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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激動地說道,另一個侍女這時也閉上了嘴。 她沒辦法直接說出她不會這樣的話來。 在她們進入花房時,見到那坐在躺椅上的虛弱少年時,心房好似被人狠狠叩擊,心跳一時失速。 她們仿佛見到了被世界寵愛加于一身的神祗。 程解意得到答案之后,就軟軟地靠在了松軟的靠墊上。 自己拿茶杯喝水的力氣還是有的,也許是為了照顧長生少爺,連杯子他們都做得輕了點。 喝了水之后,程解意居然開始犯困。 不知道是寧神香的香氣令人放松,還是這個體質(zhì)實在太差,程解意就這么懶洋洋地睡了過去。 在溫暖沉靜的夢鄉(xiāng)里,他好像聽到房門被打開,有人進來看了看他。 “少爺睡著了,今天就先不看教師簡歷了?!?/br> “噓,輕點聲?!?/br> …… 程解意醒來時,他又看到了那熟悉的景象。 他原本還以為是自己睡迷糊了,當看到玻璃花房里那些熟悉的布置時,他不由得重重嘆了口氣,然后把桌上的湯匙扔到了地上。 一切又重來了一遍。 其中出了什么差錯?程解意仔細回憶著剛才經(jīng)歷的所有事件,人物,甚至他們細碎的談話。 應該不是因為他詢問了周長生的死因。不然會在他詢問的時候就立刻時間回溯,回到花房才對。 那么……是在他睡著的時候發(fā)生了什么嗎? 這一次,程解意請侍女們不要燃香,打開半扇窗戶,并取來書籍或者其他電子消遣物給他。 便攜電腦一類的東西當然是有的,周家只是生活方式傳統(tǒng),但外邊有什么,這里也有什么。 “您要是疲累,可以睡一覺。” 侍女看著程解意眼角仿佛因為愛困泛起的桃花紅痕,輕聲勸他。 “沒事,我不困。” 我還能忍。 程解意朝她們笑了笑,就低頭在電腦上看起這個世界的新聞來。 豪門恩怨,明星愛恨情仇,果然都是新聞的主流。 程解意搜索了一下周長生這個名字,只能看到他是周氏集團的繼承人,父母身份,奶奶資料,然后就是一長串集團的介紹。 沒有周長生死亡的新聞。 對于外界來說,周長生還活著。 程解意看完之后,就搜索起關(guān)于時間,循環(huán)一類的詞語。 可惜,沒有任何新聞,任何人發(fā)覺這個世界出現(xiàn)了什么問題。 “咚咚”。 有人敲響房門,程解意說了一聲請進,就看到管家拿著一個銀質(zhì)托盤走了過來。 程解意仰頭一看,托盤里好像還放著一些紙質(zhì)資料,不知道是什么。 “長生少爺,這些是來應聘的新老師的簡歷?!?/br> 管家把托盤放在程解意能輕松勾到的地方,程解意想起之前管家說過的事,他剛要拿起簡歷,就見管家問道。 “您拿得動嗎?” 程解意點點頭,覺得這位管家也實在演得全情投入,他畢竟不是周長生,只是一個用來安慰老太太的替代品,何必這樣恭敬呢? 程解意看東西很快,那疊簡歷一下子就被他全部翻完了。 “您想約見哪一位?”管家問。 “全部?!?/br> 程解意看著有些怔愣的管家,他指著資料重復。 “明天全部請來,謝謝?!?/br> 程解意被這個該死的久病纏身體質(zhì)所困,要主動出去接觸任務對象是不可能的,只能把能見到的人都找來見一見。 管家也沒有半句廢話,立刻拿著資料去門外吩咐下人。 既然程解意要明天全部見,那么就明天。但是時間必須掌控好,每個人只見十分鐘,中間要休息十五分鐘,上午和下午都必須有茶歇,還有睡眠的時間…… 訓練有素的管家有些焦慮,要是程解意因為過于疲勞倒下怎么辦,這些人有什么必要全部見呢? 這念頭一起,管家站在無人的走道處,隱約覺得自己對程解意關(guān)心太過。 可這樣的關(guān)心……他根本控制不住。 距離周家大宅五十公里遠的地方,有一座廢棄的鋼琴廠。 這里已有五年沒人打理,因為位置有些偏僻,至今也沒人接手。 老板懶得修整,就讓這個鋼琴廠爛在那,就像廢墟。 有時候成為流浪漢夜宿的地方,有時候則成為飛禽走獸們避雨的地方。 “鐺”。 有人按響了這座廢墟里還能發(fā)出聲響的一架爛鋼琴。 調(diào)音不對,按鍵缺失,有的琴鍵甚至都發(fā)不出聲音來。 那個按響鋼琴的人都像是全沒聽到,繼續(xù)按動著琴鍵,那陸陸續(xù)續(xù)流瀉出來的音符,聽起來像是獻給神的贊歌。 門外淅淅瀝瀝下起大雨,像是填補了這曲贊歌空缺的段落。 一曲畢,那人停下手中動作,就像靜止一般,等待著什么。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大約響了五六聲之后,那人才有些難以置信地接起電話。 “秦彌君先生,您好?!?/br> “您的簡歷已通過,請問明早九點整,您能前來長生嶺面試嗎?” “當然,我們會派車接送?!?/br> 屋檐上的雨水沿著流利的曲線點點落下,在滴滴答答的落雨中,秦彌君說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