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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口幾位小弟子修為低,只能等師兄們選完任務(wù)再進去,此刻正無聊地站在一旁閑聊。 “聽說小師叔要收徒了!” “真的假的?” “外門弟子看見的,說今早看見小師叔帶了一個小孩回來,要知道小師叔那么冷的一個人,上一個被他親自領(lǐng)進門還是顧師兄呢,大家都猜測是他看上了那個孩子的好天資?!?/br> “哇——”另外幾名弟子驚訝地張大了嘴。 “那么多外門弟子,小師叔為什么要從外面帶人進來?” “是啊,內(nèi)門也有很多想拜入他門下,小師叔為什么不看一眼?!?/br>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從驚訝到羨慕,聊得十分忘我。 正說著,任務(wù)堂的大門打開,一身月白內(nèi)門弟子服的青年從里面走出來。 青年身材修長挺拔五官俊美,一雙墨瞳漆黑明亮又帶著幾分不經(jīng)意的溫柔,自發(fā)冠垂落的金色發(fā)帶隨風(fēng)擺動時更襯得他整個人瀟灑肆意宛若驕陽。若在平常,青年必定嘴角噙著笑,仿佛陽光灑在身上,此刻卻少了那春風(fēng)拂暖的溫和。 四名小弟子頓時噤聲,端正地向他施禮:“顧師兄好。” 青年面無表情地點點頭,隨即一言不發(fā)地御劍而走。 “要是小師叔真的收徒,豈不是成了顧師兄的師弟?”一人感嘆道。 “好羨慕啊,就是不知道他和顧師兄比天資如何。” “可是小師叔以前不是說過不再收徒的嗎?” “這誰知道……” 小弟子們討論的聲音漸漸遠去,青年心中卻越發(fā)煩悶。 他們口中所說的小師叔是他的師尊,劍宗逍遙峰峰主月華劍君楚霜君。說起月華劍君的名號在整個南洲修真界都大名鼎鼎,不到二百歲便進階化神,人如月華冷冽無雙,一把凜霜刃冰封千里一劍破萬魔,他的劍道無情無欲,雖不是修的無情道,卻也不易親近。 楚霜君為人冷淡疏離,除了修煉,什么都不關(guān)心。 也正是因此,青年跟在他身邊十五年,至今為止仍是他唯一的徒弟。 這些年并非沒有弟子想拜入他門下,相反,總是不斷有人擠破了腦袋想要進入逍遙峰,連每年招收新弟子的時候宗主也會推薦幾個靈根好的苗子給他,但都被他無情拒絕了。 如今乍然聽見他要收徒,青年心中煩躁至極。他回到逍遙峰,第一件事就是去扶搖閣求證。 推開房門,楚霜君像往常一樣慵懶地斜靠在美人榻上,一頭墨色的長發(fā)散開著,從雪白的足尖旁垂落在地上,他的額間有一道金痕宛如一把出鞘的劍,像他的人一樣給人一種鋒利又冷冽的感覺。此刻他低垂著精致的眉眼,正隨意地翻看著一本書,見青年進來便抬起頭來。 青年呼吸一滯,被男人無暇如玉的容顏勾得一陣恍惚。 “廷云,你回來了?!彼穆曇羟迩謇淅洌犐先ズ翢o情緒波動。 “師尊?!鳖櫷⒃圃谒翢o波瀾的目光中停下腳步,被他額間劍痕中隱約帶的凌厲之氣震懾,這才從恍惚中回神。這道劍痕不知從何而來,偶爾會泛起金光,甚至能感受到那種殺伐之氣,要是沒有他額間這道劍痕,整個修真界不知道會有多少人為他失去理智。 幸好有這道劍痕。顧廷云不知第幾次慶幸著。 楚霜君還沒說什么,一旁卻突然傳來一個小心翼翼的聲音:“師,師兄?!?/br> 顧廷云這才注意到,房間里還有另一個人。 這應(yīng)該就是那位傳言中月華劍君親自帶回來的少年了。 小少年看上去十三四歲,瘦瘦小小的,也不知道是他從哪里撿來的,臉上還沾了幾點血漬,穿著破舊又不合身的袍子,看上去和整個扶搖閣格格不入。但是盡管如此,還是不可否認(rèn)這是個長得很好看的少年,五官精致,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怯生生地盯著你,像個小動物一樣看起來單純不諳世事,特別惹人憐愛。 可是顧廷云心里莫名地堵著一口氣,并沒有理他,而是依舊看著楚霜君,目光不自覺地就游移到了他的腳上。 白玉似的裸足隨意地疊搭著,精致完美宛如神的杰作,連腳背的弧度都完美到恰到好處。 師尊的腳真好看。他天馬行空地想,但是,這么好看的腳為什么不穿鞋? 盡管他心里也覺得師尊不穿鞋的樣子更好看,可也不能隨便讓別人看見。于是他皺起眉,“師尊,你又不穿鞋?!?/br> 楚霜君淡淡地看他一眼,覺得他管的有點多,于是不耐煩地用書指了指一旁的小少年?!皫氯ハ聪??!?/br> 顧廷云站著不動,眉頭緊鎖地盯著他的腳,鍥而不舍地追問:“師尊,你的鞋呢?” 他愣了一下,被問得不耐煩,說道:“忘了?!?/br> 顧廷云嘆了口氣,這都不知道是他丟的第幾雙鞋了。 說起來月華劍君在整個劍宗都是最特立獨行的,他有一頭長至腳踝的黑發(fā),平時也不喜歡梳起,白色的長袍雖然穿得一絲不茍,卻不喜歡穿鞋子。 赤足而行,足不沾地。是任性,也是因為修為高深。 顧廷云第一次發(fā)現(xiàn)他不喜歡穿鞋之后很是驚訝,只是那時候他年紀(jì)小人言輕微,雖然每次都想給他把鞋穿上,卻又因為對方的毫不在意而不知如何開口。 兩人的對話讓原本拘謹(jǐn)?shù)男∩倌暌矊⒛抗夥旁诔哪_上,于是他怯怯地問:“是救我的時候丟了鞋子嗎?對,對不起?!彼难凵袂宄河謳Я藥追謱W?,顧廷云不小心瞥到,心中頓時又是一陣煩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