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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等你。” 然而父愛如山·程解意完全不接收,徑直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伊莎貝拉等在門外,引導(dǎo)程解意往祝禱室走去。 “祝賀您,殿下,婚禮提前也是一件喜事。” 伊莎貝拉邊走邊小心翼翼地道賀,這句話本來不該她來說,可是今天有好長一段時間沒能見到程解意,聽到他的聲音,伊莎貝拉冒失地開口了。 “嗯?喜事……也許吧。” 程解意輕笑一聲,伊莎貝拉就迅速低下頭,用手輕輕壓在自己的左胸,急促的心跳卻難以平緩下來。 為什么會這樣呢?明明是這樣尊貴的人,她連與之對視都是不敬。可她卻擅自開口,只為了多聽聽那悅耳的聲音。 王子殿下私下對著這位的時候,也會這樣想嗎?明明觸手可及,卻又難以接近,像初開的誘人春花,又像只在鏡中的冰冷倒影。 程解意在一面雕刻著升龍圖騰的大門前停下,伊莎貝拉用鑰匙將大門打開。門一開,就有異香撲鼻而來,在房間的深處,厚實的白色地毯上,矗立著巨大的神靈雕像。 美麗的少年神靈穿著白色的輕紗坐在巨石上,眼神似憐憫似譏諷地看著匍匐于他腳下的黑色巨龍,巨龍可怖的利嘴向上抬起,像是要吞噬它的仇敵。 “請您進(jìn)去吧,我告退了?!?/br> 伊莎貝拉輕拉裙擺,緩緩躬身離開。 在她離開的時候,程解意身后的大門也自動關(guān)閉,祝禱室內(nèi)的燈光依次亮起,一些臉上蒙著白紗的人從祝禱室深處走出,請程解意前去沐浴。 程解意默不作聲地跟著走,突然抬手將身側(cè)一人臉上的白紗扯下,白紗下空蕩蕩一片,只是一個白紗纏裹的魔法人偶。 也對……以那位王子的占有欲來看,是不會允許活人單獨(dú)在密室里,接近自己的新娘的。 程解意按照順序沐浴,這些魔法人形隨后便用柔軟的紗布給程解意抹上放在一旁的潤膚油脂。 隨后程解意便在那座巨大的神像前坐下,接過那本祝禱的神文。 “……這顯然不是向神靈祈禱祝福的文章吧。” 書上依然是用失傳的神語書寫的文字,歷代王子妃用什么心情在念誦,程解意不得而知。畢竟在他看來,這書上寫的是: 【醒來吧,身帶焰火之龍】 【醒來吧,吞噬烈日之龍】 【我在此獻(xiàn)上祭品】 【如您所愿】 【如您所愿】 【我等仍在地獄,受無盡苦楚】 …… “真是一只貪得無厭的龍。” 程解意合上神文,祝禱室外突然有人敲門,房門上的小窗打開,放入了幾本厚厚的圖文書。 那是由那只矯健的雪鷹送來的。 程解意接過書,仔細(xì)閱讀著這些圖文書,雪鷹則鉆到程解意懷里,不客氣地一屁股坐下。程解意懷里熱乎乎的,沖散了祝禱室內(nèi)的涼氣。 “可真愛撒嬌?!?/br> 程解意一邊翻書一邊說,只是不知道這句話是對著雪鷹,還是對誰說的。 五本圖文書全部翻閱一遍后,程解意攤開其中兩本,看著里邊相似的兩張插圖。 按照圖文書和之前記憶里的畫面來看,這只魔龍并不是冬雪國的原生種,而是從別的位面破空而來的生物。 火焰,冰雪,魔法,物理攻擊,似乎都對他沒有效果。 但是這兩張昭示著神靈獲勝的插圖里,魔龍無一例外匍匐于地,地面都被砸得龜裂。 程解意低頭摸摸雪鷹的頭,心想可選擇的道具范圍再次縮小了。 三天后,程解意在侍女的幫助下,換上了華麗的白色綢緞立領(lǐng)長袍婚服,戴上用藍(lán)寶石與白金打造的王冠。程解意常年以臉服人,現(xiàn)在打扮好后連飛羅都看得呆了。 過了好一會,同樣穿著白色綢緞禮服,手持金色權(quán)杖的飛羅才走上前,鄭重地牽起程解意的手。 兩人走在空無一人的長廊上,往教堂走去。 王室的婚禮沒有賓客,沒有侍從。 證婚者唯有國王。 教堂門口,國王已經(jīng)安靜地等在那。 國王替他們打開大門,程解意看著國王那雙仿佛燃燒著火焰的雙眸,那像是等待許久的夙愿即將實現(xiàn)的星火。 國王與飛羅錯身而過。 “如果你失敗,我會將門關(guān)上?!?/br> 飛羅沒有回應(yīng),只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 今天的教堂,與程解意之前見過的不一樣。教堂內(nèi)的桌椅裝飾全部消失,雪白的地板上有大片大片用銀色漿墨書寫的符文,以地面的彩圖為圓心,從地面一直延續(xù)到教堂頂部,密密實實地將整座教堂內(nèi)部全部覆蓋。 “這是轉(zhuǎn)移空間的符文,等你把祝文念誦完畢,就站在這里。他一出來我就會啟動咒文,和他一起轉(zhuǎn)移,你不會受到影響。” 飛羅將程解意拉到唯一一塊沒有畫著符文的位置上。 程解意乖乖站好,就像幼年第一次登臺表演詩朗誦一樣,鄭重舉起手中的祝文書。 “那……我開始了?” 飛羅點(diǎn)點(diǎn)頭,程解意便翻開祝文書第一頁。 少年清澈透亮的嗓音念著曾看過的詛咒祝文,呼喚著那尾魔龍前來。 程解意念完后,教堂一片寂靜,他猶豫著是不是要再念一次,卻見飛羅突然抬步擋在他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