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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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看那張床,床并不大,睡一個人挺舒服的,睡兩個人就擠得慌的那種。 床上陳舊的那些腐灰已經(jīng)被清理干凈,那床板泛著原木光澤,倒是一絲灰塵也沒有了。 我嘆了口氣,我的儲物空間不算太大,當(dāng)時塞了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乃幒头ㄆ?,就忘記塞床被子進(jìn)來了,現(xiàn)在只能在這光板床上將就一下了。 我脫了靴子上了床,躺了下來。 這床什么都好,甚至還隱隱有點香氣,就是有些涼有些硬,睡在上面有些硌得慌。 不過我這人活得潑辣不講究,小土坡都睡過,睡個硬板床小意思。 我閉上了眼睛,片刻后就睡熟了。 這一覺我睡得頗為香甜,還恍恍惚惚做了個夢。 夢中我似乎變成一個男子,跟著什么皇子在密林中圍獵,追趕一頭白色兇獸,皇子火焰似的一箭射中那兇獸,那兇獸被激發(fā)了兇性,拼命反撲,皇子這邊的人被咬得七零八落幾乎要做鳥獸散。 我為護(hù)那皇子,拼命將那兇獸砍成重傷,兇獸帶傷逃走。 皇子大怒,為報仇,喝令眾下屬死追不放,追過了兩三個山頭,兇獸不支倒地。 皇子上前,發(fā)出大招,就要將那兇獸轟斃,斜刺里忽然跳出一個孩子,猛地?fù)湓趦传F前面,小手里凝出一個青色火球,迎向皇子的大招。 一聲大響后,皇子后退了好幾步,那孩子則被震了個跟頭,跌倒在那兇獸身上。 兇獸一聲哀鳴,一嘴將那孩子扯到它的身后,是個衛(wèi)護(hù)的意思。 皇子在屬下面前被一個孩子震退,覺得跌了面子,立即就凝出第二招,那凝出來的光芒像一輪小太陽似的,很明顯他是想將這孩子和兇獸一起轟成渣。 我抬手將這皇子拉住,說了一番話,意思是這孩子看上去天賦異稟,小小年紀(jì)就有這種功力,倒是可造之才,而殿下正值用人之際,不如留他活命,讓臣好好將他打磨打磨,日后定然是一員虎將,為皇子效力等等。 那皇子大概是覺得我說的在理,就允了。 那孩子看上去也就五六歲的樣子,又瘦又小,身上穿著一件破爛小袍子,臉上也黑一道白一道的,都是臟污,看不出本來面目。 我不顧那孩子的掙扎,將他一把抓過來,抬手正要使個清潔咒到他身上,不提防皇子在旁邊出了手,一掌把那白色兇獸給轟死了。 我要阻攔已經(jīng)來不及,那兇獸已經(jīng)被轟成rou醬,那孩子一聲尖叫,忽然一口咬在了我的手腕上,奇痛徹骨! …… 我啊地一聲叫,一個激靈,睜開了眼睛。 什么皇子,孩子,兇獸……都消失無蹤,我正躺在一床薄薄的被褥上,旁邊蹲著的是青燃帝君,他正握著我的手腕,而我的手腕呈銳角折斷…… 他居然趁我睡著將我好不容易才又長上的手腕弄斷了! 怪不得我在夢中被孩子咬,還咬得那么疼!疼出了我一頭的汗。 我?guī)缀醪桓抑眯?,一聲怒喝:“你做什么?”下意識想要奪回自己的手,卻發(fā)現(xiàn)動也不能動,很明顯被點了xue。 我臉色變了,看著他:“你……你什么意思?” 他涼涼瞧著我,說了兩個字:“懲罰?!?/br> 再然后他放下我這只手,又握住了我另外一只手,是要給我折斷的架勢。 我又驚又怒,幾乎要氣炸了肺,只覺一股氣流從肺腑間直沖上來,我喉中一甜,一口血噴出來,險些噴了他一臉。 他偏頭躲開,瞥了一眼地上的那口血,淡淡說了一句:“終于噴出來了?!?/br> 我瞪著他,像看一個變態(tài),沒明白他這句話的具體含義。 他沒多話,一抬手,我噴出去的那一口血被他挑上來一點,在我眼前一晃:“看它。” 我瞧了一眼,心中打了個突。 那口血并不是鮮紅色的,而是宛如桃花般的顏色,這還不說,上面還有無數(shù)的小蟲在動,小蟲極小,也就是芝麻的一半,在那里密集成一團。 我看得頭皮都炸了起來:“這是什么?” “魔皇在你體內(nèi)下了瘴蟲,將要發(fā)作,如不及時逼出來,你就廢了?!彼y得多解釋了幾個字。 我:“……”我沒想到魔皇還在我身上留下這樣一個后患。 怪不得我偶爾會覺得血脈之中像有蟲子在游動,我還以為是魔界的魔氣讓我不舒服,原來如此。 “你的逼出來就是讓我怒極吐血?” “不錯,最后一步只有這個法子?!?/br> 我:“……” 我咬牙:“那也犯不著弄斷我手腕吧?我這手腕不是甘蔗,隨隨便便就給我掰斷了……” 明白了原因,我怒氣總算消失了,但也有些欲哭無淚,為什么一個兩個的都喜歡弄斷我手腕? 不甘心地再加一句:“它好不容易才長好的?!?/br> “你確定它長好了?”青燃帝君將我那只斷手重新握住。 他手掌溫?zé)?,我卻感覺骨頭縫里都向外冒涼氣,唯恐他再給我折斷一截:“你別,它已經(jīng)斷了……” 他輕輕握住我的斷手,問我:“這手?jǐn)嗔擞袔滋炝税??你接上以后有沒有感覺有一根筋脈時不時地竄痛?發(fā)力時會忽然失力?” 我:“……”他說的這些癥狀我確實有。我一直當(dāng)做斷手的后遺癥,難道這也有古怪? “你的接骨術(shù)不行?!彼澄乙谎郏骸皵喙菦]對齊,以致讓它長歪,如不折斷重來,你這只手會越來越痛,肌rou慢慢萎縮,等你發(fā)現(xiàn)不對時,它就廢了?!?/br> 原來是這樣,我吐了一口氣,總算明白原委。 不過,我嚴(yán)重懷疑他是趁機報復(fù)我,報復(fù)我的逃婚…… 這人每一步行動都是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讓人很難猜透他的真實目的。 他將我手腕放置在他掌心,將斷骨對齊,在那里涂抹了一圈藥膏,隨后掌心處就冒出淡青色的光芒,將我整只手環(huán)繞…… 我本來疼得鉆心,但隨著那光芒的晃動,我也能感覺到斷骨處在快速愈合。 我瞧著他的手,他的手型很漂亮,比成年人時小了一號,也比成年人稍稍秀致了一些,我的手腕落在他的掌心里,看上去倒是很和諧的樣子。 約莫一刻鐘后,他放開了我的手,也順手拍開了我的xue道:“活動活動看看,看看可有哪里不妥?” 我試探著活動了一下手腕,居然像沒受過傷似的,完好如初,曾經(jīng)那時不時的竄痛也消失無蹤了。 我再松一口氣,向他道了一聲謝:“帝君,多謝啦。” 他沒說話,應(yīng)該是安心接受了我的道謝,然后又把我另外一只手拎起來,我心慌:“我這只沒事,接的挺好的!” “知道?!边@次他沒再用術(shù)法給我療傷,而是在曾經(jīng)的斷折處涂抹了一圈藥,囑咐我:“三天內(nèi)不許妄動仙力,本座允許之后你再動?!?/br> “好?!?/br> 他瞥了我一眼:“倒是難得見你這么乖……” 我吐出一口氣:“小仙既然明白了帝君是為我好,自然聽您的?!?/br> 他點了點頭,站起了身:“起來活動活動吧,普通的活動可以?!?/br> 我應(yīng)了一聲,也跟著站起身來,忽然發(fā)現(xiàn)了一個不對勁之處——我所躺之處居然是地上,只鋪了一張薄薄的被子。 我記得我剛才是睡在床上的,他怎么把我給挪到地上來了? 這個療傷在床上也可以吧? 我將疑惑問出來,感覺或許又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內(nèi)情。 沒想到他只是淡淡瞧我一眼,說了一句:“那是本座的床。” 所以我就不能躺? “本座的床一向不允許任何人染指,除非是本座的妻子。而你,是嗎?” 我:“……” “你和本座雖然差點合宴,但你逃了……既然如此,那這婚約就不必算數(shù)。從此刻起,你是自由的?!?/br> 我:“……” 他明顯不想和我多說了,再丟下一句:“我們還要在這里待幾天,不想在地上睡的話,就自己去造一張床吧。”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第59章 水中之人 孽緣來了擋都擋不住…… 婚約這就直接取消了? 我站在那里, 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直纏繞在我心里如同梗著一顆針的事終于消失了,我在松一口氣之余,心里又莫名有些失落感。 當(dāng)然, 這種感覺是可以忽略不計的, 我環(huán)顧了一下室內(nèi)。 造床是吧?小意思!這又豈能難倒我?我可是花仙,只要運轉(zhuǎn)仙力分分鐘能凝一張花床出來, 還是以花瓣為被褥的, 好看的不得了。 我抬手正要施法, 忽然想起了他的囑咐, 貌似三天之內(nèi)不能使用仙力的。 好吧, 那我就人工造好了,這地方有樹林, 不缺木材的。 …… 真魔界也有日夜輪轉(zhuǎn)的, 只不過白天不會出太陽, 晚上不會出月亮而已。 我待在樹林中吭哧吭哧造了一天的床。 這林中的樹不知道是什么異種, 異常堅硬, 無論是砍伐還是劈削都比普通的樹木費勁。再加上我并沒有相關(guān)經(jīng)驗, 以至于在樹林中忙了一整天, 出了好幾身汗, 累得腰酸背痛, 才終于造出一張很粗糙很笨重的床來。 說實話,這床造得一點美感也沒有,和我平時隨手用仙力凝出來的漂亮花床不可同日而語。 而且它個頭還大。 我這人睡覺并不老實,一旦睡著就喜歡亂滾,所以平時睡的床都是雙人的。 造這床的時候我也是按照平時的尺寸造的,此刻打量時我才發(fā)現(xiàn)不妥。 這床似乎個頭太大了些,又這么丑, 會不會被他笑話? 算了,先拉回去再說。 我將這床又辛辛苦苦從樹林中拖回來,正要將它拖進(jìn)木屋中的時候,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這木屋只有一間屋,而且布局很合理,閑地兒不多。而我造的這張床個頭有些大,拖進(jìn)去的話就得把木屋里的桌椅都挪到旮旯去,還說不定和他的床接上。 再說,我和他已經(jīng)沒有什么關(guān)系,男女混住在一間屋內(nèi)也不妥,我該再搭建一棟小木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