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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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沖她笑了笑。 趙曼覺得很心酸, 莫名有些心疼他來。 捏了捏他的手:“嗚,你真好?!?/br> 韓景瑜:“這哪能算好呢, 等咱們以后結(jié)婚了你會知道我有更好的一面的?!?/br> 趙曼:“……”我信你個鬼哎。 這一幕剛好落在不遠處站著的薛敏敏的眼里。 他竟然不嫌棄女人喝過的東西埋汰,竟然都喝了個干凈,他是有多喜歡這個女人! 韓景瑜端著趙曼喝過的豆?jié){很自然的喝了下去。 趙曼也沒有覺得哪里不對勁, 在家里的時候她也經(jīng)常這樣, 有時候她沒有吃完的, 韓景瑜很自然的就撥過去吃掉了。 在薛家這種男尊女卑的社會根本不可能! 盡管薛母是挺喜歡薛敏敏,而且是當(dāng)做自己的心肝rou一樣疼愛的, 可要是跟薛志軍比,誰都沒有辦法奪走薛母心里最深的愛意。 她對兒子能好到什么程度呢,從小家里吃飯都是優(yōu)先薛志軍先吃,只要是家里有細糧,薛志軍就不可能吃粗糧,只有他吃飽了, 姐妹幾個才能動筷子。 當(dāng)然薛志軍是沒有那個覺悟自己摻點粗糧進去的。 薛父是個老實人,也不說什么,他自己是粗的細的混在一起吃,非是過年過節(jié)過生日這樣的大日子,不會只吃細糧? 家里吃rou亦如是。 這年頭誰家里的rou票不緊張呢,好 容易砍一次rou,若是緊著薛志軍吃好,家里其他人就別想吃到rou味,薛敏敏在十歲以前都沒有吃到過rou的味道。 那會兒最美味的東西就是油渣,每次存了好久的rou票買點板油,煉出來一小壇豬油是要吃一年的,這個時候薛志軍可以捧著盤子吃個夠,mama會用鹽撒在上面,聞著那股子味道就知道香。 每次這個時候薛家?guī)捉忝枚际瞧疵帽亲游鼩?,趁豬油味沒散掉之前拼命吸上幾口。 有一次薛志軍吃的急,有一塊掉地上了,薛敏敏偷偷把那塊豬油渣給踢到旁邊,等旁邊沒人的時候再偷偷撿起來,吹干凈了含在嘴里,當(dāng)時那股子豬油的味道散落在嘴里的各個地方,她都不敢咬就這樣含在嘴里,直到含到軟軟爛爛了才不甘心的咽下去。 那味道她終身難忘。 也很難忘記的是,薛志軍大口大口的吃豬油渣的時候的記憶。 等到大一點了這種情況才好些,她有那么多好哥們,總會有人把自己舍不得吃得好吃好喝的東西給她,她也經(jīng)常吃到豬油渣,但是再也不是記憶中從地上撿回來的那個味道了。 所以當(dāng)她看見韓景瑜吃掉趙曼嫌棄一樣不愛吃的東西的時候,她怎么能不嫉妒,火焰幾乎要把她整個人都燃燒掉了。 “敏敏你看啥呢?”薛志軍用手肘捅了她一下:“去打聽一下咱媽什么情況?” 剛來的時候還說著薛母的事情,突然就見到薛敏敏啞火了,薛志軍心里也存著一口火氣,他順著薛敏敏目光的方向看見了眼前的兩人,認出來了韓景瑜。 以前薛志軍就很怕韓昌君跟韓景瑜這兩個。 他比韓昌君小了五歲,從小也認識韓昌君這個軍官的兒子,他家世好,從小就很懂禮貌,大院里面就沒人不喜歡他的,是個人見到他就夸。 他當(dāng)時很不服氣,心說韓昌君這樣的小白臉,要不是仗著父親是軍官,他有什么好的啊,等到他年少氣盛開始了變聲期的時候就想挑戰(zhàn)一下這人,那會兒他在學(xué)校也是人五人六的小霸王一個,也沒怕過誰。 他把少年堵在一個黑漆漆的路口,帶著同樣大小的幾個小少年,圍住了當(dāng)時韓昌君,這個時候發(fā)現(xiàn)跟他一起的還有另外一個少年——那 就是少年韓景瑜。 薛志軍是帶著六個人一起去的,這幫孩子都是紅x兵的骨干,都是不喜歡讀書的職工子女,有幾個在學(xué)校就挺狠的,連老師的耳光都敢閃的“人物”,個個年輕氣盛的都想要試試韓昌君的骨頭硬不硬,于是就把他堵在了巷子里。 六打二,薛志軍沒有想到輸?shù)哪敲春?,他的臉都被人打腫成了個豬頭,最后屁滾尿流的回到了家,自此以后他對兩個姓韓的的狠筆任何一個人都強烈,看見韓景瑜他更是恨不得讓他原地去世。 偏偏薛家兩個閨女都對他最恨的人一往情深。 所以他舉報韓家的時候是一點情面都沒留,管他什么薛琴琴還是沒有出生的外甥,全都被趕出軍區(qū)大院,最后下了牛棚,薛家這一窩端連自己親meimei都沒有放過。 想到過去,狠很的瞪了薛敏敏一眼:“媽以前總說閨女是死沒良心的我還不信,今天算是信了。” 薛敏敏從哥哥的眼睛里面看出來了嫌棄。 他有什么好嫌棄的,從小到大什么好東西不都是他的? 薛敏敏冷笑一聲 :“有本事你就別叫我來啊,你自己去打聽唄?!?/br> 說著轉(zhuǎn)身就走。 她生氣不是沒道理,剛才令她回想起來的記憶實在是太不美好了,韓景瑜是個什么人,他跟趙曼沒有半分血緣,竟然什么好東西都緊著她先吃。 可眼前這個哥哥呢,他小時候吃了那么多rou那么多細糧,在他眼里都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摹?/br> 既然親娘這么疼他,這種事情就應(yīng)該讓他自己去沖鋒陷陣,少讓女人沖到最前頭。 “薛敏敏你聽到?jīng)]有,趕緊過去幫我問問咱媽到底咋回事了?!毖χ拒娺@樣并不是因為他多關(guān)心自己親娘。 “你是不是沒長嘴,自己不會問嗎?” “哎,你是不是準(zhǔn)備造反,咱媽的事情你不去誰去,養(yǎng)個女兒是干嘛的?” “養(yǎng)個女兒是你養(yǎng)的嗎,誰生了我誰就應(yīng)該養(yǎng)我,輪不到你嗶嗶嗶。”薛敏敏也生氣了,氣哥哥這樣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乃魅。瑲馑粋€當(dāng)兒子的擔(dān)當(dāng)都沒有,人家說養(yǎng)兒防老,可事實上呢,現(xiàn)在家里她的工資是照常往上面交的,哥哥的工資一毛錢不掏出來,現(xiàn)在爹媽還要補貼他一大家子。 一講起來,怎 么她就成了賠錢貨了。 管生不管養(yǎng),管殺不管埋! “你就不是咱媽親兒子,怎么吃東西的時候你沖在家里最前頭,干活的時候就沒你啥事了,你可真厲害真本事,真不愧是咱媽生出來的好兒子?!毖γ裘舭堰@些年來積累在心里的不爽都說了出來,她又不像三個jiejie那樣怕爸媽,左右是個死,還不如死的痛快一點呢。 薛琴琴繼續(xù)罵:“你不是革委會的副主任嗎,你不是蠻厲害的一個人嗎,別讓人知道了你在家里事個孬種是個孬貨,屁大點事情就要妹子出去頂上,說什么養(yǎng)兒防老,都是屁話,你給家里錢了嗎,這么多年還不是爸媽補貼你,好的東西緊著你吃,好的東西緊著你用,要不是部隊發(fā)的軍裝的碼子對不上你的號,我看我這身衣裳也要拔下來給你穿,你也不摸摸自己臉看看配不配?!?/br> 這噼里啪啦的一大堆可連個腹稿都沒打。 薛敏敏這是把自己二十一年來的怨氣一股腦倒了出來。 完了舒坦了。 卻不料薛志軍手陡然抬起,一個巴掌就劈了過去。 他這樣的成年男人,力氣多大可想而知,這一巴掌下去薛敏敏的臉頓時都腫了。 嘴角都要滲出血來。 薛敏敏長這么大還從來沒有被人這樣打過,狠很的看了薛志軍一眼,轉(zhuǎn)身朝著相反的方向跑去。 正在吃著豆?jié){油條的趙曼也聽到不遠處“啪——”的一聲響,太遠看過去就看見一個女人跑掉的背影。 和一臉煞氣的薛志軍。 “這誰打女人啊”趙曼沒有認出跑掉的背影是薛敏敏呢。 韓景瑜:“沒錯,這像是他能干的出來的事情?!?/br> 很長一段時間,在薛志軍當(dāng)紅x兵的時候,帶頭沖在最前面,一根掃蕩棍見人就打,那個時候他年齡還不大,比較怵成年男人,所以女人跟小孩就是他掃蕩的第一目標(biāo)。 韓家老將軍的夫人就是在被抄家的時候給活生生的打斷了腿骨,走之前還是打著繃帶去南方的。 當(dāng)時天氣炎熱,這群人連住院的機會都不給老人家,老太太在當(dāng)?shù)匾步邮懿涣撕玫闹委?,?dāng)年就去世了。 韓景瑜沒有見過老太太最后一面,但是聽說她硬是撐到了兩個孩子出生,一聽說是雙胞胎 ,好像全身的力氣都用光了。 她是個非常慈祥的老人家,中年得子就一個閨女一個兒子,韓昌君還有個jiejie,兩姐弟的關(guān)系比較好,因為jiejie在外地的關(guān)系,并沒有受到這次抄家事件的波及。 可事情的始作俑者,今天又面對面站在韓景瑜面前,讓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這種情緒的異常甚至連趙曼都感覺到了。 他的手在發(fā)抖,眼神也變得跟以前不一樣起來。 韓景瑜是一個真正的軍人,是經(jīng)歷過實戰(zhàn)的那種,身上有一種屬于見過生死的人才會有的煞氣,突如其來的撲面而來,眼神都跟以前不大一樣了。 趙曼還從沒有見到過這樣的韓景瑜,仿佛以前認識得那個他,只是一個人的一個面而已。 而這個他,才是真正藏在骨頭里面的那個韓景瑜,是一個冷漠又嚴肅的人。 薛志軍來之前已經(jīng)打好了腹稿要如何如何對付韓景瑜。 他媽算是沒得救了,現(xiàn)在給人抓進去了,說不定還要游街,而薛敏敏那個賠錢貨竟然一點力都不想出。 現(xiàn)在他可是恨死韓景瑜了! 薛志軍現(xiàn)在滿腦子的壞腸子,都在想怎么對付韓景瑜這個人。 可他又怕韓景瑜的鐵拳頭,也不知道事情過了這么多年,多加幾個人能不能打得過他。 “薛主任?!币慌猿霈F(xiàn)了一個紅x兵,見到是薛志軍,熱情四溢的打招呼:“咱們什么時候再搞下一次的批d啊,我們老師天天六點就吵著要我們起來晨跑,真是煩死啦,我跟何明義幾個商量了一下,就以臭老九的名義去他家鬧他一回?!?/br> 薛主任是個大忙人,平常都很少在街上碰見他呢。 學(xué)校里面上課太無聊了,這幫壞孩子們就想沖進老師的家里,把老師從溫暖的熱被窩里面揪出來,正如老師這樣對他們的一樣。 現(xiàn)在好多學(xué)校都已經(jīng)復(fù)課,以前那些在外面為非作歹的孩子們現(xiàn)在可沒有好日子過咯,初中六點要起來晨跑,晨跑完了要早讀,一天到晚累的不要不要的,學(xué)生對老師臭老九的仇恨,簡直比山高,比海還要深。 而薛志軍作為副主任,每次干誰都沖在最前頭,誰不服氣就揍誰,為了籠絡(luò)這幫孩子,他現(xiàn)在哪有副主任的架勢,看上去倒像個腐敗的頭頭。 嚴重敗壞風(fēng)氣,以權(quán)謀私,講的就是這種人。 那孩子看上去也就十四五歲大,穿著首都師范大學(xué)附中的校服,一張臉猶如晨光中的小花,滿懷期許的看著薛志軍,此刻誰能想到,就是一臉單純的孩子,因為不想上學(xué),想要讓老師趕緊下臺快點去死呢。 韓景瑜捏緊了拳頭,這幫人簡直是目無王法。 薛志軍知道不遠處的韓景瑜肯定能聽到,他最討厭就是這個。 他緊張的不行,壓低了聲音:“好了別說了?!?/br> 韓景瑜還在后頭呢。 被打慫和打怕講的就是現(xiàn)在這情況。 這幫孩子鬧慣了,學(xué)校校長都怕了他們,所以呢在他們心目中,薛主任就是最最厲害的。 算是個人物! 碰到大人物要怎么辦呢,當(dāng)然是多表現(xiàn)表現(xiàn)了。 那孩子還以為自己剛才說了自己的事情,惹薛志軍不開心了,沒事嘛他打聽到了韓昌君跟主任可是有深仇大恨的:“我聽說韓家的人也來京市了,他們跟您老早不對付吧,咱們要不要去火車站堵上一堵。” 這剛好也是薛志軍的計劃之一呢。 當(dāng)年他自己舉報了韓昌君,卻又惦記著jiejie死在了南方,他壓根就不覺得自己是做錯了什么。 喲嚯,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覆水難收,現(xiàn)在這群孩子就想要湊熱鬧,看看薛主任是怎么斗韓昌君這個傳奇人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