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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理:“……” 日了狗了,沈昭君這美人計還真說來就來??! 理智告訴元曜帝,不能上當。 但是…… 淦,誰讓他就吃沈君兆這張臉! “擺駕御花園?!庇豪砥鹕?,目不斜視地出了御庭殿。 趙泉心驚膽戰(zhàn)地吩咐宮人安排,好在雨榭亭那邊慣常有準備,倒也不慌亂。 雨榭亭兩面水幕,很是涼爽,亭子也夠寬敞,桌椅軟榻皆有布置。 因著君臣二人要對弈,宮人也早就安排妥當,雕花棋盤,黑白玉棋,茶香四溢。 雍理心情不錯,再看對面昭君如畫,更覺賞心悅目。 沈君兆看他:“陛下執(zhí)黑子?” 雍理:“嗯?!?/br> 雍理剛想去抓黑子,卻意外和沈君兆的手碰在一起。 雍理指尖微燙,盯他:說好的讓朕執(zhí)黑子,你怎么還搶上了! 沈君兆竟取了他指間黑子,輕輕放在棋盤上,接著他又從棋碗中相繼銜了三枚黑子,在四角星位布下。 雍理心中微甜,面上還端著:“朕不用你讓子?!?/br> 是的,沈君兆不是要搶黑子,而是讓了元曜帝四子。 沈君兆抬眸看他,輕輕一笑:“何來讓子一說?” 雍理被他這一笑給更晃了神。 沈君兆又道:“本就全是您的?!?/br> 雍理:“…………” 這哪是沈昭君,分明是沈妲己! 美人計道行太深,元曜帝要招架不住了! 第6章 別勾朕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沈君兆的話倒也誠心。 元曜帝龍心大悅:“莫怪朕把你殺個片甲不留?!?/br> 執(zhí)黑子本就略占便宜,沈君兆又讓了他四子,這放水放得堪比雨榭水幕,嘩啦啦直往下淌。 雍理才不管這些,且不說宮人都在水幕外伺候,聽不清也瞧不見,便是聽見瞧見又如何,沈君兆的棋藝堪稱大雍一絕,他打小就沒贏幾局,讓四子他都得聚精會神才有勝算。 相較于雍理的全神貫注,沈君兆反倒有些心不在焉。 不一會兒,雍理吃了他一片白子:“沈相大意了!” 元曜帝美滋滋地把白子拿走,一抬頭恰好撞進沈君兆眼中。 ——黑眸粲然,微帶笑意,襯得一張冷玉似的面龐風華無雙。 雍理哪還記得什么白子黑子的,眼里只有這白膚黑眸了。 沈君兆任由他看著,也不躲閃:“臣沒大意,是陛下棋路精湛?!边@清音瑯瑯,這小意溫柔,分分鐘哄得雍理心花怒放。 沈昭君這是怎么了?到底在圖謀什么? 不管了,只要不命喪雨榭亭,就先快樂一番。 元曜帝不禁慨然:美色當前,周幽王和商紂王也著實不容易! 雖說雍理的棋藝一般,但也不是個徹頭徹尾的臭棋簍子,還是有些伎倆的。這又是執(zhí)黑子,又是讓四子,沈君兆放水放得堪比黃河泄洪,陛下再不贏就說不過去了。 贏了一盤,雍理更加開心:“沈相這棋藝略有疏忽啊?!?/br> 說得敢說,聽得也縱著,得虧雨榭亭里沒旁人,但凡有另一人都得心里翻白眼:陛下,臉呢!沈相您被威脅了就眨眨眼! 沈君兆笑笑:“再來一局?” 雍理:“好!”這次他主動執(zhí)黑子,又是先占了四角星位。 沈君兆看他:“天元也空著。” 雍理眼睛彎了:“讓五子不合適吧?!?/br> 沈君兆:“陛下請。” 雍理二話不說,把天元位也給占了。 他沈君兆敢讓,他就敢要,同他客氣,吃虧的全是自己! 一盤棋還沒開下,雍理已占盡先機,幾乎立于不敗之地。 上一局大殺四方,雍理不禁豪氣萬千,這局還想殺沈君兆個措手不及,可誰成想,上局放了個汪洋大海的沈相這局認真起來了。 前期因為讓子太多,他處處落敗,到中后期雍理頗有些自得之時,沈君兆棋風陡轉,在一處極不起眼的地方硬生生割斷了雍理的一條‘大龍’。 雍理盯著棋盤:“……”這都行! 沈君兆輕聲問:“陛下要悔子嗎?” 雍理:“……” 不等雍理開口,沈君兆伸手,欲把剛下的白子拿起來,雍理忽地出手,按住他道:“落子無悔。” 沈君兆也不把手抽回來,君臣二人就維持著這動作:“那陛下要輸了。” 棋盤上的局勢的確是白子潛龍出水,一道橫切將黑子震了個雜亂無章,照這形勢走下去白子必勝,黑子贏面全無。 沈君兆到底是把自己的那枚白子放回了棋盒:“陛下不想輸吧?!?/br> 雍理傾身,又把沈君兆白子撿回來落在棋盤上:“朕不想輸,就不會輸?” 沈君兆沒再看棋盤,而是定定地盯著他:“您不想,臣便不會讓您輸。” 這啞謎打得,只差明說了。 雍理向后一靠,倚在了雕龍畫鳳的黃花梨木椅上:“李義海犯了什么事,惹得沈相如此大動肝火?!?/br> 棋盤上的輸贏,他讓他。 朝政上呢? 早朝上,左云海歷數(shù)李義海的罪行,聽著似乎罪大惡極,必須革職查辦,若是皇帝脾氣大點,李家都可以抄一抄。但雍理早不是剛親政的小孩,坐在金鑾殿十年之久,還有什么是他看不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