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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待雍理接話,沈君兆繼續(xù)道:“換旁人扮做陛下親征,臣不放心,還是讓臣去,可保萬無一失?!?/br> 雍理哪還敢讓他說下去,厲聲道:“你放心了,那朕呢!” 沈君兆抬頭看他。 雍理氣道:“你怕朕去戰(zhàn)場有兇險,難道朕就不怕你入虎xue?” 沈君兆神態(tài)緩和許多,一旦知道雍理不是真的離京,他一顆心落地,便又回到了平時那鎮(zhèn)定沉著的模樣,聲音也清越動聽:“臣的身手陛下還不了解嗎?不會有事的……” 雍理握住他手:“你要敢去,朕縱是徒步,也要追你到六州邊境!” 沈君兆:“…” 生怕鎮(zhèn)不住他,雍理加強語氣:“別惹朕,朕火了什么都做得出來!” 沈君兆左右想想,覺得只要雍理不出京,一切都好說:“陛下莫惱,臣領旨便是。” 雍理心有余悸:“沈子瑜你記住了?!?/br> 沈君兆望向他。 雍理一字一頓道:“在朕心里,你的命比什么都重要?!?/br> 沈君兆:“陛下……” 雍理湊近他,親了親。 沈君兆哪還忍得住,也不顧此時在何地,也不顧有沒有耳目,也不顧會不會被人發(fā)現,他將雍理抵在軟榻上,吻得他氣喘吁吁,無力招架。 雍理:“別……別……” 哪敢想,平日里最是克己守禮的人,熱情起來竟是這般……這般…… 雍理帝服凌亂,面紅耳赤,雖不通世事,卻也知道一些輪廓,他輕輕推了幾下,便又不推了。 他不日便要出征,許是有去無回,若能有此一次,也算是全了此生。 “子瑜,朕……” 沈君兆驚醒,松了他:“臣失態(tài)了……” 雍理:“…” 沈君兆哪敢多看一眼,胡亂將他衣裳拉起,反是越拉越亂。 雍理也回過神了,到底是年少面薄,嘴上再怎么胡說八道,心里還是不知世事。 若是順勢而為,也就那樣了。 一旦停下,才覺得羞赧荒唐。 他們可是在御庭殿! 這可是數百年來,三朝的議事大殿! 便是要行這事,也不該在此處…… 雍理一邊整理衣服,一邊暗罵自己昏了頭。 沈君兆比他更加懊悔,只恨自己沒了分寸,差點釀成大錯。 兩人亂七八糟收拾一通,卻是不敢待在此處,一同去了長心殿。 回到寢宮,卻也沒了方才情境。 饒是雍理有點想繼續(xù),也不好意思再提。 至于沈君兆,若非情迷,哪會逾矩。雍理年紀還小,又什么都不懂,他哪能這般欺他。 涼茶入肚,雍理記起正事。 他知道沈君兆因方才的事心中愧疚,便趁勝追擊:“朕還沒同你說完,朕既要去沈府,你就不能再待在沈府,沈相的意思是先把你送去別莊,但朕不放心宮里,咱倆都出去了,這幫人再生二心可如何是好?” “所以……”雍理仔細叮囑他,“你要留在宮里時刻幫朕瞧著,且不可讓任何人察覺,也不能同任何人說話,包括沈相?!?/br> 他這般千叮嚀萬囑咐,沈君兆哪有不應下的。 雍理知道自己哄住了他,既松口氣,又不免心酸。 她若是再也回不來,他的阿兆該多難受? 可讓他失去他,他做不到。 終歸是生死一搏,就讓他去面對吧。 原本御駕親征也是皇帝的責任。 推給任何人都是不應該的。 他坐在王座之上,享盡萬民擁戴,理應背負這萬里江山。 穩(wěn)住了沈君兆,騙過了沈爭鳴。 雍理踏上了親征之路。 他走之前告訴沈君兆:“別去沈府,等朕回來?!?/br> 等他回來,坐穩(wěn)天下。 再也沒人能將他們分開。 抱著這樣信念,雍理倒在血泊中也不肯咽氣,白骨尸身中也不肯閉目,面對黑白無常也要掙脫枷鎖—— 他要回首京,要回到沈君兆身邊。 哪怕一步一個血印。 第42章 禍世顏 雍理此舉把所有人都蒙在鼓里, 最終還是沈君兆念他至深,才發(fā)現他不在沈府。 然而當沈家父子二人撕破臉對峙時,雍理已經遭了暗算。 御駕親征, 捷報頻頻, 朝上喜憂參半。 本以為是皇帝有去無回, 沈家順勢登及, 沒想到八百里加急送回來的戰(zhàn)報, 全是喜訊。 元曜帝列陣布局, 攔住了如潮水般涌入的六州蠻族。 元曜帝甕中捉鱉, 讓六州蠻族有去無回。 還是元曜帝算無遺策,痛擊六州落水狗! 這一封一封的, 便是不懂領兵作戰(zhàn)的文臣也看出來了,小皇帝勢必凱旋而歸。 屆時還沈家登及呢, 只怕這位元曜帝要成就千古霸業(yè),揚名青史! 究竟是哪一環(huán)節(jié)出了差錯? 莫非這小皇帝如此才德, 竟能在萬無一失的計策中翻江倒海,闖出一方天地? 先帝血脈,當真如此霸道? 父親揭竿而起,成就霸業(yè);兒子率軍親征,開疆擴土。 世族們絕非瞧不上大雍皇室, 他們只是反感雍理的執(zhí)政理念,不愿自身利益受損。 可如果雍理足夠強勢, 有了自己的親衛(wèi)和勢力,他們未必敢如此張狂妄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