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月笙從尹止開口開始，就一直望著她，眼中流轉(zhuǎn)著復(fù)雜的感情。

    她一直都不知道這些。

    ———

    夜間

    尹止從浴室出來，手握在臥室的門把手處，遲遲沒有按下去。

    今天飯后那一出，算是她自導(dǎo)自演的一出，她不知道可以收獲什么。她能感覺到，崔月笙聽完她的話后，心境肯定發(fā)生了一些變化，但具體變化了什么，變化了多少，她還不清楚。

    過了一會兒，尹止按下門把手，就看見崔月笙站在窗邊。

    崔月笙聽見聲響，忙回過頭來，笑吟吟地對尹止招手：“jiejie，下雪了！”

    “下雪有什么好看的?！彪m然是這么說，尹止還是關(guān)上門，走向她，和她一起趴在窗邊看雪。

    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下雪了，面前一片銀裝素裹。好像大地也想過冬，給自己披上了一層純白無暇的禮服，張開雙臂迎接新來的雪花，與冷風(fēng)共舞著。

    “jiejie，每年下大雪的時候，我就回老家了。這是第一次，和你一起看這么大的雪?！?/br>
    “嗯，好像是，總是不巧，你在的時候，城市就吝嗇地下一些小雪，你一走就下起大雪。”尹止笑了笑，側(cè)頭看著崔月笙，“或許是老天爺一直在吊著你，希望你有一天可以一直留下來，等待它為你下的大雪?！?/br>
    “我想，與其老天爺?shù)踔?，還不如指揮你來留下我。誰都知道，只要你留我，我就不會走?！?/br>
    尹止斂起笑容，不回話，繼續(xù)看著面前的大雪紛飛，感受著撲面而來的涼意。

    “jiejie，你以前為什么想?yún)④姲?？?/br>
    “很憧憬吧?！币拱腴_玩笑道：“你不覺得女兵很颯嗎？”

    “你喜歡颯的呀？”

    “嗯，那樣的女生很酷?！?/br>
    “喔～”崔月笙靠在尹止的肩膀上，一只手抱在她的腰上，“jiejie，我一直都愿意去做你喜歡的那一類人。”

    尹止沒說話。

    “只要你可以更喜歡我，我可以去做任何事情。你相信嗎，這么膽小的我，若是要我為你下刀山下火海，我都會義無反顧?！?/br>
    “我不需要你為我做太多，做你自己就好?！?/br>
    崔月笙搖了搖頭，“我就是你的女朋友啊。”

    尹止沒能理解崔月笙這句話的意思，正想具體問一問的時候，崔月笙伸了個懶腰，打斷了尹止的話，“jiejie，困啦！”

    “好吧，睡吧?！?/br>
    尹止關(guān)上窗戶，拉上窗簾。

    過完年，尹止就和崔月笙離開了。尹止要回去上班，胡爸爸胡mama還想留崔月笙多待幾天，等開學(xué)了再回去?？蛇@粘人精怎么會答應(yīng)，還是跟著尹止走了。

    剛剛一到家，崔月笙就使勁抱住她的腰，力量大到勒得尹止肚子生疼。

    尹止拍了拍她的手，“你怎么了？”

    “jiejie，你不要轉(zhuǎn)身，我有事情要跟你說?！?/br>
    尹止放下手，“你說?！?/br>
    “我想去做你未完成的事情，更是一件可以讓你變得更喜歡我的事情。我知道，你現(xiàn)在不是很喜歡我，我不想要再這樣下去?！?/br>
    尹止愣了一愣，手又不自由抬起來握住崔月笙的手腕，“你的意思是你想入伍？你不讀書了？”

    “讀，和你做同事一直我的夢想，我會一直朝著這個方向努力?？墒?，現(xiàn)在迫在眉睫的卻是另一件事，我害怕，害怕有一天你會徹底不喜歡我，然后丟下我。”

    “我mama都去醫(yī)院欺負你了，我卻不能夠為你做些什么，我軟弱到你都不愿意跟我說這件事?！?/br>
    “你可能是真的喜歡颯的，酷的，任性的，強勢的女朋友，你也可能是真的喜歡內(nèi)向文靜甚至是軟弱的女朋友。不管是不是可能，我都想滿足你對我的一切需求?！?/br>
    尹止感覺事情的發(fā)展往她控制不住的地方去了，參軍她是絕對不會同意的。這一參軍，少說就是兩年的時間。即使這兩年真的可以降低崔月笙的嬌軟值，但尹止認為這樣效率太低了。這兩年不如就留在她的身邊，這樣她可以和崔月笙接觸，肯定不需要兩年就可以完成任務(wù)了。

    “我不同意?！币故箘抨_崔月笙的手，轉(zhuǎn)身捏著她的肩膀，“我不同意，你只要好好讀書，參軍沒有必要?！?/br>
    崔月笙的眼眶紅紅的，這次她絲毫沒有回避尹止的眼神，用堅定的眼神看著她，“jiejie，我想要成為你喜歡的那種人?！?/br>
    “這是兩碼事?！币顾砷_她的肩膀，拉著行李回臥室，丟下一句：“我不會同意?！?/br>
    崔月笙站在原地，執(zhí)著地盯著臥室的方向，好像可以通過那半掩著的門看見里面的那個人。

    回來的時候，因為大雪，高鐵延誤了?，F(xiàn)在已經(jīng)是晚上九點多了，明天還要上班的尹止把行李草草收拾了一下就去洗澡了。

    從臥室出來的時候，還看見崔月笙蹲在原地，把頭埋在膝蓋里，隱隱約約可以聽見她發(fā)出的泣聲。

    尹止輕嘆口氣，終究什么也沒說。

    崔月笙聽見衛(wèi)生間的門合上的聲音，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子沖動。她蹲在原地愣神了好一會兒，聽見浴室里的水聲后，踉蹌地從地上站起來。站久了腿已經(jīng)發(fā)麻了，崔月笙沒走幾步就又重新坐到地上去，等待自己的腳恢復(fù)正常。

    很快，腳恢復(fù)正常后，崔月笙大著膽子推開了浴室的門，入目的就是水霧中渾身赤衤果的尹止，正用一雙探究的眼神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