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到哪兒了？莫德說話了。

    克萊爾重整速記本和鉛筆，還沒有準(zhǔn)備停當(dāng)，外面?zhèn)鱽硪宦暸说拇蠼?，接著是女人和男人相互吵鬧的聲音，哈里特布麗絲卡進了門，她的臉被某種突然的惱怒奇怪地扭曲了。

    那個奧維爾彭斯，我告訴你，莫德，她喃喃地說，接著察覺有兩個人在屋里。噢，嗨，克萊爾。她轉(zhuǎn)向莫德。今天什么時候能單獨見到你？我需要你的忠告，并且我相;

    目前還沒有時間，莫德說。

    克萊爾立即站了起來。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二位了。

    好吧，克萊爾，莫德說。我們何不過;讓我看一下，過15分鐘再開始口授呢？

    克萊爾出去后，莫德在椅子上轉(zhuǎn)過身來，把全部家長式的關(guān)注放到了她的丑小鴨身上。你進來時說到奧維爾彭斯，她說。與奧維爾有關(guān)嗎？

    奧維爾？哈里特布麗絲卡重復(fù)了一遍。

    噢，他;她搖搖頭，走向長凳，坐下來。他變得很怪，她說。我找不出恰當(dāng)?shù)脑~來形容。他本來是個很好的人，現(xiàn)在，他老是挖苦我，剛才在外面，他突然竄過來。把我的胳膊抓得生疼，想拖我找個地方談?wù)?。我告訴他得等一等，我有一件更緊急的事情要同你商量一下，他就又發(fā)開了瘋，所以我只好不再理會他，進來了。

    整個過程，莫德一直在點著頭。是的她說，這些實地考察有時影響某些;成員;負面影響。環(huán)境變了，想在一種絕然不同的文化中一成不變地行事，這會使某些人急躁不安。她想起了在節(jié)日期間同薩姆卡普維茨的談話，他對海妖島教學(xué)課程的激烈反應(yīng)，以及對瑪麗出席其中一門課的沖天怒氣，她也記得先前同奧維爾本人的一次交換意見，以及他對海妖島社會和哈里特同她的已死去的病人間的韻事的那種傳教士式的自負評論。即使雷切爾德京，以往是那么冷漠和客觀，在整個節(jié)日期間也流露出激動。然后，莫德想，她自己的兒子和媳婦，他們公開在一起的時候，除了沒有表現(xiàn)出婚姻幸福之外，什么洋相都出了。

    莫德告訴自己，或許是維護她所擁有的一隊之長的權(quán)威的時候了，把他們叫到一起，讓他們感覺到這次研究帶給他們的壓力，用以往經(jīng)驗的章節(jié)來穩(wěn)定和安撫他們。現(xiàn)在，哈里特布麗絲卡護士就在眼前，還有她的目前的煩惱，莫德知道，她必須面對現(xiàn)實。我也不知道，哈里特，為什么奧維爾對你這么差，莫德說謊了，但如果繼續(xù)這樣，你告訴我，我會找他談一談這件事。

    那沒有必要，哈里特連忙說，帶著某種緩和的口氣。我會對付他。他只不過一時脾氣不太好;吃了槍藥。我剛才應(yīng)該說明這一點。她的煩惱煙消云散了，為自己的俏皮話咯咯笑了起來。

    你今上午見我就是為這事兒？莫德問，想提醒她，她已經(jīng)打斷了她口授信件。

    說實話，不是。我來這兒真正的目的是;和你說點心里話，莫德。

    沒有問題，哈里特。她遲疑了一下。有什么事情煩你嗎？

    哈里特放到嘴上一支煙，有點不安地點著。她的表情嚴肅，自她加入到考察隊后，莫德從未見到她這么認真過。嚴格說不算煩我，哈里特從煙霧后說。只不過是我想同;同你商量一下;我的意思是，你有過那些背景;她等待著，等待著鼓勵。

    如果我在任何方面可以幫助你。

    我很想從你那兒得到咨詢，哈里特說。我一直在想。你已經(jīng)參加了許多野外考察，你認識別的曾參加過考察的人，你以前甚至還來過波利尼西亞。

    對，這都是事實。

    我;好吧;你聽說過;你認識任何婦女，參加實地考察的美國婦女，曾;好吧;干脆留了下來，決定不回家？

    莫德憋住差點發(fā)出的哨音來，（看這個樣子很有希望），她的胖臉和粗胳膊都沒有反應(yīng)。這是個有意思的問題，莫德用探詢的口吻說。我曾告訴過你們和其他人，我知道一些同土人同居，建立家庭并同她們的土著情人生孩子的婦女。至于更長久的居留，我們中的一個婦女留下來同一個土著男子在一起，或者干脆就留下來生活在這個新社會，我只能想起很少很少的例子。這也不是我直接見到的。我重復(fù)一遍，極少女人類學(xué)者這樣做過。

    呃，其實我沒去想什么女人類學(xué)者，哈里特說。我只想到一個普通婦女;不是某個人;我是說，她沒有職業(yè);這對她會容易些，是不是？

    我說不準(zhǔn)，哈里特。這全靠這個女人自己。另外，婦女要另作別論，男人就不同了。我知道許多男人在實地考察中成為土人;就是說，lsquo;留下來，你是這么說的。

    你知道？哈里特急切地說。他們更幸福嗎？我是說，能行得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