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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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端倪出現 端倪出現 喧囂塵上, 映蘭和八皇子一行人已經到了城門底下,她望著巍峨的城門,下定了決心, 只是剛到, 便要參加皇太子的冊封禮,映蘭有些不適。 她原本是不必要去的, 畢竟她只是一個側妃,但范文君心想著, 她是上過前線伺候爺的, 陳娘娘也惦記著她, 若是不帶她過去, 好像有點說不過去,外人不知道, 還以為是她這個大婦在打壓人呢。 再者蘇側妃到底也是皇后娘娘的親堂妹呢。 宮中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著,德音著黑色金錦袍子,小臉嚴肅, 正在映真跟前行禮,映真笑道:“快去給你父皇請安吧?!?/br> 很快兒子便要在諸王公大臣的見證之下成為名正言順新一代的繼承人了, 她堅定的看著前方, 來觀禮的女眷們無不欣喜若狂, 人人都說著奉承話, 人人心里都巴不得取而代之。 人的一生哪里能沒有遺憾呢, 可偏偏皇后娘娘就是沒有遺憾的。 范文君笑道:“娘娘, 這下好了, 咱們這些人的心也都安了。” 映真的大姑母東平郡王妃嫌棄范文君不會說話,她便一個人夸著什么太子如何聰明,如何雍容, 真是怎么怎么樣都好,簡直說的停不下來,若非德音只有四歲,映真還真的相信了呢。 好在映真頭疼的是自己如何做攝政皇后的事情,所以也并不把兒子冊立太子的事情放在心上,因為做皇后和做攝政皇后,那其中的區(qū)別可大了。 她越漫不經心,映蘭就越氣,她也不明白,為何李湛夫妻害她們害的那么慘,卻還過的這么好,以前的她尚且能夠保持平穩(wěn)的心態(tài),現在卻徹底失衡了,尤其是李德音被冊封為太子之后,蘇映真的地位就更加穩(wěn)固了。 真是那句話,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了。 令她更吐血的事情來了,就在李德音被封為太子的次日,皇帝又下旨封皇后蘇氏為攝政皇后,這就讓人措手不及了?;屎筇K氏除了世家出身,算是一位名門淑媛之外,并未聽說有什么過人之處,封為攝政皇后,這不是瞎胡鬧嗎?不僅僅是蘇映蘭覺得荒謬,宮里的上官氏也覺得李湛是瘋了,若是兒子不在了,皇后攝政情有可原,可兒子好端端的,讓兒媳婦攝政,這不是讓人無端猜測嗎? 可事情很快就給出了結果,李湛決定御駕親征,親自收服叛賊。 對于這場持久的拉鋸戰(zhàn),朝野上下早已是除之而后快了,只可惜派出去的人都不堪用,雖說領土沒有讓叛賊占了,但是不能打贏總是覺得如芒在背。 西南不能打贏,漠北就有可能會反,本來收服就沒多久,為了附屬國穩(wěn)固,此仗還必須打贏才成。 聽說兒子要御駕親征,上官氏才慌了,她怎么也沒想過兒子居然會如此,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他要是一走,萬一出點什么意外,德音可是還小啊。 她有些心急,便親自來到宸福宮,李湛準備出征,上官氏知道不可能是今天說明天就走,此時,他正在拿著奏折告訴映真怎么批示,“八成的折子我約莫都能處理,但是一些突發(fā)的送到京里的或者請安的折子,你就要這樣朱批,看好了——” 他正準備演示一遍,見上官氏過來,才放下筆,“母后過來了?!?/br> 上官氏氣道:“怎么這樣大的事兒你也不和我說一聲?” “這算什么大事?不就是我去打個仗,讓真真替我看著嗎?您還是安安穩(wěn)穩(wěn)的做您的太后,這有什么可大的?!彼路鸾z毫不放在眼里。 上官氏卻知道壓根就不是這么輕描淡寫的事情,宮里的主事人不在,宮中瞬間都會亂,這可不是開玩笑的,湛兒從小天資高,他又是老皇帝屬意的人,當然穩(wěn)得住,可蘇映真?誰會服氣她。 見上官氏還是一臉擔憂,李湛不欲解釋,只道:“你與其在我這里說那么多,還不如多問問文九如,讓她家里還錢,怎么到處轉移錢財?” 是的,李湛留下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先清算文藺轉移錢財一事,本來給足了功夫讓他還錢,他倒好,四處求人不說,居然還開始轉移財產,這就不能忍了。 本來文家接駕的虧空,用鹽政算是變相給的還錢,老皇帝還給了伯爵之位,可文家女兒送進宮想走捷徑不說,現在文家還想轉移錢財來不還虧空,那是怎么也說不出去了。 果然上官氏被震的說不出話來了,甚至她道:“你要知道文家可是支持你父王的?” “他們不是支持父王,他們只是想討好父王,因為父王是太子,無非就是送女人送錢,別說父王是太子,就是二叔是太子,他們也會送給二叔啊。和太妃陳美人這樣的哪個不是從江南進貢的美人兒,這些人可不是只對父王好?!?/br> 無非是錦上添花的事兒,這也算恩惠,那他要還的恩情可是太多了。 李湛向來是不喜歡廢話的,但是喜歡映真,所以多教她一些,甚至稱的上事無巨細了。 映真還感嘆:“你可真是耐心,我以前請的先生教導我都沒這么耐心的。” “還不是因為你是真真?!比羰莿e人他才不會理會呢。 “好吧,不過你何時走呢?” 映真還是有些忐忑,平日李湛出去他都不是很擔心,但這次卻是出外打仗,朝廷和后宮全部交給她了,實在是責任重大呀。 李湛不假思索道:“兵貴神速啊,誰還天天在這里唱大戲,今晚我就要走?!?/br> 你也實在是太不按牌理了,映真臉上還是有點怕,但是強壓住了,李湛倒是很直接,“都要走了,來一發(fā)吧?!?/br> “現在哪有心情做那個?!睕]看到她都緊張的要死了,他倒好,還在這里要做那個,她可不想。 李湛看她緊張的樣子就想笑:“怎么沒有心情呀?” 最終還是沒有做成,李湛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大喇喇的道:“如果我死了,你就是女皇帝,聽到沒有?” “什么?”她以為自己聽錯了。 李湛卻笑:“好話不說第二遍。” ** 李湛走的第三天,風平浪靜,一切似乎沒有什么變化,映真要處理的事情并不多,有內閣在,多半都有陳例可循,不必費什么心。 且李湛隨身帶著御書房的人去的,許多事情他本身自己就在處理。 可到了半個月的時候,青城軍營有人開始械斗了,還死了三個人,此事是由范霆上報的,因為蘇潤做了兵部尚書之后,又被封了承恩公,不愿意別人說自己權力太過,于是把手中五城司的職位給了范霆。 范霆本人年輕就襲爵,雖然名聲在外,風流的很,但是才干還是有的,而且還很出眾,尤其是文安侯是有實權的侯爺,否則陳媛這樣的獨生女帶著大筆嫁妝,嫁給誰不好,都知道他名聲不怎么樣,卻還是想嫁給他。 映真穿上黑色錦袍,頭發(fā)戴著金冠,這是范霆第一次見到皇后蘇氏,都說她寵冠后宮,不知道有多妖嬈,讓入了道教的皇帝都無法免俗,他不以為然,他見過的女人數也數不清,后宮的女人,到了最后都是一個樣兒。 但是自從她說話開始,他就知道她好像和其他人不大相同,應該說和他見過的女人都不同。 映真敲了敲桌子:“皇上三令五申不允許械斗,怎么青城營會發(fā)生這種事情?我見你折子上寫的是喝酒鬧事,已打軍棍處理,但我想肯定不是這么簡單吧?!?/br> 早已想好怎么打太極的范霆便道:“說起來也是因為軍餉的事兒鬧的,前邊正打仗,皇上就著前線的戰(zhàn)事,青城營的軍餉難免就少了那么點,故而——” “青城營歷來是守著城門的,我記得去年皇上改了軍餉之后,他們雖然手里拿到的銀錢是少了,可是卻能得到一塊地,京城的地界兒多貴啊,若是誰還不滿,倒也成,不滿就讓他把地交出來?!?/br> 連這個都知道,范霆遂道:“娘娘,他們年紀小,年輕氣盛也難免沖動些?!?/br> 其實他心里巴不得鬧點事情出來,最好死個把人,那么朝廷上牝雞司晨的說法就會隨即而來,誰會服氣一個女人指手畫腳呀? 皇帝御駕親征,也有幾位皇親,若皇上忌憚他們,也可尋一兩位老成持重的臣子,甚至是平章侯做輔政大臣都沒問題,卻偏偏是皇后娘娘,誰會服氣,這次青城營的事情能鬧出來,范霆心里很清楚是哪些人鼓搗的。 映真笑道:“文安侯,此事既然在你手下發(fā)生的,不如就交給你吧?若是我交給旁人了,他們反倒是不熟悉,不過我還有一事讓你去做。” 嗯?關我什么事? 本來是打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范霆,一臉疑惑,只聽映真道:“你若辦好了,你的心愿本宮替你滿足?!?/br> 范霆繃不住問道:“娘娘知道微臣的心愿嗎?” “知道,你不就是事事被我爹壓了一頭不舒服嗎?” 范霆愕然,當年他之所以支持八皇子,也是為了把京畿守衛(wèi)的兵權全部搶在手里,奈何蘇潤有個怡親王妃的女兒,皇上偏袒他,自己連湯都喝不到。 現在皇后說要幫他?這怎么可能啊,幫他壓過蘇潤,也就是皇后他爹?這閨女不怕腿被打斷啊。 第108章 婆媳相爭 婆媳相爭 “皇后娘娘是個什么樣的人?”吃飯從來不說話的范霆, 忍不住問起林菀。 他還真的從來沒有了解過這位娘娘,從前總以為是姿容出眾,所以把那靈臺清明的小太孫迷的三魂五道, 現在看來不僅僅只是因為容貌性情, 還相當有智慧。 林菀不清楚他怎么突然提起蘇映真,但是她還不得不捏著鼻子夸:“娘娘自然與旁人不同, 記得我曾經在閨中的時候就見她十分友愛庶出jiejie,還幫著二舅母管家, 上上下下沒有不喜歡她的人?!?/br> 這很大眾的評價, 范霆不滿意, 他道:“我自然不是問這些, 我是問她人如何?現下皇上御駕親征,她為攝政皇后, 偏我那里犯了事,她若是不分青紅皂白的處置了我,我可是去哪兒說理去???你務必把一些旁人不知道的得告訴我啊。” 這就是說一些陰私之事了, 林菀和陳媛不同,陳媛愛面子, 做什么事情總以自身利益為主, 就比如若是陳媛的表妹要是皇后, 那陳媛和她表妹肯定比他親, 但是林菀不同, 誰身系她的富貴她就扒著誰。 她和蘇映真關系可以說的上不好了, 只是在外面的人不知道罷了, 很顯然范霆才是身系她富貴的人。 于是她想了想,還真的想到了不少事情,“她是個很厲害的主兒, 我還記得二房的大表哥蘇質,當時正值婚齡,原本我外祖母是有意陳家的姑娘的,但是那姑娘最后居然被送了官,陳氏祖孫二人都被送往官衙?!?/br> “是誰送的?” 林菀笑道:“還有誰,當然是我二舅父,那時候正是回來奔喪的時候,外祖母說陳家是大舅母親眷,讓他們跟著我二舅家一起來,沒想到途中發(fā)生了這樣的事兒,我們是怎么想也想不到的?!?/br> “雖說都說是二舅做的,但是我聽說都是當今這位皇后娘娘設計的?!?/br> 她們三房的人在平章侯府的耕耘,比想象中還要深,林菀的母親蘇華彩留下的人脈也比想象的要深。 “原來如此,除此之外呢?”范霆想知道更多。 林菀又道:“她可不簡單,當年皇上一路過來是由鐘家老太太護送而來,男扮女裝和她同乘一車,當年她可是十分嫌貧愛富,嫌棄當初那姑娘,覺得別人只是落魄投奔的姑娘,沒想到后來倒是成了夫妻?!?/br> 還有這段,范霆是真的不清楚,“怎么以前你沒有跟我說過?” 這話她怎么敢說,當初她想做鐘琿的繼室,說多了,倒是把自己繞進去了。 于是她不好意思道:“說出去了不是在曝娘娘的丑事,你也知道,我是再醮的,三房的人哪里把我放在心上,若我說了娘娘什么,怕是大禍臨頭了?!?/br> “這倒不至于?!狈饿肓讼?,還是覺得皇后不像是那么狹隘的人,這人吧,但凡能夠坐到一定位置的人,肯定不是太小肚雞腸的人,更何況皇后在宮里多年,幾乎所有的人都夸她好,皇上這個人從不按牌理出牌,自己登基連他曾經被廢的父王都懶得平反,卻把皇后扶起來做攝政皇后,總是有她的過人之處的。 見范霆不說話,林菀也不敢多說什么了。 在家里吃完飯,范霆便起身去了各城營勘察,林菀卻覺得自己有些透不過氣來,她想人和人可真不一樣,蘇映真現在居然連自己夫君都怕了,這個平時跺跺腳,整個文安侯上下都輾轉反側的人,居然那樣怕蘇映真,難道這就是權利帶來的畏懼嗎? 這些映真不是很清楚,因為青城營的事情不算什么大事,映真不過是裝作很認真,其實是想看看對手能出招到什么地步,到時候好把人揪出來。 現在一件大事是推行各地方新政,耕者有其田,努力拓荒,這事兒是李湛吩咐的,她必須要讓人如實記錄好,還有一件事情,便是處理文家轉移財產一事,按照李湛的說法,伯爵之位肯定要剝奪。 這些都要有條不紊的進行,映真便能夠順利度過難關。 其實如果是個昏君,或者對她不好的人,她恨不得早早取而代之,可是她最愛的人就是李湛,她怎么會奪權啊。 她既不會奪權,也不會專權。 但顯然文九如不是這么認為,尤其是抄家的旨意由文家人讓陳太嬪送進宮里,她不敢同上官氏求情,只暗自傷神。 皇后不召見,她這個女官是不好去見皇后的,況且太后是沒什么實權的,她心里比誰都清楚,自己實在是太卑微了,也因為如此,她更要蟄伏,皇帝今年不要她,未必明年后年也不要嗎? 很快她的機會就來了。 李湛從來都是奉行兵貴神速,出手打的別人措手不及,這次也是如此,他帶著人馬一路行到西南,來不及歇息,便發(fā)現他舅舅上官將軍中了埋伏,他讓沈睿帶人包抄去,又專門拿了火炮過來,沒想到令人震驚的一幕發(fā)生了,這里的百姓寧愿做rou彈,特意替那匪賊擋著,也不愿意朝廷軍打下。 因為在匪賊的帶領之下,他們能夠過上好日子,但是再次回到齊朝,當個佃農都十分勉強,有的人甚至還賣兒賣女,好日子過了,誰還想過窮日子。 幾個人穿一條褲子的日子,有事才能穿褲子出門,誰都不想過了。 可這對于李湛來說就很難辦了,打仗可以和對方的軍隊廝殺,但是殺平民這種事情他就很難下手了。 很快他就放出消息說自己生病了,想引那人上鉤,因為他心里很清楚,這樣的機會擺在眼前,那人怎么也要試試的? 這消息原本是來唬外面的人的,沒想到宮里先亂了起來,尤其是上官氏著急的很,“皇后,務必派太醫(yī)過去看。” “母后,不必慌張,皇上走的時候帶過御醫(yī),若是咱們宮里再派,恐怕會讓外人以為皇上病情加重呢?!?/br> 她又看了文九如一眼:“文女官,你說是不是?” 這個文九如平時就察覺她在這兒拱火,現在為了自己接近李湛,居然還敢讓宮里派太醫(yī)出去,這是要昭告全天下人,皇上不行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