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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還會被他嚇住,雍理哪會,他氣不打一處來:“怎么,這會兒嫌梁銘蠢笨,想除之后快了?” 沈君兆:“……” 雍理原是不想理他的,這會兒又覺得自己不理他,他能捅破天:“朕倒覺得梁銘還挺懂事,知道給朕送個信,要不朕的軍隊出征了,朕還被蒙在鼓里呢!” 沈君兆垂手而立:“沒有陛下親賜兵符,無人能調(diào)動雍軍?!?/br> 雍理氣結(jié):“等你萬事俱備,還哄不了朕的兵符?” 沈君兆:“……” 雍理更是一團火直往上躥:“沈君兆你這么能耐,怎么不直接反了朕!” 沈君兆行了大禮:“陛下息怒。” 雍理氣到瘋也舍不得他膝蓋跪地,一把扶住道:“你但凡心疼朕,就不該這般胡鬧?!?/br> 大事小事,沈君兆向來是全縱著雍理,偏在這事上他一意孤行:“此次六州有求大雍,且梁銘深入中原,臣有把握控住他,若等他回了六州,再談合作變數(shù)太多。” 道理雍理都懂,但他不許沈君兆領(lǐng)兵出征。 沈君兆繼續(xù)道:“錯過此次征討,機會難尋。梁銘已與杜景修有所接觸,若是能趁此讓前朝余孽掉以輕心,臣定能將其一網(wǎng)打盡?!?/br> 雍理不看他。 沈君兆聲音放輕:“陛下,過了今年,梁銘再想入京至少要三年五載,許是要等您大婚……” 雍理瞪他:“朕怎會大婚?” 沈君兆垂眸不語。 雍理胸口起伏,雖氣得厲害,但也懂沈君兆的用心良苦:“朕知道這次機會的確難得……可自古以來利益越大,風(fēng)險越高,朕不能讓你涉險?!?/br> 沈君兆道:“臣只是領(lǐng)兵,又不去前線,有何兇險?” 雍理:“你以為坐鎮(zhèn)后方就安全了?” 沈君兆:“以臣的身手,自保無憂。” 雍理:“明箭易擋,暗箭難防!” 沈君兆:“那又如何,臣的自愈能力,陛下是知道的?!?/br> 雍理一時語塞。 沈君兆又道:“彥君玥尚能恢復(fù),臣又怎會殞命?” 雍理厲聲道:“玥姐昏睡三年,至今生死未明,難道你也要讓朕等你三年嗎!” 沈君兆扯了下嘴角:“陛下不必等臣?!?/br> 雍理氣瘋了:“沈君兆!” 沈君兆抿嘴垂眸,不出聲。 雍理強壓下火氣道:“出征一事你想都別想,朕絕不會同意。” 沈君兆竟也沒留下:“臣告退?!?/br> 雍理:“……” 氣死了氣死了,氣得要死了,他要被沈倔驢沈犟頭沈不聽話給氣死了! 他倆相識十年,要說從沒吵過架那是不可能的。 不提這三年的陰陽怪氣,便是最甜蜜恩愛的少年時候也時有爭吵。 凡是對雍理有切實好處的事,沈君兆總難免一意孤行。平日里最好說話的子瑜哥哥,一旦認定此事對雍理有益,那就是十八萬頭牛都拉不回來的執(zhí)拗,連雍理自個兒都搞不定。 比如雍理被暗殺那次,得知某味藥雍理吃了有好處,沈君兆孤身登九山,云里霧里守了兩天兩夜才給采了回來。 雍理心疼得直罵他,沈君兆認真挨罵,等發(fā)現(xiàn)這草藥的確效用極好后,隔日又去了…… 想起這些,雍理的氣又消了大半。 他和沈君兆置什么氣? 這樣只會讓這混賬家伙一倔到底。 沈君兆吃軟不吃硬,他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了,拿話噎他有什么用?只會讓他瞞著他翻江倒海。 雍理掂量了一下,發(fā)現(xiàn)沈君兆還真有那本事瞞著他出兵,登時有些慌。 “子難……” 雍理正想讓子難把沈君兆傳進宮,誰知一抬頭就瞧見了他、 沈君兆沒穿那萬人之上的仙鶴服,也摘了尊貴的七粱朝冠,放下代表至高權(quán)利的象牙笏板。他換上一身月白長衫,外衣是銹云紋的藍緞云錦,腰間束帶,半塊玉環(huán)鑲嵌的玉佩垂在腰側(cè),豐姿筆挺,容顏冠絕,盡是風(fēng)流。 雍理一眼蕩魂。 沈君兆看向他:“陛下?!?/br> 雍理心里痛罵自己:有點出息有點出息,美人計行不通,朕不吃這套,媽的沈昭君你怎么這么好看! 沈君兆輕聲道:“九峰山上有廟會,陛下想不想去看看?” 雍理:“!” 沈君兆又道:“聽聞那兒的姻緣簽解得極準,說是解得了此生,判得了來世……” 這誰受得?。?/br> 反正雍理不行! 他大步走下臺階,扯住沈君兆衣襟,抬頭親他。 沈君兆眉眼含笑。 雍理暗罵一聲妖孽,自個兒卻被攔住腰,被吻了個昏頭轉(zhuǎn)向。 昭君身下死,做鬼也風(fēng)流。 元曜帝這輩子是栽得透透的! 出征之事先放一放,雍理惦記的是:“你和朕求姻緣簽?” 沈君兆:“嗯?!?/br> 雍理喉結(jié)動了下:“倆男子去求姻緣?” “聽聞三年前,”沈君兆慢聲道,“陛下在六州蠻荒地,一襲紅妝惑眾生?!?/br> 雍理:“!” 第68章 苦短夜 在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件事上, 元曜帝相當嫻熟。 這不,又砸著了!雍理:“那……不過是朕權(quán)宜之計?!?/br> 沈君兆竟說道:“此時也急需權(quán)宜之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