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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解意決定醒來之后兌換一個替身道具放在房間里,自己前去教堂。 飛羅給程解意蓋好毯子,再輕手輕腳地下床。 他打開衣柜,取出一件用銀線織就的白色長袍穿上,簾幕外早已準備好了熱水和擦面的膏脂。 侍女們等在門外,聽到動靜后小聲報告王子妃不見蹤影的事。 “我們正在派人去找,也許是王子妃想到處逛逛……” “昨夜看守的女仆我們已經(jīng)處罰了……” 飛羅開口打斷。 “他在我這里,昨夜的女仆不必懲罰?!?/br> 不管外邊的侍女的驚呼,飛羅通過簾幕后的小門往書房走去。 平??諢o一人的書房水晶廊道,金發(fā)的國王早已站在那里等他。 “你讓他看到了你的真身,發(fā)現(xiàn)了王室的秘密?!眹踟?zé)怪飛羅。 “他不害怕,他一直陪在我身邊,”飛羅微微勾起唇角,像在炫耀,“我不會讓他成為祭品?!?/br> “那么就等他誕下子嗣之后吧?!眹跎裆粍?。 “那之后也不會改變。”飛羅沒有讓步。 國王緩緩皺起眉頭,不再回應(yīng)。 兩個生得一模一樣,仿佛照鏡一般的男人,站在長長的廊道上,寒冷的空氣中似有冰花綻放。 在清脆的碎裂聲響起后,細碎的冰晶如藤蔓般順著水晶廊道一側(cè)迅速生發(fā),再以rou眼難追的速度在兩人身邊炸裂。 國王的臉頰上有一道血痕緩緩浮現(xiàn),毫發(fā)無傷的飛羅則驕傲地仰起頭。 “我已經(jīng)成年,不會再遵從你的吩咐。” “哪怕‘它’震怒降罪?”國王問。 “哪怕‘它’震怒降罪?!憋w羅肯定的回答。 “他……很奇怪,”國王望向飛羅身后,似乎能看到躺在床上酣睡的程解意,“規(guī)則對他不起作用?!?/br> “那是因為你的力量還不夠強?!?/br> 飛羅眼中的銀色越發(fā)濃重,仿佛快流出銀色的淚滴來。 “我知道他從哪來,知道他不是此世中人,知道……他終將為我留下,無處可逃?!?/br> 飛羅仰頭看向天空,冬雪國的天空永遠是灰色的,就像一個倒扣的蓋子。 但在程解意到來的那一天,這個密封的蓋子突然被光撕裂,落下了綺麗的光。 飛羅在夢里追逐著那道光,越過山海,越過時間,最終將那團光抱在懷里。但在他觸碰到光芒的瞬間,那道光卻化為灼人的火焰,讓他痛苦地醒來。 醒來之后,飛羅察覺了身上的異樣。 “他的到來造就我的成長?!憋w羅輕笑。 程解意醒來時,侍女們隨即把洗漱的熱水,潤膚的羊油面脂,漱口的薄荷水放在簾幕外,緩緩?fù)肆顺鋈ァ?/br> 唯有伊莎貝拉留下,服侍程解意用餐。 宮中侍女訓(xùn)練有素,在上位者沒有表露交談意愿時,通常閉口不言。只是伊莎貝拉還很年輕,即使戴著眼罩,但伊莎貝拉似乎有些坐立不安,程解意也看得出她好像有什么想問的。 “有什么話就說吧?”程解意問。 “啊!沒、沒有!” 伊莎貝拉急忙解釋,卻又想起不能抬頭直視程解意的規(guī)矩,又急忙躬身行禮。 “沒關(guān)系,我這里沒規(guī)矩?!背探庖馊滩蛔⌒Τ雎晛?。 “實在……實在是太失禮了!” 伊莎貝拉羞愧之下,暗自慶幸侍女長謹守規(guī)矩,是不會監(jiān)看她在房內(nèi)的表現(xiàn)的。要是平時,她早該被除下圍裙,送到城堡之外去了。 伊莎貝拉抓緊裙擺,在程解意的注視下又無法撒謊,只好磕磕巴巴地說。 “因為、您是歷代第一個,在婚禮前便在王子的房中過夜的新娘……有些好奇?!?/br> 程解意想起昨晚見到的綺麗光景,輕輕頷首。 “是有點意思?!?/br> “啊……” 貝拉以食指輕輕捂住嘴,抵住了唇間的驚呼。 洗漱干凈吃了早飯之后,程解意立刻用五百點兌換了一個活動替身人偶。 替身人偶可以百分之百復(fù)刻程解意的身形與行動模式,等侍女們都圍著人偶轉(zhuǎn)的時候,程解意就避開人群往樓下走去。 進入冬雪國不過一周,他就已經(jīng)使用了一千五百點點數(shù)。 65371500=5037。 這是什么數(shù)字?這是一個貧窮的數(shù)字。 程解意還沒有摸到這個世界問題的中心,就已經(jīng)用掉了這些點數(shù),他已經(jīng)開始擔(dān)心自己可能要提前離開這個世界。 “那可太不劃算了?!?/br> 程解意站在城堡教堂前,卻看到教堂大門打開了一邊。 他輕輕跺掉腳上的雪,悄無聲息地走了進去,卻在進門的那一刻見到了站在教堂中心彩圖上的男人。 那人聽到了動靜,立刻回頭看來,程解意無處可躲,只能迅速摁上右耳的耳釘。 [視我如空氣]。 程解意不得不再使用兩百點點數(shù)兌換了一個一次性隱身道具。 宮廷副總管揉了揉眼睛,他在天光下仿佛看到了一個人影,但是仔細看去,卻什么都沒有。 “……錯覺?” 副總管無奈笑了一聲,他初次被委以重任,實在過于敏感。 “如果總管大人沒有受傷,這樣的事大約是……輪不到我的?!?/br> 副總管想起總管腹部上那道狹長的傷口,無論怎么施展治愈模仿,那道傷口依然在排斥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