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乖,我來帶你回家
一覺轉(zhuǎn)醒,時針已經(jīng)指向叁點。 時間總會流逝,睡眠當(dāng)然會讓時間流掉,這不奇怪,也不重要,她沒有預(yù)估自己睡覺時長的習(xí)慣,對于時針指向下午六點這件事也并不稀奇。 蘇瓷只是不習(xí)慣陸肆不在身旁,而且平日睡覺,他也斷然沒有離開過她半步。 “陸肆?” “陸肆,你在那?。俊?/br> “別逗我了,快出來。” 各個房間都找了一遍,依舊沒找到半分蹤跡,她開始有些慌亂,胸腔里醞釀出一種別樣的敏銳來,最初猜想的惡作劇也漸漸偏向悲劇的那一端。 他不會是這次饜足之后,就把她自己扔在這里,不要她了? 胡思亂想之際,房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打開,蘇瓷滿心歡喜地以為是陸肆回來了,立即從殘留淡淡余香的浴室里奔出來。 從來沒有這樣一秒,下一秒,她想著要見到他,撲到懷里緊緊抱住他,告訴他,不要再像今天這樣,趁她熟睡的時候離開。 她會誤以為自己被拋棄。 “陸肆!” 千回百轉(zhuǎn),萬般念頭在看見來人的時候即刻煙消云散,半分蹤影都沒留下。 門口溜進來的風(fēng)讓她打個偎偎寒顫,就同此時此刻的心情。 來人不是陸肆,不過也算不得陌生,蘇瓷不久前還被他引著來這個房間。 男人應(yīng)該是注意到她不自然,又或是為了讓自己接下來這番話有說服力,開始介紹起自己: “蘇瓷是吧?我叫管海,我們剛剛見過的。陸肆,那家伙被我們老大臨時叫過去開會,一來一回怎么著也得兩個多小時,當(dāng)時看你睡的熟就沒好意思把你弄醒,走吧,”他努努嘴,示意她看墻上的表,提議道: “時候不早了,我先帶你吃點飯去?” “我不餓,他什么時候可以回來?我想等著他一起吃飯?!?/br> 這下子輪到管海犯難,他心里明白,陸肆是不會再回來了,而他要做的就是將人安然無恙地帶去到任祥交接好的地點。 他們只告訴他,這個叫蘇瓷的女人是失憶的,但是,失憶了還這么難搞? 可憐見的,他又不能推銷般地一個勁勸她,過分演繹虛假的良善出來,這樣子豈不是更說明自己心里有鬼?沒有的都要成為有的了。 況且,他的確問心有愧。對不起陸肆。 “陸肆沒有告訴過我,他是做什么的?所以,抱歉 我不能跟你走,如果.......他不要我,也應(yīng)該是由他當(dāng)面來跟我說,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當(dāng)個懦夫,派你來告訴我。” 蘇瓷可以允許感情像路旁的雪一樣,無聲無息地化掉,昨天說愛她的人今天離開她,昨天給她戴上婚戒的人今天給她帶上手銬。 都可以,愛本來就是憑自心生,又從心里抹去,卻絕對不能接受所有結(jié)局中最不負責(zé)的態(tài)度——不辭而別。 “.........” 決絕的態(tài)度把所有路都堵死。 管海一句話,甚至思緒也組織不起來 ,眼睜睜地看著她漂亮的大眼睛里涌出淚水,失望地回頭,乃至一言不發(fā)地躺下。 這種在凌遲中煎熬懷疑的感覺,讓他的心也跟著那滴淚在酸澀的淚水里泡開,沸騰,簡直要腐爛。 只能和她僵持著。 直到..........秦鶴臣來。 彼時已經(jīng)是晚上九點,秦鶴臣一行人進島的時間已然不早,現(xiàn)下的時間點已然是緊趕慢趕所能到達的最早。 她又聽見那扇門被推開,沉悶赫然的吱呀聲,不同的是,這次進來的人似乎很多,每一個人踩出的腳步聲都是如此的嘈雜,地板承受不住,踩到的作疼,沒被踩到的也跟著哀鳴。 猛然坐起,管海應(yīng)該是早有準(zhǔn)備了,也站了起來,見她驚恐模樣,投來深深一眼,無聲地用口型比出叁個字: “對不起........” 對不起什么? 沒來得及細想,蘇瓷匆匆地擦了一下自己的臉,眼前卻越來越模糊,原本應(yīng)該清醒明白的,現(xiàn)在卻是糊涂起來。 那行人走到最后,她終于撞見一雙比夜還深沉黢黑的眼睛,板板正正的身姿,看不清楚他的面容聽著,便覺得他十分激動: “小乖,我來帶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