她一遍哭一遍又去掏錢包,把所有的錢都塞到看似領頭那人手里。希望能進去看蘇時越一眼, 衛(wèi)兵見她夾纏不清,直接拿槍趕人。司機見狀連忙過來阻止。正當鐘洛虞心死之際,衛(wèi)兵背后的一扇笑鐵門打開,年輕軍官領著一群人匆匆出來。 鐘洛虞見狀連忙攔住他打聽消息。年輕軍官這會忙得很顧不上跟她細說,只叮囑她這兩天不要過來了,過來了也見不到人。說完就領著人上了一輛停在外面的軍車。 鐘洛虞被他這番不清不楚的話嚇得六神無主,手腳冰涼的上了車。司機問她是不是回家,她才醒過神。 這會子回家胡思亂想估計要把自己嚇死的,她讓司機去緹伶家?,F在也只有緹伶能從年輕軍官哪里打探到更確切的消息。 到了緹伶家她詫異的發(fā)現羅二公子也在。剛進門時他眉頭緊鎖,見到她忽松了一口氣:“時運為了找你電話都打到我哪里了,你快給他回個電話?!?/br> 聽到蘇時運找她,她第一反應就是月小姐有消息了。連忙借了緹伶家的電話給他打過去。 電話接通她才自報家門“我是鐘洛虞......”便聽到蘇時運噼里啪啦的抱怨?!岸?,你究竟跑哪里去了,傭人說你去監(jiān)獄看大哥,我去監(jiān)獄人家又說不讓進?!?/br> 鐘洛虞打斷他的抱怨:“是不是月小姐回消息了?” “是的,月小姐已經收到信了,直接發(fā)了電報過來說她和她父親都會幫這個忙的,估計查爾斯也接到電報了.” 鐘洛虞聽到哦這個消息心中的大石頭并沒有放下,她對蘇時越道:“不管查爾斯有沒有收到電報,你先拿著月小姐的電報過來緹伶家,我們一起去找他?!苯裉毂O(jiān)獄門口的守衛(wèi)換了,還不讓我進去,我覺得有些不對勁?!?/br> “我也發(fā)現了,門口守著的都是國王的親衛(wèi),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你稍等我一下,我馬上過去緹伶家找你,我也怕夜長夢多,早點把大哥弄出來是正經?!?/br> 蘇時越話才說完,外面就傳來刺耳的警報聲,羅二公子和緹伶臉色大變,兩人異口同聲道:“戒嚴了。” 司機也沖進來報告道:“太太,一些衛(wèi)兵在路口設了路障把路給攔住了,我們回不去了?!?/br> 鐘洛虞連忙沖著電話喊道:“你不要管我了,直接去找查爾斯?!?/br> 掛了電話她的心隨著外面尖銳的警報止不住的跳,她捂住胸口問緹伶和羅二公子:“現在要怎么辦?” 都回不去了還能怎么辦?羅二公子建議:“要不想想晚飯吃什么?” 緹伶俯身拎起鐘洛虞放在客廳茶幾上的保溫桶好奇問道:“里面是什么?聞著味像是魚湯魚湯?” 鐘洛虞下意識回道:“那是給蘇時越的?” 緹伶聞言一臉忿忿:“戒嚴取消之前我得管你們吃、管你們喝,你竟然跟我計較這點東西。他現在喝得上么?” 鐘洛虞連忙上前挽住她的胳膊道:“沒有,沒有,我不是舍不得,是提醒你這是按蘇時越口味做的,怕你不愛喝?!闭f完把保溫桶接過來你擰開蓋子遞過去道:“你試試合不合口味,要是愛喝等回去了我讓傭人每天熬了給你送過來。” 緹伶受到傷害的心終于好過一些,瞅了一眼魚湯捏著鼻子嫌棄道:“什么破魚湯,一股子藥味,我才不喝?!?/br> 鐘洛虞一直焦心等待著蘇時運的消息,可等到吃晚飯的時候也沒等到。忍不住撥電話過去問,才發(fā)現通訊不知道什么時候中斷了。甚至于晚飯時電也突然斷了。羅二公子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但他告訴自己不能慌,他要是慌了這兩個女人更害怕了。 他故作自然的笑道:“怕是又有人聚眾抗議,政府才出面戒嚴,過兩天就應該沒事了?!?/br> 鐘洛虞和緹伶都明白事情沒他說的那么簡單,但都不想表現出慌張的樣子,笑著把話題扯開。 深夜緹伶被外面的槍響驚醒,屏息等了一會槍聲漸漸遠了,她抹了一把額頭的汗下樓喝水。沒有電的日子真是難過,天氣這么熱風扇不能開她睡了一身的汗。 走到樓下看到客廳里有個紅點一會明一會暗的她嚇的驚叫出聲,連聲問:“誰,誰在哪里?” 鐘洛虞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是我。” 緹伶長舒一口氣后抱怨道:“你怎么不點燈啊,差點沒把我嚇死,我還以為有賊趁著停電進來偷東西?!?/br> 鐘洛虞不搭腔,只剩那一明一暗還在繼續(xù)。緹伶端著燭臺走近,見她裹著睡袍夾著根香煙仰靠在沙發(fā)椅背上,桌上有一個燃了一半的燭臺,估計是她聽到槍聲后把蠟燭給吹滅了。 她放下燭臺坐在她身邊輕聲問:“是不是被槍聲嚇到睡不著?” 燭火映著鐘洛虞蒼白的臉色,她翹起腿夾著香煙的手托著下巴,周身彌漫著一股悲涼。她盯著晃動的燭火半晌后緩緩開口:“你說,蘇時越是不是活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