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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我上去幫您把人打一頓嗎?”伯特冷不丁的問出聲。 月靈匪夷所思的看向他,用一種你腦子有病的目光。 伯特被她注視,反而理直氣壯了起來,喊道:“怕什么?您可是一國之君,這別說打了,就是立馬拉去砍殺了,也沒人敢說一句不!” 月靈:總算是知道你為什么會被原身針對了,這么猖狂,你不死誰死? “算了。”月靈否決道。 還是先派人去查一查,弄清楚艾拉和司冥這兩個人的關系到底是“合作利用”還是“郎情妾意”? 最重要的是,男主司冥在這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 “?!钡囊宦暎倾y幣掉落在地面上的聲音。 月靈抬眸望去,那兩人并肩而行,只余青白兩道背影。 在她們不遠的身后,堆疊的垃圾邊的灰白色的麻布輕輕動了動。 接著從里面伸出了一只枯槁的手,指甲蓋里嵌著黑色淤泥,它艱難的往前延伸,想要抓住不遠處的硬幣。 那枚不知是溫善的艾拉還是仁慈的司冥給的硬幣,離他只有不到一尺距離。 忽然,硬幣落入了一只光潔無暇的手中,手邊的那雙鞋子上繡著價值連城的寶石,比他在珠寶店櫥窗里看到的還要美麗珍稀。 他僵硬著收回了手,連一句掙扎的話都沒有。 于他來說,那是站在云間上的人,他這攤爛泥,拼死也沾不上。 他已經沒有多久茍延殘喘的時間了,在這之前,還是不要觸怒這樣尊貴的人。 “你不想拿回嗎?”那人開口問他,聲音冷漠,沒有半點情緒。 “您……您拿去就是?!?/br> 灰白色的布猛烈的顫抖了起來,他蜷縮著,一根手指都不敢露出來,生怕會平白惹來一頓打。 身上蓋著的布突然被人掀開了。 他的世界明亮了起來。 他看到了那只手的主人。 那是張冷魅美幻的臉,一雙帶著寒意的酒紅眸子,那是最高等級的血族的象征。 他在想,自己該怎么反應?還有,這位大人怎么會屈尊跑到他面前來? 月靈居高臨下的站在那兒,看著他。 面上什么也看不出來,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生出了不該有的陌生情緒,以至于她半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在繁華的富人區(qū),這個人類就像廢棄物品一樣躺在垃圾桶旁,一聲不吭的等待死亡降臨。 他的整個身軀瘦的脫了形,像是在骷髏架子上披了一層皮,碩大的眼睛不安的看著她,那種目光是她無法形容出來的,沒有求救,只是怯懦的,害怕的。 還有因為即將死亡,而升起的一點微末好奇心。 “還給你?!彼龜Q了擰眉,把錢幣放在他手邊。 她是懊惱的,為自己生出的那點同情心而懊惱。 在她以往的漫長歲月里,從來沒有被情緒牽動過。 沈自修是被稱為“石頭心”的女人,今天居然也會因為異世的陌生人,一個和她半點不相干的人,生出了憐憫、同情。 說出去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一個修無欲道的修士生出了凡人的情感。 從前就是數以萬計的人死在她面前,她也未曾傷感過分毫,怎的換了副身軀,一切就都發(fā)生了變化? “陛下想救她?”伯特問了一句自己都覺得奇怪的話。 向來將人類看錯草芥的女王陛下,會對一個乞丐生出惻隱之心? 果然,月靈轉過了身,恢復了冷漠,“不用了?!?/br> 伯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腦抽了,突兀的補了句:“陛下,那孩子活不過明天了。” 月靈鬼使神差的頓住了步子。 “他已經沒有力氣站起來了?!?/br> 就算有錢,也沒辦法去買吃食。 如紅寶石般的眸子微微滾動,語氣依舊是聽不出半點情緒。 “帶回去吧?!?/br>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半個月十點下班,日夜顛倒。 現在適應了點,正在努力恢復更新。 —— 大家放棄也是應該的,但能留下來的,我一定會好好的做好內容,慢慢進步。 ☆、垃圾堆里撿來的血仆? 白緋郁已經站了很久了,可他還是沒能蹦出一個字來。 女王陛下靠坐在椅上,緩慢的翻著書頁,孤冷的容貌和身旁的黑檀書柜相襯,恍惚間,竟叫人誤以為面對的是一副古老的油畫。 “怎么了?”清冷的聲音響起。 白緋郁一抬頭,還未來得及開口,就聽得她說:“在那躊躇半天了,是有什么要說的嗎?” 書冊重新放入書架,那雙盛滿佳釀的眸子依舊未染半點情緒,無形的威壓正鋪天蓋地的向他襲來。 攏在袖中的手不自覺收攏,但口上還是平靜的,“女王陛下,秦屹說想當面向您謝恩?!?/br> “秦屹?”月靈微微偏頭,微卷的烏發(fā)垂落在手背上,雪白的膚色更為惹眼。 她走前一步,由衷發(fā)問:“秦屹是誰?” 那張臉離他實在是過近,近到他都能從她的眸子里看見呆滯的自己。 他屏住呼吸,所有的的思緒亂成了一團。 月靈后知后覺的往后挪了一步,有些責怪的意味,“都這么久了,膽子也不見長。” “不……”王冠上的寶石折射出的光芒晃了下眼,像是兜頭潑下的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