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叔……”周墨不知他是聽到了自己的嘀咕還是看到自己就想諷刺兩句，摸了摸鼻子，有些訕訕。

    周墨平時也是個極其嘴貧的人，如今到了他師叔面前，也只能乖乖站著，哪里敢在他長輩面前玩嘴上功夫？

    宮君墨插了進來，恭恭敬敬的行禮尊稱：“久聞一道大師大名。”

    帶刺的眼睛淡淡的瞟了她一眼，“哼，這一身行頭，頂這個村一年的生活費了吧！”

    其實宮君墨為了來見他，已經(jīng)穿得堪稱樸素了。

    周墨無奈極了，只得從后面走上了前，“師叔，且與我借一步說話?！?/br>
    “沒空呢，沒看到我在忙著嗎？”一道大師指了指自遠而來的幾個村民，“還是說，你家主子打算動用權(quán)勢趕走這些孤苦百姓不成？”

    幾個補丁衣服的農(nóng)人倏地停了步，一副想過來又不敢過來的樣子。

    宮君墨帶著周墨與待衛(wèi)退開，供手道“既如此，孤便等著大師。”

    “孤什么孤？老朽可不認得這個字。”一道大師一臉嫌棄。

    “爺爺爺爺我認得！”玩石頭的幼兒扔掉手中的小石頭，拍拍小手，著這圓滾滾的小身體跑了過來。

    他撿起一截斷樹枝，插在沙地上，寫了一“姑”字。

    “哈哈哈，勝好?！币坏来笮Φ?。

    “此人也太過狂妄，”待衛(wèi)將手按在了自己的配劍上，“太女何不讓屬下綁了他?！?/br>
    “不得無禮?！睂m君墨攔回待衛(wèi)的手。

    “世間大才，多不能以常人角度理解，此醫(yī)師有懸壺救世之德，實為我國之幸?！?/br>
    說畢，她又在待衛(wèi)耳邊囑咐了兩句，待衛(wèi)不情不愿的離了村子。

    周墨也是抓耳撓腮，撿了兩片荷葉當坐墊。

    不多時，待衛(wèi)領(lǐng)著盒食來了，宮君墨接過盒食走到一道面前，畢恭畢敬的將食盒遞上。

    老者眼都沒抬，伸手一推，“貴人且免了，”他用手指向自己，“鄙人山野村夫，吃不來貴人給的東西。

    ”他將村民拿來的紅薯嚼了嚼，滿漢全席般的滿足一嘆。

    “不過……老夫的確有一事想請貴人幫忙?！?/br>
    “老先生請講?！?/br>
    “要是貴人真想幫老夫做點什么，就將那礙眼的東西弄走?！币坏来髱熥ブt薯的手一彎，點向了周墨的方向。

    周墨猛地從荷葉上崩了起來，腳腕一扭，差點摔倒，被待衛(wèi)死死拉住。

    這邊鬧得雞飛狗跳，前來看病的村民們卻是絡(luò)繹不絕，周墨終究還是沒承受得住來自師叔的白眼，先回府去了。

    桌前的藥箱慢慢見了底，新來的病人是關(guān)節(jié)疼痛，一道大師在箱子里翻找了半天，眉頭擰緊。

    宮君墨對著待衛(wèi)使了個眼色，待衛(wèi)立即將馬車上的叁大箱藥搬了過去。

    “什么玩意？拿走，拿走……”一道不悅道。

    待衛(wèi)一手扶著劍柄，一手“刷”的一聲掀起了箱蓋。

    箱木大開，里面卻是個九宮格。

    每種藥材被整齊的劃分了別類，通共分成了九類，滿滿的堆積在每一個格子內(nèi)。

    九宮格的中心位，就是一道大師焦急尋找的可用于治療關(guān)節(jié)的草烏。

    他捏起藥看了看，眉紋變淡，又撇了宮君墨一眼，話頭總算軟了幾分，“藥倒不不錯，貴人，可愿借我片刻？”

    宮君墨立即道，“老先生自請?！?/br>
    說是片刻，可卻等到了天邊紅霞褪盡，村民們放才接二連叁的離開。

    一道大師“嘶啦”一聲，推開了他面前那張泛著舊痕的桌子。

    閑庭若步的走到被磨了一天的宮君墨面前，一道大師伸手一顛，磕上了一錠銀子。

    “貴人，此為今日貴人借我的藥材，一共是五兩巴豆霜，叁兩白附子，一兩白蒺藜…….”

    宮君墨默默的聽著這穿報數(shù)，原本已是坐了一天的她，還是沒忍不住打斷了對方的話。

    “孤……”她剛啟了個頭，憶到一道大師不喜她自稱“孤”字，又改口道：“我并無此意?！?/br>
    她已經(jīng)許久沒稱自己為“我”了，這一聲下來，卻好似將一些包裹卸掉，反而讓她生出少許輕松。

    一道大師將手中的銀兩晃了晃，眉角上揚道：“那么貴人是何意？是想要老夫的人情？那可真是不巧了，老夫從不賣他人人情?！?/br>
    “先生是為百姓做事，要論人情，卻是我欠先生的。”宮君墨解釋道。

    “如若先生不嫌，我愿奉上更多的藥?！?/br>
    “貴人可莫如此，這些藥材，老夫還是承得起的，倒是貴人身邊，若是能少收幾個愛慕權(quán)勢之徒，才是百姓之福?！?/br>
    待衛(wèi)差點又要拔刀。

    周墨人都被他罵跑了，他還不忘再挖苦上幾句，還拐彎抹角的把太女也給罵了。

    “周先生到我身邊是有因的。”宮君墨道。

    對方的言語卻是越來越刺，帶著冷笑，“如今這些沽名釣譽的人，也能稱得上先生了?！?/br>
    宮周墨皺眉，“老先生既然為他的師叔，便因明白他的為人，與其這般各種揣測于他，何不與其坐下好好談?wù)勀?？?/br>
    她說著這話，腦海里又浮現(xiàn)出林月虞的模樣。

    是啊，她本也應(yīng)該很清楚少傅的為人才對，卻偏偏揣測于她。

    “殿下，我們能好好談?wù)剢?？?/br>
    那個晚上，她是如此哀求著自己。

    卻被自己毀掉了她們原來可以坐下來聆聽對方的機會。

    再次開口，卻感到自己的舌尖在抖，怔了怔才道：“如若老先生愿意，我愿意，為你們二人……”

    “了解為人又如何？人不都是會變的？”

    不，不是這樣的。

    比如少傅……少傅，她并沒有變。

    變的人……只是她宮君墨罷了。

    “貴人且休要說他了，我本是不會招待像貴人這般的人物的，可即然貴人等了我那么久，我便且聽貴人把話聽完。”

    一道大師自顧自的將銀子往宮君墨身側(cè)一放，“只是，貴人可千萬不要說是想我救誰一命，畢竟，我從不與權(quán)貴看病，還望貴人，莫要為難于我?！?/br>
    宮君墨看他果然猜出了自己的心思，不由急道：“老先生，那人不是什么權(quán)貴，而是我的內(nèi)……我的恩師與摯友，還望老先生救救她?！?/br>
    “哦，原來是貴人之師?！币坏来髱熜Φ?，“不是權(quán)貴，但卻是位高高在上的權(quán)貴的老師，豈不是一樣？”

    “不一樣的?！?/br>
    如果林月虞真的有當權(quán)貴的心智，就不會出進門只租轎夫，用最普通轎子，有時還不坐轎子了。

    她府里的仆人一只手就可數(shù)了去，衣食用度都很平常。在太學(xué)院工作勤勤懇懇，日常愛好修復(fù)古籍。

    這哪里有權(quán)貴的樣子？

    一道大師手指宮城方向，“貴人既是住那里面的，何不讓太醫(yī)院的人排著隊給那人看病嗎？何須找我?！?/br>
    “太醫(yī)院的人并不能治愈郁癥。”

    “郁癥？”一道大師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睛，沒好氣道：“是那混賬小子與你說的，我能治這種??？”

    “可我早就多年未開郁癥藥方了，就算是今日是百姓來求助，我也開不出來，貴人，還是請回吧！”

    衣袖在風中一甩，一道大師扭頭便走。

    宮君墨愣了愣，在身后追喊，一道大師完全不予理會，他這樣的態(tài)度，差點又將宮君墨的無名火點起，想著自己如何表達誠意他也不聽，倒不如把他綁回府中算了。

    可若是真這么干了，一旦觸及一道大師的逆反心理，她的少傅，她的內(nèi)子，怕是真的沒救了。

    宮君墨停止了追趕，凝望著對方的背影，倏地，跪了下來。

    “太女！”待衛(wèi)驚呼。

    皇太女一下之下，萬人之上，可跪皇天，可后土，亦可跪陛下，但卻從未聽說過，歷朝歷代會有皇太女，去跪一個平頭白衣。

    “太女怎可如此？此人分明是在故意刁難太女?！贝l(wèi)慌的身顫。

    宮君墨如何能不知道呢？但是她不能讓林月虞就這樣躺在床上，變得越來越虛弱蒼白，越來越輕飄飄，好似下一刻就會離她而去。

    “我知老先生能治，還望老先生不要推拖于我，我的恩師對我至關(guān)重要，還求老先生，救救她！”宮君墨咬牙苦求。

    一道大師瞥了她一眼，一時間閃出了剎那的詫異，又很快被他隱了下去，“原來那孽子進宮跟的主子還是太女，只是太女這是如何？倒是顯得老夫在欺人？”

    “老先生！”宮君墨捏緊了雙手，堅定的跪著，“求你！“

    兩人對視片刻。

    一道大師眼睛一瞇，嘴角微微翹道：“既然太女喜歡跪，那便慢慢跪吧！老夫先回屋了。夜里涼，若是跪的冷了，太女便快快回去吧！”

    他說罷，竟就真的進了屋，屋子里的燈光亮起，香熏驟起，在窗戶紙上倒影出了一道大師的影子。

    天色發(fā)起灰來，不幾時，周圍更冷，騰起朦朦朧朧的霧氣。

    待衛(wèi)對著那木門捏了好幾次拳頭，立在太女身邊，嘴唇翁動了半天，放棄似的將手一攤，膝蓋一彎，也要跪下。

    “你且回車上去吧！”

    “太女這是什么話？”

    “此是我種的因所要償還的果，你何須與我一起受過?！?/br>
    “太女是屬下們的主心骨，殿下要自罰自己，屬下應(yīng)當跟同?！?/br>
    待衛(wèi)說著又要跪，鼻尖突然一涼，抬頭一看，接了一臉的細碎小雨。

    雖然這雨很小，但待衛(wèi)瞪了眼，直直向院外而去，“屬下去取傘！”

    宮君墨還在倔強的跪著。

    待衛(wèi)剛抬起腳，“撲通”一聲，摔倒在地。

    宮君墨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他，并不斷掐其人中喚其名字。

    “別喊了，這是我睡覺前的習(xí)慣，點只香趕人用的，老夫的身家都在這屋子里，這要是來個小偷啥的，給我偷走了可不太好，你說對吧太女？”窗戶內(nèi)又伸起了懶腰。

    “不過太女無需擔心，這不是毒，只是會多睡一會兒而已，太女居然沒暈，倒是在我意料之外，這除非是提前吃了解藥，或是身上中就染了有關(guān)氣味的毒，因此才會對香薰免疫，太女，你是哪一種？”

    宮君墨嘴唇翁動，無法作答

    ?！疤?，你還是帶著你的人回去吧！”屋內(nèi)熄了燈。

    宮君墨安頓好自己的小待衛(wèi)，雨聲漸漸變大，在她的行動之間浸濕了她的全身。

    任憑她的衣服是如何的合身，此刻也落成了一乞丐不如的落魄衣服，像死魚皮似的，黏在身上，將外界的寒流傳入主人身體里。

    宮君墨立在雨中，倒是沒再在跪，水花四濺，將她的視線掩蓋在一片水霧煙嬈中。

    可是她需要這樣一場雨，澆滅她心中的萬般情緒。

    “少傅……”她閉上眼，默念著這個稱呼。

    自她鬢角而下的雨水，沿著她的袖臂，順著她的手指，如一柱柱水流而下，匯在她周圍，集聚成了池。

    等到一道大師再次開門，看到的是身體早已凍的一直發(fā)抖，卻依然在執(zhí)拗的站在原位的太女。

    他索性靠在門邊，“太女，可是話本看多了？”

    宮君墨有氣無力道：“求大師，救救我恩師?！?/br>
    “話本上道，若是一人苦求，那被求之人一定會感動不已，并與苦求之人一笑泯恩仇，從此與成忘年之交。”

    “太女是覺得，我也是這般的人？”

    “我知老先生不喜與我這樣的人接觸，但是事關(guān)恩師，我不得不來掃老先生的眼，還望老先生給我一個機會，只要老先生愿意救她，無論讓我做什么，我都愿意?！?/br>
    “倒是顯得癡情不已！”一道大師挑了挑眉，卻又冷笑道：“可是太女，你沒說實話，你可知郁癥是個什么東西？”

    “那是心傷不已的愛侶才會得的，太女，你口中的恩師，真的與你只是師徒關(guān)系嗎？”

    宮君墨一怔，她的確是想要隱瞞與少傅的具體關(guān)系，她不能讓在太醫(yī)院時的失態(tài)重演。

    “我暫且認你們是師徒關(guān)系，可若是你們相敬如賓，她能得這個??？”

    宮君墨的心似被蜜蜂刺了一下，痛感蔓延全身，顫聲道“我已知錯，只等恩師醒來發(fā)落于我，只是，如今，她卻是如何也不能醒來。”

    一道大師盯著她，倏地，唇角一勾，“雖說太女有些話不愿如實告我，但是太女的態(tài)度到也是做不了假，太女是真的，很擔心她?！?/br>
    “老先生可是答應(yīng)了？”宮君墨原本低沉而沙啞的聲音倏地起來。

    一道大師微笑道：“太女，你可知醫(yī)學(xué)上有一類藥？可治療卻也可傷人，要完全掌握他們的藥性，卻是需要大量的藥人做研究載體?！?/br>
    “這樣的藥數(shù)量不多，但卻極其有用，比如其中一種名為‘藜蘆’的藥材，在民間就被戲稱之為‘一見藜蘆便殺人’。”

    宮君墨抬頭看著臺階之上的他，心里隱隱生出一些猜測。

    “殿下莫怕，不會真的死，不過會十分痛苦，痛苦到生不如死罷了?！?/br>
    “可是若掌明了  的藥性，卻又可造福一方百姓?！?/br>
    一道大師往前走了幾步，向?qū)m君墨逼近，“太女，我既無藥人，亦不可能讓百姓幫我試。如此，我便陷入了死局?！?/br>
    “可是對于權(quán)貴，我卻是不會心軟的?！?/br>
    宮君墨已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先生想讓我試藥？”

    “太女又是否愿意呢？”

    “我若是試藥，先生知否能相信我的誠心？”

    “太女若是能為你那恩師做到如此，我便不但答應(yīng)治療她，還會另再答應(yīng)太女的一個要求?！?/br>
    宮君墨面無懼色，反而像是生怕對方反悔似的，高聲道：“老先生，一言為定！”

    那是一種根莖短而厚,葉通常闊，花綠白的植物,。

    宮君墨吃下去的第一天,便昏沉不已，嘔吐不止。

    一道大師點頭道：“好物，此藥可做涌吐劑，”

    而后又用手握著下巴：“可用量還需掌控放可使用?！?/br>
    說罷便在紙上記下：有劇毒，內(nèi)服致吐，多有中毒癥狀，用時宜慎。

    第二天，宮君墨吃了新的劑量，卻是更加昏沉，直接吐出了口污血。

    但奇怪的事，吐掉污血后反而神醒氣通起來。

    “倒是誤打誤撞，此物，竟是把太女堵于心口的淤血給吐了出來?！?/br>
    可到了第叁天，宮君墨的精神又變差了，好似污血后的神醒氣通只是一個幻覺。

    第四天，第五天皆是如此，看上去，此物的毒性遠比它的藥性大上很多。

    這幾天來，府上的消息也在定時傳來，卻是前篇一律的“少傅未醒”。

    宮君墨更加焦急，使得藥性變得越發(fā)的不穩(wěn)定。

    倒了第六天，竟是直接暈了過去，一道大師不情不愿的把她搬上自己的床，在她手臂上做針灸，一針下去，再帶上來，卻是染黑的針面。

    一道大師“嗯？”了一聲，眉頭壓低，眉間鼓起，掀起對方的眼皮，又是診脈，又是看手相，診斷了半響，才在宮君墨放在他這的藥箱子里抓出一大批藥來，熬給她喝。

    宮君墨迷迷糊糊的轉(zhuǎn)醒，開口的第一句話卻是，“少傅！”

    等她能將自己的眼皮撐開，才看清，自己身邊只有一個白胡子老頭，有些失望的垂下眼。

    “此藥的藥性我已掌握了，但卻無意中發(fā)現(xiàn)你帶著的另外一種毒，怪不得你能抵抗我的藥熏，太女，你可知那是什么毒？”一道大師道。

    宮君墨當然知道那是怎么毒，左右不過是她那情毒罷了，可她完全不想提及，翻身下床道：“既是掌握了藥性，我對老先生的承諾已然做到，還望老先生同我回府，助我治療恩師?！?/br>
    一道大師微瞇著眼，“你身上的毒，幾十年都未曾出現(xiàn)過的絕跡情毒‘千針雨’，你貴為太女，怎么會中這種毒？”

    這事有關(guān)宮斗，一道大師遠離朝堂，會感到錯愕也是正常。

    宮君墨不知如何與他解釋，又恐解釋后會令他這號清高冷傲之人對權(quán)貴更加反感，只好將此話題淡淡略過。

    “此毒每次發(fā)情期都會爆出，但若是在非發(fā)情期，被人勾起了性欲，也會爆出，只是爆得不如發(fā)情期到來時那么兇猛罷了?！?/br>
    “此毒還會毒性愈加，一年更比一年嚴重?！?/br>
    這些話，宮君墨早就已經(jīng)體會到了，她暗暗發(fā)力，攥緊了自己的五指，但在能破解此毒前，她只能忍著。

    “但是這些比及我接下來說的一點，卻都是小巫見大巫?！?/br>
    宮君墨有些恍惚的看向他。

    “太女是否會覺得，你的性子，與年少時變了很多？“

    “是，不過這是我的選擇?！币鎏?，總得拋棄一些東西。

    一道大師搖頭，“我不是指做太女與做皇女間的心態(tài)差距，而是….“

    他斷了話，轉(zhuǎn)而問道：”太女的脾氣怕是不太好吧？  “

    宮君墨愣神，她自認為，自己在一道大師面前，態(tài)度已是十分的恭敬隱忍，不知一道大師如何會看穿的她的本質(zhì)？

    “而這脾氣不好，僅僅是太女平時的表現(xiàn)，可若要硬忍，對于太女這般心智的人，想來還是知曉哪些是必須忍住的，但是啊……等到發(fā)情期起情毒驟現(xiàn)的時候，太女平日遮掩的心中惡念，怕是會完全暴露啊…..“

    宮君墨腦中轟鳴。

    “此毒啊，會嚴重影響太女的精神和脾性，不解毒的時間拖的越長，就越變的越發(fā)脾氣古怪，若是發(fā)情期時運氣好，沒遇到什么氣血上涌的事，吃吃藥，再靠著自己的意志，或還有的可控?！?/br>
    “可若是發(fā)情期時，有什么糟心之事往你身上撞，氣血上涌便會只會加速毒性的傳播和毒性，那便成了理智盡失，無可挽回了…..“

    原來那天晚上…..原來那天晚上…自己身上的毒才是主因。

    可是……即便如此，既便那是一場設(shè)計好了所有細節(jié)的鴻門宴，自己…..自己也應(yīng)該是….

    哪怕是活活痛死，也必須要忍住啊！

    因為那個人她不是別人，那個人，她是自己心愛的少傅??！

    宮君墨眼角脹疼，差點就在一道大師面前潸然淚下，可她絕不能如此脆弱，眼淚會讓設(shè)計出這么個毒計的人暗自雀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