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頁
推測?她叫起來,我從來沒聽過中央族類的術語,我也根本不知道有一共7個ETC遺址!這怎么能是推測呢? 聶魯達沉默了,他的目光粘在了分隔開望不到邊的灰色公路中間斷續(xù)的白線上。 還有,她的聲音有所降低,讀了這個以后,我頭腦里立刻有了三個存在體的肖像外形。肖像觸發(fā)了什么事情...我和你、布安森以及15做遙視的片段。這些圖像是亂七八糟的,但是我足夠記得我和這個族類有過互動。是不是呢? 聶魯達被逼到了絕路。他突然駛離了雙向的州縣公路,開上了一條從沒走過的碎石小路。 我們去哪兒?薩曼達有點驚慌地問道。 我要下車,他回答,我需要感覺一下天空。我被關在辦公室里太長了。 她點點頭表示理解。 在碎石路上開了兩英里,他們來到一個被沖垮的溪谷。聶魯達拐到路邊把車熄了火。我們出去走走吧。 空氣中散發(fā)著松針的淡淡香味,正是附近這片樹林遮掩住了黃昏的太陽。兩人沿著干枯的河床走著,落日的余暉灑在他們背上。 聶魯達目光直視前方,偶爾抬頭看看天空,搜尋著漸漸微明的星光。金星已經投射出它銀白色的嫵媚。 我剛才說的,聶魯達承認道,不全是事實,但是我...不,我們倆,確實有一個困境。他彎腰撿起了一塊映入眼簾的石子,很快打量了一下,向后扔了出去。你偶然發(fā)現(xiàn)了特別的事,讓你不得不去做MRP并且被移出了計劃。 中央族類和那7個ETC遺址有什么事那么秘密呢?她問。 聶魯達停了下來。我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你,薩曼達。我有一部份同情你,想告訴你所有的事。但是我理性的一邊也知道協(xié)議,并且我該遵守它。 那這個情形下的協(xié)議是什么呢? 聶魯達知道他在和ACIO最好的遙視員談話也許是從22年前開始納用遙視員時算起吧。他要么在這種情況下公然胡說,要么就講出真相。他選擇了后者。他體內某處深深的、無法去除的本能告訴他,要保護自己的信譽。我恐怕要同情你,但同時也要否認你認為自己的形勢是可能難以相信的斷言。 聽起來像是埃文斯會寫出來的,薩曼達說道。她平靜的挖苦掩飾了她完全無助的感覺。 聶魯達對自己咯咯笑了起來,他很高興這是長期以來自己第一次順著本能而不是訓練。 那么中央族類是誰,并且他們的身分為什么被15保護得那么緊?薩曼達問。 我知道你想了解,但是你需要清除掉認識這些的后果。 什么后果? 15已經下令12級以下的人不得知曉中央族類以及他們對ETC遺址創(chuàng)造的事。如果你知道了這個信息,會被再洗腦的。并且他現(xiàn)在很可能傾向于釋放你對整個計劃的記憶。出于良知,我不能讓你知道這個認識而不告訴15。 我明白,薩曼達說,但也許我們應該讓15相信,我對計劃是一項資產而不是負債。 我們可以試試,聶魯達說,不過我得告訴你,薩曼達,這樣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除非我們滴水不漏。你有什么主意么? 我對故事知道得不夠,薩曼達回答,告訴我。 你想冒18天徹底記憶洗牌的風險嗎? 這是我唯一真實的選擇...我是說...我得知道。這恰是我被接線的方式。她說。 你很確定嗎? 我很確定,她的聲音斬釘截鐵。 這個程序會有殘留效應,從輕微妄想到神游沮喪,通常都是暫時的,但是有些敏感的類型能持續(xù)數(shù)月,甚至幾年。 你在暗示我是個敏感類型,是不是?薩曼達的聲音帶著一點苦澀。 我只是想確定,你是知道你的問題會有什么結果的。他快速回掃了一眼汽車。他的強迫癥已經近十年了,和十年這個數(shù)字一樣嚴重?,F(xiàn)在,就在眼下這個時候,非常有可能埃文斯或詹金斯知道我們在曠野的地方談話?;谧蛱炷惚蛔隽薓RP并且告知你身份,他們會假定我們兩人正在討論你的情況。我得明早交一份報告,并且你得被15仔細盤查。 如果你是想讓我緊張,薩曼達說,坦率地說你成功了。 聶魯達看到一塊露出地面的巨石。我們坐在那兒談吧。 他們走過一片看起來像被沙漠日光漂白了的、狀似地球骨骼的石頭群,坐在小汽車大小的兩塊相對的巨石上。聶魯達面向最后殘余的落日余暉,他的深色肌膚沐浴在西方天穹下,浸透著血紅的色彩。 你知道這是一個要么全有,要么全無的狀態(tài)嗎? 知道。 我都告訴你,但是如果15決定讓你什么都不留,你要自動服從一次徹底的MRP。聶魯達暫停了一下,看向她的眼睛深處,你能保證么? 我向你保證。 好吧,他說著,把腿變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深呼吸了一次。上星期我們做了兩次遙視。在每次案例里,你都被中央族類的代表探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