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銅鍋是拿羊骨頭煮的,珈若吐了一個多月,最近才又能吃羊湯,因此頓頓都饞羊rou,昨晚吃的烤小羊排,今天煮羊骨頭湯。 羊湯熬的guntang雪白,里面放上花椒和細(xì)鹽,香氣撲鼻,又能驅(qū)寒。吃的時候先下一道薄薄的羊rou片,下鍋一滾,就熟了,吃在嘴里,又香又嫩。 吃過一道羊rou,又把一些rou丸、蝦丸、魚糕、滑rou片這些葷食下進(jìn)去吃,等吃的差不多了,才把早就用羊湯煨著的菌菇、香菇撈出來吃,最后再放一點(diǎn)清爽的豌豆尖收尾,一頓飯吃的心滿意足。 秦嬤嬤喜笑顏開:這孩子可真好,郡主這么快就能吃rou了,還進(jìn)的這么香,看來這孩子是個孝順的,能疼阿娘的。 珈若想想前幾日吃什么吐什么的光景,問道:我也吐了一個多月,難道還有比他更不省心的? 秦嬤嬤道:那是自然。有的婦人懷孩子,從懷上到出生,什么也吃不好,吃了便吐。還有的婦人有孕之后,光會想吃一些古怪東西,比如咸菜、咸蛋,還有醬蟹,不然便吃不下飯。但這些東西,吃的多了,對婦人和孩子都不算好。 珈若摸摸肚子,笑道:照嬤嬤這么說,的確是個安分的,也不折騰人。 珈若胃口大開,吃的多了,便在廊檐下轉(zhuǎn)了幾圈。 因?yàn)榍靶┤兆?,珈若吹不得風(fēng),遭一點(diǎn)冷風(fēng)就要吐一天,恨不得連苦水都要吐出來,是以蕭融將廊檐往前搭出去半丈,上面用木頭重新蓋起來,下面遮上了一層厚厚的簾子。 珈若不想在屋子里呆了,就出來廊檐下散散步,一點(diǎn)冷風(fēng)也吹不進(jìn)來,外面還放著從山上搬來的梅花,寒菊等等。 方才轉(zhuǎn)了一圈,就聽頭頂上窸窸窣窣的落雨聲,廊檐下也覺出寒涼來。 原是下起冬雨來了。 珈若招來管事問,王爺是怎么出門去的。 管事道:騎馬去的。我也提醒王爺,天色好像不大好,王爺說不會太晚,快去快回,便還是騎馬去了。 珈若道:還說快去快回,這都快兩個時辰了。讓人將馬車趕去,等酒宴結(jié)束,再接王爺回來。 秦鸞問:王爺可說,去何處飲酒了? 管事猶豫了一下:是泓玉樓。 珈若道:那便去唄。 管事便去安排了。 珈若漫不經(jīng)心問:管事怎么支支吾吾的?泓玉樓怎么了?王爺既然去,難道還不是個正經(jīng)酒樓? 秦鸞笑道:倒也聽過,今年還在泓玉樓辦過詩會呢。不過,這泓玉樓也有不少姑娘,是個全是清倌的酒樓。詩會當(dāng)日,還選了一位才貌雙全的詩魁呢。 珈若: 這怎么聽也不像個正經(jīng)酒樓吧? 蕭融可真是出息了。 秦鸞道:這樓中的姑娘,雖說都入了樂籍,但都各有所長,誓不陪客。若是有男子與這姑娘情投意合,只要拿出銀錢為其贖身便可。又因?yàn)檫@樓里的姑娘們,談吐風(fēng)流,又不低俗,所以,京中不少達(dá)官顯貴都喜歡在此宴客。 秦鸞便隨意和珈若講了兩件,都是這樓里的姑娘,如何選婿的,珈若聽的有些興起,悠悠道:我原先居然不知道,京中還有這樣好玩的地方。 秦鸞突然沉默:難道您還敢去這樓里,叫姑娘陪您飲酒用膳不成? 她說完這句,繼而大驚失色:幸好不止您不知道,連涅陽郡主也不知道,要不然,那還得了!您一個人未必會去胡鬧,要是涅陽郡主也知道,那非得拉著您胡鬧不可! 王爺,您飲杯溫酒,暖暖身子。詩魁姑娘端坐一旁,矜持的勸了一句。 蕭融淡淡的轉(zhuǎn)過臉,道:放下吧,你去陪萬將軍。 萬青連連擺手:不要!你別過來!你千萬別過來!我家里可有個母老虎,我來這里就算了,再接了你的酒,明天她就撓花我的臉。 詩魁姑娘好不尷尬,坐在原地,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自從今年年中她奪了詩魁,便身價倍增,每日應(yīng)酬的客人絡(luò)繹不絕,還是頭一回碰到今日這種情形。 她方才一進(jìn)來,那幾個武將便起哄,讓最好的姑娘陪最威猛的王爺。 詩魁見蕭融生的眉目俊朗,氣宇不凡,還心中竊喜,沒想到這位連正眼都不瞧她。 組局的組局的謝舟山最是憐香惜玉,生平最喜歡在這胭脂水粉里打滾,哎喲一聲,把詩魁叫到了自己身邊。 老蕭,你這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叫你喝杯酒,和美艷的小娘子吟幾句詩,做幾句對,又不是要玷污你的貞潔,你這么緊張做什么?你是不知道,我這些年在南疆,那些姑娘潑辣的要命,哪有施施姑娘這么善解人意、才貌動人的? 說著,便慢飲一杯,他倒不亂動手腳,喝完酒就和蕭融敘舊。 蕭融雖不喜這種場合,但到底是多年不見的朋友,來來去去,也喝了不少。 窗外忽然傳來瀝瀝雨聲,謝舟山陶醉的閉上眼:這京城的雨聲,都比別的地兒好聽。 施施小聲道:爺不是聽雨聲,聽的故土之思。 謝舟山是越看越喜歡,故意喊了一聲蕭融:老蕭,你聽聽,這姑娘多好,我這心里叫她說的癢癢的。老蕭、老萬,這大過年的,你兩別這么端著了,來,痛快點(diǎn)!我這就去再請兩位姑娘上來,陪咱們說說心里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