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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康斯坦丁沃爾科夫的清單是我們調(diào)查的第一個案件,也是D 處三科為了追查清單中提到的兩個外交部間諜當中的第二個人而進行的重點調(diào)查項目。我決定請杰弗里薩德伯里把整個文件重新譯出來,此人是政府通訊總部負責維諾納計劃的官員。薩德伯里能講一口流利的俄語,尤其是,由于通過維諾納計劃,他熟悉沃爾科夫企圖叛逃時俄國情報機關所使用的行話,而原來這個文件的譯者卻不懂這些行話,原來的譯者是英國駐土耳其大使館的官員。 沃爾科夫的清單里有一條尤其令我迷惑,原來的譯文提到,他知道倫敦重要機構里的重要蘇聯(lián)間諜的檔案和文件。譯文里有這樣一段話:根據(jù)他們的假名來判斷,有七個這樣的間諜,五個在英國情報部門,兩個在外交部,我知道,例如,其中一名間諜擔任著英國反間諜某部門的領導職務。 一九五一年菲爾比案件的材料第一次進行匯編時,軍情五處就假定沃爾科夫所提到的最后那個間諜是菲爾比,因為他在一九四五年的確擔任過軍情六處負責反間諜的領導職務。但是,我從維諾納計劃中學到足夠的俄文,發(fā)現(xiàn)有兩個字在原來的譯文中沒有出現(xiàn)過;一個詞是otdel ,意思是處,下面緊接著的另一個詞是upravalenie ,意思是理事會或高級處。不管怎么說,都沒有充分的理由說明沃爾科夫的這段話就一定指的是菲爾比。英國情報機構共有五名間諜,其中任何一個人都容易被認為是菲爾比。 我把沃爾科夫的清單交給薩德伯里幾天后,他激動地給我打來電話,那時他幾乎忘了轉(zhuǎn)換電話擾頻器。 原來的譯文是錯誤的,他說,全是蘇聯(lián)內(nèi)務人民委員會的專用語言。起草這份文件的人顯然是一個很高級的官員,他寫得很仔細,有豐富的職業(yè)技巧和知識。真正的譯文應該是這樣的:lsquo;我知道,例如,其中有一個間諜正擔負著英國反間諜局某個處的領導職責。 事實上,我倒認為這個人的位置是暫時的。他正lsquo;擔任著職務,而不一定就是這個職務本身,這使我認為他是一個代理領導人或類似這樣的職務 我沒有聽明白。我小心地回答說。 你還不明白?杰弗里的喊叫聲夾雜著電子噪聲傳了過來,英國反間諜局是軍情五處而不是軍情六處! 這意思很清楚。如果薩德伯里是對的,那就不是菲爾比,也不是布倫特,因為他從來沒有當過任何代理領導人。在一九四四至一九四五年擔任過英國反間諜局某處的代理領導人的只有一個,他的名字叫羅杰霍利斯。 第二起指控是伊戈爾古曾科說的軍情五處的間諜埃里。我第一次見到這個名字時是在安妮拉斯特的筆記本上,那時正在對米切爾進行調(diào)查。流暢對埃里案件重新進行了非常詳細的調(diào)查。古曾科的埃里案件不同尋常,它出現(xiàn)在一九四五年九月,與沃爾科夫提出的代理領導人的指控正好是在同一時期,與我們獲得維諾納計劃的突破正好同在一天。 沃爾科夫說的事件要點很簡單,他說他知道軍情五處內(nèi)部有一個間諜,他是從一個叫盧比莫夫的朋友那里知道這事的。盧比莫夫一九四二年在莫斯科的格魯烏的主要密碼室與沃爾科夫一起工作。埃里的通訊方式是死信信箱,其中一個信箱是墓碑的縫隙處。古曾科說,埃里有些東西與俄國有關,或者在他的背景方面,或者因為他訪問過俄國,或者他會講俄語。埃里是一個重要的間諜,因為他能夠從軍情五處拿走有關在倫敦的俄國人的檔案。 盧比莫夫給他看了那個代號叫埃里的間諜發(fā)來的部分電報。古曾科說,每當埃里的電報一來,就由密碼室的一名婦女先讀一下電報譯文,如果有必要,可直接送給斯大林。我邀請一個原格魯烏的高級官員到英國來,此人是在大戰(zhàn)結(jié)束時叛逃到西方來的。我問他,那個讀電文的婦女是誰,他說她叫維拉,直接在他的手下工作,負責指揮在西方的所有格魯烏非法分子??墒怯捎诒C芤?guī)定,她從不把她所控制的間諜人員的身份告訴他。戰(zhàn)爭時期,在瑞士為格魯烏工作的非法間諜亞歷山大富特,在四十年代末叛逃之前也把維拉(見他寫的《間諜手冊》)描繪成他在一九四五年去莫斯科受訓時的女負責人。 古曾科講的事件中的第一個問題是,自從他在一九四五年第一次告密以后,他經(jīng)常改變細節(jié)。軍情之五成了軍情五處,這個區(qū)別是很關鍵的。從理論上講,軍情之五 可以指軍事情報局的五處。 菲爾比在一九四二年的確在秘密情報局(前軍情五處)的五處工作過。古曾科的另一個問題是,他在六十年代中期已經(jīng)是一個無法挽救的酒徒了,讓他回憶二十年前發(fā)生的事是完全不可靠的。我向皇家加拿大騎警隊要求再見一次古曾科,可他們告訴我們,古曾科由于貪杯又貪財,給加拿大當局造成了不少麻煩。他們害怕同古曾科進一步進行接觸會使問題惡化,而且還有很大的風險,因為古曾科可能把我們會見他的目的傳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