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任性離開封宅后，是封言一直照看爺爺。

    他逃離海市后，也是封言一直在幫襯著爸爸。

    星星離開后，封言的痛苦不比他輕，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大約也是從那時候起變得更加惡劣。

    哦，對，一切都是因為星星。

    封厲城想起來了，封言剛來家里時，還會像個哥哥一樣對他，盡管他是很厭惡的。

    他與他的關(guān)系冰點源于七年前那場車禍。

    那之后，封言看他就像看一個仇人。

    他搬出封宅，也害怕回去，很怕聽到爺爺每次追問星星為什么還不去看他。

    封厲城看了眼時間，徐徐收緊了手指，若有一天爺爺每次都追問小言去哪了，他應(yīng)該會煩到爆炸吧。

    ……

    梁開剛給楊娜發(fā)了信息確認封言今天的確不回封宅的事，他還猶豫著要不要進去告訴封厲城，就見封厲城推開門徑直離開。

    他下意識站起來：“封總，您……”他見他連外套都穿上了，忙問，“您下班了？”

    封厲城坐進車內(nèi)就給封言打了電話。

    那邊毫無意外掐掉了。

    他直接駕車往他們見面的地點趕去，王總前年在城郊投資了一個莊園會所，距離市里有一個多小時的車程。

    封厲城的車開得飛快，剛出城區(qū)封言的電話就回過來了。

    “剛才和王總在談事?！彼f得言簡意賅。

    封厲城松了口氣，直言道：“如果喝了酒別叫代駕，別讓任何陌生人上你的車，你也別……”

    “什么意思？”封言打斷他的話，“真新鮮，封總千年不打一通電話，打來說的什么，我怎么完全沒聽懂？”

    那邊傳來車子發(fā)動的聲音，看來是沒喝酒。

    封厲城一時愣了愣，不知道怎么接話。

    封言又說：“沒事的話，掛了?！?/br>
    “等等！”

    那邊沒有掛斷，顯示通話繼續(xù)，但沒有說話。

    封厲城遲疑良久，才說：“回城來一趟瀾園吧，我把地址發(fā)你手機上?！彼f著，車子掉頭回城。

    封言直白說：“抱歉，不想來?！?/br>
    封厲城：“……”

    他咬了咬牙：“我懷疑張秀盈要對你不利！”

    封言明顯有些震驚：“為什么？我都辭職了她還擔心什么？”

    “我截了你的辭職信?！?/br>
    “……”封言開始冷嘲熱諷，“挺會玩啊封總，還想玩坐山觀虎斗？不好意思，我……”

    封言的話語一頓，接著手機那頭傳來楊娜尖叫聲。

    封厲城沉下臉：“怎么了？”

    很快傳來封言的聲音：“玩了下飄移，怎么，封總是心疼我這輪胎磨損的錢？”

    封厲城瞬間明白了他為什么討厭封言，之前在辦公室的回憶統(tǒng)統(tǒng)忘記吧，封言他就是個神經(jīng)??！

    他就不該打這通電話，也不該擔心他！

    封厲城氣得要掛電話。

    楊娜突然又驚叫一聲，接著她很害怕說：“封總您開慢點兒，我有點怕啊。封總！”

    聽風聲，車速完全沒有減。

    很快，車窗被搖上，仍是沒聽到封言說話。

    封厲城卻感覺出了不對勁：“怎么回事？”

    封言冷笑說：“你截我的辭職信就是想讓張秀盈誤以為我反悔不想辭職了吧？”

    是這樣。

    封言又說：“她出手對付我，這不是你希望的嗎？現(xiàn)在來假惺惺打什么電話！”

    這也是事實。

    他繼續(xù)說：“爺爺還怕你被人欺負，我看倒也不必，封總運籌帷幄！”

    封厲城不想和他廢話，只問：“楊秘書，車子剎車是不是出了問題？”

    楊娜的聲音顫抖：“我……我不知道??！封總他不肯減速，啊——封總快停下吧！”

    終于聽封言好脾氣說了句：“坐好，死不了，沒事?！?/br>
    封厲城利落掛了電話，打給集團保安處，表明身份后讓他們把封言的車輛定位發(fā)到他手機上，然后他打了電話給梁開，讓梁開報警叫上救護車。

    他隨即調(diào)轉(zhuǎn)車頭出城，又撥號給封言。

    那邊死活不接。

    他連著打了三通，終于被楊娜接了。

    楊娜嚇得直哭，說還沒嫁人沒生孩子不想死。

    封言冷笑說：“就算草菅人命的也是封總，一下午大把時間可以通知他偏不說，楊秘書如果真的做了鬼記得找封總?cè)ビ?。?/br>
    楊娜大哭起來：“我不想死啊，我不想死！”

    封言又說：“張秀盈怎么會知道我在哪里，想來也是問了封總，封總親口告訴她的?！?/br>
    封厲城實在無語，慢慢加大油門，一面道：“她問了梁秘書?！?/br>
    “哈，有差嗎？難道不是你授意的嗎？”

    “是我授意的又怎么樣？”封厲城實在受不了了，“你確定現(xiàn)在要在這里和我爭論這個？”

    封言義正言辭：“死到臨頭還不爭論到什么時候再爭？”

    楊娜又大哭：“我不想死啊，封總您說我們不會死的，您是不是在騙我？”

    封言：“……”又是一陣好言安慰。

    楊娜的情緒剛被安撫下，就聽封言說：“我也不妨告訴你，當年我和星星去美國就是打算在一起，星星就是你害死的，你這個殺人兇手！”

    封厲城的神經(jīng)一跳：“星星那時還小，是你教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