〇四二迷惑獵物
阿九原是想往郊外去的,行到半途又跑回隱閣。 現(xiàn)下還是白日,外頭街道還熱鬧著,十一和手下眾人都未歸,他無事可做,又因著喝了酒,暈暈乎乎的有些發(fā)困,就躺到床上蒙頭大睡,再醒來時天上掛起一道彎彎峨眉月。 他蹲坐在床上,恍惚了一陣子,才記起已到了晚間。 “咕——”肚子適時響起,提醒他該覓食用膳了。 今日是端午,玉嬋原本與他打算了,晚上要與她一道吃好吃的,可他在玉嬋那受了氣,暫時不想去面對那個讓他生氣的人兒。 眼下他只好對月嘆息。 “你在發(fā)什么呆?”十一才從外頭回來,就見他對著窗子出神,身影竟莫名有些寂寥味道,他新奇,隨阿九坐到一處,仿著他的姿態(tài)仰頭望月。 阿九不理會他,只顧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 “還沒到十五呢,這月亮有什么好看的?”十一沒甚趣味地收回視線,“用飯了嗎?今天端午,哥哥帶你去吃點好的?!?/br> 阿九終于施舍他一個眼神:“你請客?” “……”就知道這小子沒什么好心眼。 * 自端午那天之后,阿九又許久未來。 玉嬋暗道他喜怒無常,明明這回自己也沒招他惹他,就被他先下了臉,她自覺也是有脾氣的,心高氣傲,要將他拋到腦后。 于是便奮發(fā)圖強,每日晨起鍛煉,用了早膳去和沉均學(xué)《興商治要》,有時也跟著去鋪子里看看,午膳后回來再被如意督著習(xí)字,再之后的時間便閑著自個兒玩樂打發(fā)。 玉嬋練字完了無事可做,又看起了話本,如意一進門,就見她一副憊懶模樣。 “娘子,”如意端了滾水進來,給她換了杯熱茶,“鄭家娘子送來帖子,問您什么時候有空陪她去逛逛鋪子?!?/br> 端午后一日熱過一日,已然入了夏,玉嬋身上的春衫也換成了更纖薄的夏衫,一抬手,袖衫滑落。便露出她小臂的大片肌膚。 皮rou一被光照著,便顯得人更懶洋洋的了。 玉嬋放下話本,在榻子上滾了一圈。 若是往常,鄭嘉瑛喚她出門,她一定樂意,可近幾日做什么都有些提不起勁。 “唉,”她側(cè)身躺直,伸了個懶腰,又扭得像條蟲,“不太想動啊……” “您最近就沒有想動的時候。”如意將她隨手丟棄的話本擺好,立在一旁等她回復(fù)。 “唔,那就與她說過兩日我去找她……”玉嬋有些遲疑。 “好,”如意見她如此,忍不住戳穿她的反常,“這幾日阿九郎君還未來呢?!?/br> “……提他做什么?”玉嬋背對著人,一動不動,好似完全不在意的樣子。 如意瞥她一眼,淡聲道:“娘子,郎君來了。” 玉嬋莫名繃緊了身子,連忙起身,卻不見人蹤影,反應(yīng)過來是如意在詐她,惱羞成怒地漲紅了臉:“我才不在意他……你、你要是再這樣就不要出現(xiàn)在我面前了!” 如意知她虛張聲勢慣了,正要敷衍地回一句,卻又重復(fù)了一遍:“娘子,郎君來了。” 玉嬋氣急,抱胸扭頭:“都說了,我不會信你了,你再胡言亂語……”話未盡,就差點咬了舌頭。 她余光里瞥見一人正蹲坐在窗沿,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瞧。 她臉上紅暈未褪,現(xiàn)下感覺又熱了一些,卻竭力裝作沒瞧見,轉(zhuǎn)回腦袋盯著如意。 如意福了福身道:“娘子,那我先去回鄭娘子的帖子了?!?/br> 話罷頭也不回地走了,只余她一人坐立不安。 玉嬋覺得如芒在背,阿九的視線要化為實質(zhì)似的釘在她背上,她要隔絕他的視線似的,慌忙起身下了榻,要逃離他的眼神壓迫,轉(zhuǎn)身就進了里間。 不想阿九立馬有了動作,跳下窗,跟著她一道往里間去。 玉嬋覺察,轉(zhuǎn)身正對他:“你要做什么?” 這人也太不要臉了些,竟就這樣大搖大擺地進她臥房,雖說外間他來了不少次數(shù),可里間除了他那回偷襲,她就沒再讓他進過。 阿九見她又要趕自己走,心下有氣,可這回帶著目的,便有了些耐心,乖乖巧巧地靠近她。 * 阿九也沒將自己的心事告知旁人,只在前兩日十一天南地北的瞎扯里聽了一耳朵,若是要得到娘子喜歡,得到人心和身子都必不可少。 他單理解十一的字面意思了,對玉嬋剖心挖肺的他有些舍不得,就只好想方設(shè)法要得到玉嬋的身子,好歹身子是整整個完好的,終是被他想出了個法子,這下來便是要將她的身子歸為已有。 玉嬋如何能知,見他一副溫馴模樣,臉上的熱氣也散去了,記著他上回的無理取鬧,便有些冷硬地開口:“知道錯了嗎?” 阿九可不知自己有什么錯,但他有著天生野性,明白要迷惑獵物,便乖乖湊上前,試探著摟住人,伸舌舔一口她的頰rou示好。 她果然破功,被舔得沒了脾氣,變得好說話了些:“哼,別以為你這樣就能得到原諒……唔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