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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信你,你卻丁點都不信朕。” “難道沒有倫常束縛,你便不能與朕廝守終生了?” 雍理一邊哭一邊問,直把沈君兆給弄得不知如何是好。 “陛下……陛下……”他心疼得厲害,恨自己惹他落淚。 雍理覺得自己太丟臉,但又不計較在沈君兆面前丟臉,索性把心里話一股腦倒出來:“朕不立后不納妃,你不負朕,朕此生只要你?!?/br> 第35章 想出宮 雍理這一字一句, 全砸在沈君兆心上,便是那有千層寒冰,此時此刻也化成了一灘灘熱水。 沈君兆哪還顧得上什么禮儀尺度, 他擁住雍理,細密的吻落在他眼睫上, 鼻尖上,面頰上,還有唇畔…… 他啞聲道:“別哭,陛下, 我此生此世惟愿你康健快樂?!痹贌o他求, 真的再無他求。 雍理睜眼看他:“那你可知,朕如何才能快樂?” 沈君兆眼睛不眨地看著他。 雍理湊上去碰他薄唇:“你要與朕比肩, 要永遠在朕身畔,要此生此世對朕不離不棄?!?/br> 沈君兆輕吸口氣, 握住他的腰, 加深了這個含著淚水與無盡承諾的吻。 你不負朕, 朕此生只要你。 他怎么可能負他? 何止此生, 若有來世,他亦對他不離不棄。 這般一鬧,晚上兩人相擁而眠, 睡得意外踏實。 第二日他們同時睜眼, 相對一笑,因宮人在側,無法親吻對方, 卻也蕩蕩漾漾地甜到了心坎里。 回憶這些,著實挖心鉆肺。 ——不立后不納妃。 后來雍理后宮三千,佳麗無數(shù), 醉臥鴛鴦早已成了笑話。 可惜食言的不是雍理,而是沈君兆。 那三年的雍理想不通,如今卻全明白了。 只是明白了又如何? 橫在他們面前的是一道無法翻閱的溝壑深淵。 雍理提起的是元曜六年的萬壽節(jié),兩人卻又情不自禁地憶起這些年夜夜入夢的溫馨過往。 當時如膠似漆的他們,做什么都是同心同德,契合無雙。 雍理想要幫扶烏弘朗,一是看中他的才學,二是想要樹立標桿。彼時科舉全被世家把控,沒有世族引薦別說是中舉,連個鄉(xiāng)試都難入。 烏弘朗一清二白,又是個刺頭性子,在首京名樓里放過狠話:“我絕不趨于權貴,大雍既有科舉取士,我定能三元及第!” 若他只是個沽名釣譽之輩,雍理還不屑關注,他安排人盯了他許久,發(fā)現(xiàn)這小子著實是腹中有墨,雖略顯剛愎,可人無完人,這股子硬氣,反倒是雍理極其需要的。 不畏生死為抱負。不懼權勢志高遠。 這天生我材必有用的萬千豪氣,才是能立于朝上,給萬千寒門學子以希望的純臣標桿! 只要他當真有才情抱負,雍理可為他蕩平阻礙! 不開這個頭,他這個皇帝如何能喚醒天下英才。 然而就在萬壽節(jié)前夕,雍理遇襲,差點命喪首京。 雍理和沈君兆忙碌的這些事,沈爭鳴全都知道,沒有他的默許,且不提雍理,便是沈君兆也很難行事。 沈爭鳴雖不喜沈君兆,但他聽命雍理,替他辦事盡心盡力,他也就睜只眼閉只眼,甚至給了沈君兆培養(yǎng)心腹的機會。 兩個少年忙得熱火朝天,不僅要盯著烏弘朗,更要尋覓其他學子,還要權衡世家利弊,努力做出取舍,爭取閱卷的公正和嚴明。 眼看著事有所成,當雍理在朝會上提出謄抄科舉的文章策論,由五位主考官同時給分,取中值時,朝上終于有了反對的聲音。 此行此舉,已經昭然若揭。 若是放任下去,豈不是會讓那窮酸書生奪首? 陛下心思他們又不是看不見,哪會讓他輕易得逞,培養(yǎng)了自己的趁手人才。 沈爭鳴的放任,反而激怒了他們。 雍理偷偷出宮的事,略微一查就清清楚楚。 那日朝上雍理被陳非楊光遠等一品大臣給氣得火冒三丈。 沈君兆安慰他:“陛下不必聽他們的胡言亂語?!?/br> 雍理不會遷怒沈君兆,可又實在壓不下這火氣:“禮儀法度,祖上規(guī)矩,歷來如此……除了這些他們還會說什么!” 沈君兆眼尾掃向趙小泉,趙小泉何等人精,立馬帶著宮人下去。 沈君兆上前,輕輕握住雍理:“天熱別動怒,仔細傷了肝肺。” 雍理反手握住他,很是委屈:“他們眼里何曾有過朕這個皇帝!” 沈君兆雖未在朝上,卻聽到了那些說辭,心里也是恨的:“陛下寬心,他們總會對您俯首帖耳?!?/br> 雍理只道他在寬慰自己,想聽他多說點甜蜜話,便又道:“朕不痛快!” 他哪知道,他的昭君腦子里轉得全是如何潛進陳府和楊家,砍了這兩個老賊的項上人頭。 雍理拉他手,重復:“朕不痛快!” 沈君兆回神:“陛下莫惱,至多三五年,他們……” “誰管他們……”雍理恨他不解風情,“你……” 本想說你親親我,朕就消氣了,又覺得沈君兆太不懂他心意,要更多點才行:“朕想出宮……” 沈君兆蹙了蹙眉。 雍理捶胸頓足:“胸口好悶,天氣好熱,這宮里沒一處讓朕痛快的?!?/br> 見沈君兆還在猶豫,雍理繼續(xù)道:“算了,讓朕悶在這兒吧,左右不過熱著悶著無趣還生氣,人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