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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此時…… 他一把握住鋒利的佩劍,黑眸暗沉無光:“告訴我,陛下在哪兒!” 沈爭鳴答不上來,他只覺得天昏地暗,只覺萬念俱灰。 他半生勞作此生期盼,全部落空。 雍理死了。 大雍完了。 他為之傾盡一切的盛世太平,注定不會到來! 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沈君兆……就是這個妖女生的禍害! 劍刃刺傷沈君真的掌心,鮮血順著他的手腕流進袖籠,朦朧月色中,他系在手腕上的玉環(huán)微晃。 沈爭鳴一把抓住這殘缺的玉環(huán)。 同心鎖玉,是先帝留給亡妻的信物。 正是這玉,在雍理遇刺時擋住了毒針,救了雍理一命。 后來雍理康復,拜托沈爭鳴為他尋了南山大師,給這碎成兩塊的玉環(huán)開光祈福。 沈爭鳴感念玉環(huán)有情,十分贊同。 雍理笑道:“這玉環(huán)便是大雍帝后恩愛的象征,希望它能一直庇護大雍,綿延百代?!?/br> 沈爭鳴也覺得寓意不錯,索性讓工匠做成一對手環(huán),甚至雕刻了不少夫妻恩愛的意象紋路…… 本該在未來皇后手腕的玉環(huán),怎竟系在沈君兆手上? 再一想雍理的冒死親征,再一想沈君兆這不該存于世的禍世妖顏…… 沈爭鳴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氣急敗壞,幾近癲狂:“你這孽畜,竟勾引陛下……你、你可知自己身份!” 第43章 還活著 自己的身份, 沈君兆如何不知? 身為民,他不該褻瀆君;身為臣,他不該妄想圣寵;身為讀了十余年圣賢書的學子, 也不該有此等罔顧倫常的私心雜念。 哪怕他是一介白身, 是沒有功名的平頭百姓, 也不該幻想著與另一名男子廝守終生。 沈君兆從明白雍理心意那一刻, 已經(jīng)決定了要冒天下之大不韙。 倫常禮法, 君君臣臣…… 都無法割裂他與雍理。 只要雍理還心悅他, 他不會離開他。 對此, 沈君兆無畏無懼。 這些情紊被,早點發(fā)現(xiàn), 還是晚一些,區(qū)別并不大。 更何況此時此刻, 他滿心皆是雍理的安危,哪還顧得上這些。 “我心悅陛下, 此生定不會負他?!鄙蚓渍f得擲地有聲,毫不猶豫。 他喜歡雍理,無懼天地。 他只要雍理,愿為他放棄一切。 身份、地位、權(quán)勢乃至尊嚴,都無所謂, 哪怕背負生生世世的罵名,他也不會改變胸腔里的這顆為雍理而跳動的心。 相識、相知、相許。 全部皆是命中注定。 然而他這些堅不可摧的信念, 不可侵犯的熱情,義無反顧的決然。 在沈爭鳴的一句話后土崩瓦解。 “荒唐!荒唐!你是他血脈兄弟,你是要拖他下地獄嗎!” 沈君兆茫然抬頭,無法理解沈爭鳴在說什么…… 沈爭鳴氣到渾身發(fā)抖,他厲聲道:“把這孽子給我綁了!” 沈家諸多護衛(wèi), 之前一直站著不敢動,此時聽到沈爭鳴一聲令下,哪還會再站著。 為首的護衛(wèi)道:“少爺,得罪了?!?/br> 無論如何都是沈家公子,他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沈君兆回神,他搶過沈爭鳴的佩劍,身形一晃來到沈爭鳴身后,那劍刃更是筆挺挺地橫在比他喉嚨上:“退下!” 護衛(wèi)們登時停住。 沈爭鳴萬萬沒想到沈君兆如此膽大包天,劍刃鋒銳,抵著他后腰的手強韌有力,他毫不懷疑這少年要殺了他:“你……你……你放肆!” 沈君兆胸口起伏,面上白得毫無血色:“你在騙我……” 沈爭鳴原本駭?shù)秒p腿發(fā)軟,但聽他這一句話,就知道了他的心情:“騙你?如果不是你身體里流著先帝血脈,我會容你至今!” 劍刃劃破他的脖頸,黏膩的鮮血順著流下,落在雪白的領口上,染出一片猩紅。 沈爭鳴吃痛,眸中卻盡是癲狂:“你母親是個妖女,勾引陛下生下你這個孽障!若不是你母親,先帝怎會經(jīng)脈全毀,怎會走火入魔,又怎會英年早逝!” 沈君兆只覺得耳邊有無數(shù)聲音,震得他頭暈目眩:“不可能,你在騙我……” 沈爭鳴掙不脫他的桎梏,索性放棄掙扎:“騙你?你不是早就懷疑過嗎?你若是任婉鑰親子,她會那般虐待你?你若不是個野種,任婉鑰會那樣自己的親生骨rou?” 任婉鑰是沈爭鳴發(fā)妻,沈君兆早知他們夫妻不和,卻沒想到沈爭鳴這么恨她。 沈爭鳴一想到雍理去了,一想到國之將亡,一想到自己的心血付之東流,不由得恨死了所有人。 “任婉鑰這個妒婦,是她害死了絮兒……是她害的陛下至死都不再信我……” “我收養(yǎng)你,就是讓她知道,沈家祖訓四十前不可納妾,但卻可以把野孩子抱回來養(yǎng)在她名下。” “她以為你是絮兒的孩子哈哈哈,所以她恨你,恨不能殺了你!” “但是她不敢,因為她們?nèi)渭覞M門都在我手里,她敢任性,她的父母兄弟一個都別想活!” 絮兒是誰? 沈君兆不想知道,他對這些讓人作嘔的舊事毫無興趣,他只想知道:“雍理不是我弟弟,我和他沒有任何關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