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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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出現(xiàn)在他抽屜里的紅包又怎么解釋呢? 秦苒不敢打開看,侵犯別人隱私不說,萬一里面真有錢,秦苒改如何面對這一切? 還是等時間慢慢去解答吧。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 看了一下午文獻(xiàn),一直心不在焉,秦苒頓時沒了心思。 準(zhǔn)備去溜達(dá)一圈,放松一下。 剛起身活動兩下,趙子煬辦公室的門被敲響,“咚咚咚”,“咚咚咚”。 聲音不大不小,很有禮貌。 秦苒說了聲“請進(jìn)”。 一個瘦小的男人小心的推開門,他的皮膚很白,頭發(fā)留的很長,是典型的那種小潮男的裝扮。 右耳上的耳釘也十分耀眼,黑體恤,藍(lán)牛仔,外面罩著一款長長的黑色外搭。褲腳翻起,一雙深褐色休閑鞋,肩膀掛一個類似深褐色的男士方包。 “請問——趙醫(yī)生在嗎?”他的聲音一點(diǎn)雄性的特征都沒有。沒有低沉反而有點(diǎn)高尖。 秦苒回答:“趙老師應(yīng)該上手術(shù)了,您找他什么事?” “哦,沒什么,上次約好今天下午來復(fù)查,我有點(diǎn)事來晚了?!蹦凶勇燥@羞澀,有點(diǎn)不好意思。 秦苒以為他只是比較內(nèi)向,沒有多想,“你等會兒吧,他那個手術(shù)應(yīng)該快結(jié)束了?!?/br> 第105章 趙子煬的秘密(二) “那我在外面等一會兒,”說著,男人客氣的走了出去。 秦苒本想請他在辦公室等,不料男子先一步走了出去。正好,她也沒心思再弄,只好將已經(jīng)完成的那部分標(biāo)記好,準(zhǔn)備回去加班。 秦苒整理好東西出門時,男人靠在趙子煬辦公室門口的墻壁上。 轉(zhuǎn)身鎖上門,秦苒客氣的一笑,又叮囑了一句,“趙老師馬上就回來了?!?/br> “好的,知道了,”男人也客氣的回應(yīng)。 他的笑容像四月份的春風(fēng),舒服而溫暖。 只是秦苒卻沒有心思體會。 眼看下班的時間就要到了,秦苒一心只想著回家,沒有鐘致丞的日子里,唯有他給她的家還殘存著某些氣息。 走出醫(yī)院大樓的時候,秦苒手機(jī)響了,她以為是鐘致丞。激動的翻出手機(jī),看到屏幕上的名字,秦苒悵然若失。 是秦正華打來的,秦苒興致缺缺接起電話,“喂,爸,有什么事?” “苒苒,爸爸和你商量件事。等阿丞回來,你們就趕緊把婚禮辦了吧,別覺得領(lǐng)了結(jié)婚證就能明目張膽住在一起了,法律上上得過去,但漫山縣,還有阿丞的家人朋友那里說不過去。”秦正華老成持重,想的自然比秦苒多。 秦苒自己卻沒有在意那么多。無論婚禮辦不辦,該幸福的人就會幸福,不幸福的婚姻也不會因?yàn)橐粓龌橐鼍妥兊眯腋!?/br> “再說吧,鐘致丞他回來還早呢,”秦苒并不想辦婚禮,更不想讓漫山縣的那些親戚知曉。 “苒苒,你不能嫁給了鐘致丞就一心向著他,再說,婚禮的事他的想法你也必須得考慮。你不想辦,阿丞要是想,你不能太顧及自己的感受,也得考慮他的?!鼻卣A不知是官場混久了還是太了解秦苒,仿佛知道秦苒的死xue就是鐘致丞一樣。 秦苒自然有所猶豫,鐘致丞是她的軟肋,莫名的軟肋,或許因?yàn)槔⒕魏吞澢?,她對鐘致丞從來都猶豫。 何況,秦正華和她提這件事不是一兩次,而且,鐘致丞的舅舅舅媽也一直關(guān)心這件事。 “爸,我會和鐘致丞好好商量的,你別cao心了,休息要緊,”秦正華剛出院,秦苒也不想他太勞累,半是搪塞,半是叮囑的說道。 秦正華看出秦苒已經(jīng)松口,滿意的笑著說,“找個時間,我和你一起回漫山縣一趟,跟你那些伯伯舅舅們好好說道說道。” “哦,”秦苒有點(diǎn)不情愿,這其中的緣由只有秦苒知道。不待見那些叔叔伯伯舅舅之類的親戚,實(shí)在是秦苒從小就被他們認(rèn)為是“拖油瓶”。 秦正華喜滋滋掛掉電話,這也是這十幾年以來,他第一次主動回漫山縣。 秦苒心中卻百般滋味,只覺得生活真不容易。 秦正華趕上好時候,那時候高考政策剛開,秦正華運(yùn)氣好,趕上了第一批,還包分配,后來當(dāng)了官。 慢慢的從縣城到市里最后到省里,一路平步青云。 當(dāng)初他從漫山縣高升的時候,為了節(jié)省開支,支援自己身后的大家庭,并沒有帶走秦苒母女。 后來秦苒的母親病重,命不久矣時,秦正華又因?yàn)楣ぷ骶o張的原因,沒有陪伴在母女身后。 那時候秦苒剛上初中。自從秦正華離開漫山縣,她幾乎再也沒見過她的父親。只是考上縣里的重點(diǎn)高中時,他的父親曾經(jīng)接她出去吃了飯,給了她幾千塊錢。 秦苒全部的記憶,全部的關(guān)于漫山縣的記憶,基本只有姥姥和母親。 小縣的大家族十分復(fù)雜,秦苒的父親家里六個兄弟,五個姐妹,他排行老幺,結(jié)婚以后和父母,也就是秦苒的爺爺奶奶一起住。 秦正華的小jiejie當(dāng)時還沒成家,秦正華走后,原本秦苒的小姑姑和秦苒母女一起住,后來沒多久,爺爺奶奶也沒了。小姑出嫁,男方是個外地人,沒有房子,最后小兩口就住在了爺爺奶奶的老宅。 小姑脾氣比較大,對秦苒母女一直有頗有微詞。 后來,縣里的人都在穿,秦正華在外面找了另外的女人。 小姑這下更有借口了,時常對秦苒母女惡語相向,“我弟弟遲早會和你離婚的,你要是識相,帶著這個小拖油瓶趕緊回家準(zhǔn)備改嫁吧?!?/br> 小姑的話就是這么直接。 秦苒當(dāng)時剛放學(xué),剛進(jìn)門的她就看到這樣一幕。 小姑趾高氣昂的對母親破口大罵。 秦苒當(dāng)時氣不過,拉著母親回到屋子里。 母親已經(jīng)泣不成聲,她攔過秦苒,擁著她,安慰她說,“苒苒,你別信你小姑的話,她胡說的。你爸爸在外面很忙很忙,他忙著給苒苒掙錢買新衣服,給咱們買新房子呢,等他安頓好了那里就接我們過去。” 秦苒信以為真,但是至此也不知母親口中的那個秦正華是不是真如那樣。 她只記得,之后沒幾天,秦苒和母親就搬回了姥姥家。 秦苒的母親有四個哥哥,家里只有她一個女兒,哥哥都成家了。meimei也出家了,原本幾個哥哥等著姥姥去世就瓜分姥姥那套老房子,誰知秦苒母女卻在此時回來了。 幾個舅舅自然對秦苒母女心有芥蒂。只不過,姥姥還在世,都表現(xiàn)得不那么明顯。 逢年過節(jié),秦苒幾個表兄弟,表姐妹都能收到舅舅的壓歲錢,唯有秦苒,什么都沒有。 每次遇到大的家庭宴會,秦苒總是忙活在廚房里,最后上桌的那一個。 宴會后,幾十個碗盤,基本都是秦苒洗。 當(dāng)時母親的身體已經(jīng)出現(xiàn)問題,重活做不了,只能做些針線活,做做鞋墊,治治毛衣之類的。 秦苒吃了多少苦,她不想回憶,真的一點(diǎn)不想。 她有一點(diǎn)比較好,就是對不好的記憶,她的遺忘速度總是很快,快到她幾乎覺得自己的童年時一片空白。 生活徹底改變,她也徹底改變的時候,大概是上初中。 母親去世以后,她就剩姥姥一個親人。 姥姥喜歡抽煙,是那種老式的煙槍,塞煙草的那種煙。 母親住院的醫(yī)藥費(fèi),全都是姥姥出的錢。 幾個舅舅雖然謀劃著姥姥的房產(chǎn),但都還孝順,每個月都會給姥姥一些錢。 姥姥都存著,沒想到最后都花在了母親身上。 她時常坐在院子門口的丁香樹下的石凳上,看著門口來往的父老鄉(xiāng)親,然后親切的和他們打招呼,之后再大大的吸幾口煙。 母親去世后的幾個月,秦苒做好飯出門叫姥姥吃飯。 姥姥已經(jīng)抽完了一斗煙,她蒼老滿是褶皺的臉上已經(jīng)看不出什么情緒。 秦苒依稀記得,聽到她的呼喚后,姥姥難得深深望她一眼,然后將煙斗在石頭上輕輕磕幾下,磕出煙斗里的煙灰。 幽幽傳來一聲蒼老,“我抽了一輩子煙,也沒見老天把我?guī)ё撸阏f你媽是怎么回事?平白無故就得了肺癌,哎!命太薄了,命太薄了?!?/br> 秦苒雙拳緊緊握著,她的身上還圍著母親在世時用廢布做的圍裙。 是一塊深藍(lán)色的花布。 姥姥起身往院子里走去,秦苒沒回話,靜靜跟在身后。按部就班將飯菜盛出來,準(zhǔn)備好。 自從上高中,秦苒就一直住校,也沒怎么再回過家,也沒怎么和姥姥說過話。 說實(shí)話,她和她姥姥并不親,就像姥姥和母親一樣,也不怎么親。 從沒見過姥姥對母親如何好過,大多時候,她們都是不說話不聊天的。 秦苒大概和母親一樣的秉性,也不會主動和姥姥講話。 這也是她為什么在莫紹巖強(qiáng)求她回憶漫山縣時,驀然流淚的原因。 因?yàn)閺氖贾两K,她都沒有在漫山縣有什么好的記憶。 生活中不是誰對你多冷漠,多狠心讓你痛苦,譬如秦苒,她并不恨小姑,也不怨小姑,至少小姑討厭她討厭的明明白白。 秦苒若不想讓自己受氣,大可以繞著她,躲開她。 讓秦苒真實(shí)無法忍受的是,伯伯舅舅們的落井下石,他們或許顧及顏面或許顧及老人,并不明道明搶的嫌棄秦苒,但他們會在一些關(guān)鍵的時刻,冒出三兩句玩笑似的冷言冷語,或者刻薄幾句,讓你覺得無法反駁,卻在你心上深深的刻上幾道傷痕。 對于秦正華提議回漫山縣一趟,秦苒其實(shí)有所疑慮。 據(jù)她所知,她的幾個伯伯和秦正華的關(guān)系并不怎么親切。 不過她幾個堂哥堂姐和她一樣上縣里重點(diǎn)高中的事,是秦正華幫忙辦的。 估計(jì)是秦正華撇不下親人兄弟這些關(guān)系,才出手幫的忙。 秦正華是聰明的人,他自然不想身后這些人拖累他,一直不肯回漫山縣想必也是怕麻煩。 秦苒走出大樓,這幾日天已經(jīng)黑的越來越早,她以前回家時都還是夕陽,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看不到太陽的蹤影。 突然想到什么,秦苒趕緊摸了摸口袋,又翻了翻包。 真倒霉,優(yōu)盤沒拿,晚上怎么開工? 秦苒抱著一塌論文,匆匆向泌尿外科趕去。 但愿趙子煬沒有下班,她臨走時把他辦公室的鑰匙放在護(hù)士站,鑰匙趙子煬走了,她估計(jì)明天就不能及時交差了。 秦苒急匆匆感到泌尿外科時,恰好遇到值班小護(hù)士,秦苒抓住她趕緊問趙子煬走沒走,小護(hù)士說趙子煬剛下手術(shù),應(yīng)該還在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