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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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好辦,”林奴兒笑道:“我派人去說一聲,給你行個方便?!?/br> 蘭月再不能推辭,只得道:“是,奴婢謹(jǐn)遵娘娘吩咐。” 等蘭月一走,林奴兒問顧梧道:“如何?你看得出來嗎?” 顧梧篤定道:“春雪的事情,與這個蘭月決計脫不了干系,奴兒若是想讓她承認(rèn),我倒有一計……” 他說著,與林奴兒對視一眼,皆是從彼此眼中看到了興味。 …… 入夜的時候,宮門還未下,一名穿著石青色襖子的婢女拿著王府的腰牌入了皇宮,她的手里挎了一個包袱,提著燈籠,行色匆匆,若是仔細(xì)看,能發(fā)覺她的手一直在輕微的顫抖著,低垂著眼,叫人看不清楚她面上的神色。 天上下著細(xì)細(xì)的小雪,簌簌而落,昏黃的燈籠光芒將雪的影子投映在墻邊,不斷地飛速掠過,鞋履踩在冰雪之上,發(fā)出喀嚓的聲音,她順著宮墻一路往前,越走越偏僻,最后終于看見了禁庭的大門。 幾個太監(jiān)正守在那里,見了她,一個人迎上來,道:“可是蘭姑姑?” 蘭月低聲道:“是,奴婢奉王妃娘娘之命,前來禁庭?!?/br> 那幾個太監(jiān)約莫是被招呼過了,此時倒也不為難她,只叮囑道:“這禁庭近日里古怪得很,天色不早了,你辦完事就走,別逗留,出了什么事情,咱家可救不得你?!?/br> 太監(jiān)聲音尖細(xì),在這寂靜的雪夜里聽得人渾身汗毛直豎,十分詭異,蘭月不敢抬頭,只溫順道:“是,奴婢很快就好,有勞公公了。” “嗯,去吧?!?/br>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這短短兩個字的音調(diào),仿佛都變得詭譎起來,蘭月連看都不敢看一眼,快速地提著燈籠,往禁庭里去了。 穿過空曠的庭院,天色已經(jīng)完全暗下去了,唯有簌簌的細(xì)雪不停地飄下,到處都黑黢黢的,風(fēng)聲自樹梢呼嘯而過,發(fā)出令人心慌的聲音。 宮殿里沒有點(diǎn)燈,在黑暗中靜默地佇立著,隱約能看見大開的殿門,如同一只大張著口的鬼怪,幾欲擇人而噬,蘭月背上都沁出些冷汗來,她壓根不敢靠近那宮殿,只在池邊停下,就地選了一處干凈的地方,用凍僵的手指把包袱解開了。 一個不慎,包袱就散開來,里面疊好的元寶都被風(fēng)卷起吹走了,蘭月連忙用手抓住,好在還抓到了幾個,她哆嗦著從懷里拿出火折子來,正欲吹燃時,忽聽不遠(yuǎn)處傳來吱嘎的聲音,拖著長長的令人牙酸的顫音,像是腐朽的門軸輕輕轉(zhuǎn)動,有人推開了門,從暗處走了出來。 蘭月嚇得一動也不敢動,緊緊地盯著那不遠(yuǎn)處的宮殿,冷汗浸濕了內(nèi)衫,她低聲道:“誰?” 無人回答,唯有風(fēng)聲呼嘯,過了許久,也沒有動靜,蘭月漸漸放下心來,豈料正在這時,那粗啞的吱嘎聲又響起了,這次距離她更近! 蘭月嚇得整顆心都砰砰跳起來,手足發(fā)軟,幾乎想拔腿狂奔,但是地上都是冰雪,她反而滑了一跤,跌坐在地上,火折子也掉了,蘭月連忙摸索著揀起來,打開竹筒吹燃了,忽聽旁邊傳來輕微的水聲,她扭頭一看,正對一張蒼白的臉,雙目翻白,皮膚泛著青,蓬頭散發(fā)。 “啊——!?。 ?/br> 蘭月嚇得尖叫起來,歇斯底里,拼命地往后爬開,火折子也不知滾去了哪里。 一個幽幽的女子聲音叫道:“蘭姑姑~” 赫然是春雪的聲音! 蘭月再也承受不住,尖叫著哭出來,聲嘶力竭道:“不是我要?dú)⒛愕?!別找我啊!我也是受人指使!你要找就去找他!” 她才喊完,便聽見暗處傳來一個男子聲音道:“他是誰?” 霎時間,燈火陸續(xù)點(diǎn)起,朝這邊靠過來,將蘭月團(tuán)團(tuán)圍住,正中心的人,不是顧梧與林奴兒還能是誰? 蘭月一見此情此景,便知落入了圈套之中,臉色倏然轉(zhuǎn)為慘白。 第65章 我只看著你。 蘭月坐在地上, 身子瑟瑟地輕顫著,臉色慘白如紙,眼神驚慌失措,顧梧上前一步, 又問了一遍:“你說的那個人, 是誰?” 蘭月不住搖首, 結(jié)結(jié)巴巴道:“奴、奴婢不知道……奴婢什么也不知道……” 顧梧一雙鳳眸中沉沉, 仿佛醞釀著欲來的風(fēng)雨, 又如最鋒利的刀刃, 要割裂開她的皮rou一般, 令蘭月心神劇顫, 甚至不敢與他對視。 顧梧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道:“你若不肯說, 自有人會撬開你的嘴。” 蘭月打了一個哆嗦,她的手指深深陷入了積雪之中, 冰寒徹骨,冷風(fēng)吹拂而過, 割得她面皮生痛, 顧梧卻不再看她,只抬了抬手,對宮人們吩咐道:“把她帶下去審問?!?/br> 宮人們應(yīng)聲,如狼似虎地一擁而上,把蘭月的手按住,拖拽著往禁庭大門的方向而去,顧梧牽起林奴兒的手,道:“奴兒,我們回去吧?!?/br> 林奴兒點(diǎn)點(diǎn)頭, 兩人才走了幾步,她就聽見不遠(yuǎn)處傳來一聲凄厲至極的女子尖叫,伴隨著宮人們的驚呼,她立即回過頭,顧梧眼疾手快,立即用手將她的眼睛捂住了。 但即便如此,林奴兒也清楚地看見了,那煌煌燈火之下,殷紅的鮮血自女人的喉嚨處瘋狂噴涌而出,四濺開來,帶著熱氣灑落在潔白的雪地上。 宮人們紛紛退開,蘭月轟然癱軟在地,喉嚨里發(fā)出嗬嗬之聲,緊咬著牙關(guān),面色一片慘敗,甚至比那積雪還要白,她的手中握著一枝銀釵,尖端鋒利無比,猶沾著暗紅的鮮血。 很快,她就停止了抽搐,大張著眼睛,徹底沒了聲息,林奴兒雖然被顧梧捂住了眼,但是耳朵卻仍舊能聽見那些動靜,直到最后什么都聽不見了,四周靜如死寂,她聞到了空氣中的血腥味,很淡,很快又被風(fēng)吹散了,了無蹤跡。 顧梧甚至沒往地上多看一眼,吩咐宮人道:“處理干凈?!?/br> 隨即擁著林奴兒大步出去了,等離開了禁庭的范圍,他才低聲問林奴兒,道:“奴兒,你沒事吧?” 林奴兒像是才回過神來,啊了一聲,搖搖頭,道:“我沒事,蘭月她……” 顧梧的眉頭皺起,道:“死了。” 林奴兒深吸一口氣,不可置信地喃喃道:“何至于此,我……我也不是要?dú)⑺?/br> “奴兒,”顧梧忽然用雙手捧住了她的臉抬起來,注視著她,道:“此事與你無關(guān),她既然要守她的秘密,就必須付出代價。” 林奴兒仍舊有些恍惚,畢竟她還是第一次直面如此血淋漓的死亡,這不免讓她回憶起從前孫婆婆離開的場面,臉色顯得有些蒼白無措。 顧梧見她這般,心中頓時有些后悔,他低下頭,抵著林奴兒的額頭,兩人親密地挨著,鼻尖碰著鼻尖,臉碰著臉,像一只小動物一樣安慰她,他輕聲道:“日后若要我為奴兒付出這樣的代價,我也是心甘情愿的?!?/br> 林奴兒表情微變,立即用手捂住他的唇,輕斥道:“不許胡說!” 顧梧的鳳眸微微彎起,眼里透著幾分愉悅,他輕輕蹭了蹭林奴兒,小聲道:“奴兒不要怕,我會一直陪著你?!?/br> 細(xì)小的雪漸漸變得大了起來,紛紛揚(yáng)揚(yáng)地飄落在地上,發(fā)絲上,兩人的肩膀上,白茫茫的一片,像是要把整個世界都淹沒了似的,天寒地凍,少年的眸中仿佛有光,林奴兒便覺得不那么冷了。 顧梧捂住了她的手,呵了一口熱氣,哄道:“太冷了,我們回去吧?” 林奴兒點(diǎn)點(diǎn)頭,顧梧便牽起她,兩人踏著雪往前而去了。 …… 王府。 次日一早,夏桃便捧了一個匣子來見林奴兒,道:“娘娘,這些都是蘭月留下來的遺物,您要看看嗎?” 林奴兒想了想,道:“打開看看?!?/br> 顧梧便伸手把匣子打開了,里面多是些珠釵環(huán)佩的物件,多是金銀瑪瑙所制,十分精致,甚是華貴,林奴兒拿起一枝金鑲玉的蝶穿牡丹花簪仔細(xì)端詳,道:“這不像一個宮婢能有的東西?!?/br> 夏桃頷首道:“娘娘慧眼如炬,宮里有規(guī)矩,宮婢不許佩金飾,這些東西絕不是蘭月自己的?!?/br> 林奴兒看了一會,目光微微一凝,落在了一樣?xùn)|西上,她伸手將那物翻撿出來,是一個香囊,石青色的緞面,上面繡著的花紋十分精致,是一只仙鶴翩然起舞,作引吭高歌之態(tài),長長的鳥喙之間銜著一枝蘭花,葉片細(xì)長,蘭花半開半合,仙鶴栩栩如生,可見繡這香囊的人必然極其用心。 顧梧道:“奴兒,這香囊怎么了?” 林奴兒蹙起眉尖兒,道:“我總覺得似乎在哪里見過,好眼熟。” 她努力地回想,在哪里呢? 林奴兒平日里不愛用香囊,顧梧也不喜歡,所以她幾乎沒在重華宮里見到過這種香囊,那會在哪里看見? 林奴兒腦中倏然閃過一點(diǎn)什么,如同福至心靈,醍醐灌頂,她恍然大悟道:“我想起來了!” 她激動地拉著顧梧的手,道:“我想起來在哪里見過,是在路上撿到的!” 那是有一處,她與顧梧從宮外回來,途徑宣德門,路上撿到了一個石青色的香囊,但是因?yàn)闊o主,她便把香囊塞在了門口的石雕嘴里,那香囊上的圖案她至今仍舊清楚記得,是繡著一只仙鶴和半株蘭花。 那時候林奴兒還覺得半株蘭花有些奇怪,如今想來,細(xì)節(jié)之處竟然都一一對上了,蘭花便是蘭月的名字! 林奴兒肯定地道:“是肅王,那香囊是肅王的?!?/br> 顧梧面露恍然之色,道:“所以蘭月背后的那個人,就是顧欒?” 他再打量匣子里的那些金銀首飾,忽而笑了:“這倒有些意思了?!?/br> 林奴兒抓起那個香囊,匆匆起身道:“我們進(jìn)宮一趟,看看那香囊還在不在?!?/br> 顧梧自然都聽她的,兩人一同入了宮,林奴兒帶著他一路經(jīng)過宣德門,順著宮道往前走,碰見一行人迎面過來,更巧的是,打頭那個人竟然還是肅王顧欒。 顧欒見了顧梧與林奴兒,便主動笑著打招呼道:“五皇弟。” 顧梧點(diǎn)點(diǎn)頭,隨口道:“二皇兄這是要出宮?” “府里有些事情要處理,”顧欒微笑答道,然后盯著他看了幾眼,道:“聽聞五皇弟的病已經(jīng)完全好了,真是可喜可賀?。 ?/br> 顧梧勾起唇角,道:“也要多謝二皇兄這些日子以來的關(guān)照?!?/br> 兩人對視著,旁邊的林奴兒不動聲色地打量顧欒,仍舊是往日那一番溫和斯文的做派,但是不知是不是她的心理作用,總覺得對方那彬彬有禮的面具之下,藏著更為險惡的嘴臉,如同一只披了羊皮的獸,伺機(jī)而動。 雖然顧梧也是裝的,但是在她看來就真實(shí)得多,甚至稱得上有些可愛了。 寒暄過后,兄弟二人也沒什么話要說,顧欒先讓開路,含笑道:“五皇弟請?!?/br> 顧梧也不客氣,毫無誠意地謙讓一句,領(lǐng)著林奴兒走了,直到快要走到拐角位置,林奴兒裝作不經(jīng)意地回頭看了一眼,卻見顧欒竟然還站在原地,目送著他們,宮道兩旁是未掃凈的積雪,天氣陰沉沉的,遠(yuǎn)遠(yuǎn)望去,他一貫溫潤有禮的面容上仿佛蒙上了一層陰翳,叫人更加看不真切了。 等轉(zhuǎn)過拐角,一只手伸過來,按住林奴兒的頭,將她轉(zhuǎn)過來,下一刻,顧梧那張俊美的臉就湊到了近前,兩人眼對著眼,鼻尖對著鼻尖,顧梧不悅地道:“你在看什么?” 林奴兒茫然道:“我在看肅王啊?!?/br> 聞言,顧梧的臉色更不好看了,他皺起眉頭,生氣道:“你看他做什么?他比我俊嗎?” 這話頗有些孩子氣,林奴兒啼笑皆非地道:“你在想什么?我剛剛只是觀察他有沒有什么異常罷了?!?/br> 顧梧猶自不滿意,但是到底沒再揪著不放,只是道:“他又不會在額頭上寫著壞人兩個字,你看他也是白看,不如多看看我。” 林奴兒好笑道:“看你?你額頭上又寫著什么了?” 顧梧認(rèn)真地用手指掂了掂額頭,一字一字道:“林、奴、兒?!?/br> 林奴兒忍俊不禁地笑出了聲,道:“傻子?!?/br> 顧梧牽起她的手往前走,一邊叮囑道:“下回不許看別的男人了?!?/br> 林奴兒故意道:“我若非要看呢,你待如何?” 顧梧頓時沉默了,過了一會兒,他才道:“那我就把那個人殺了?!?/br> 林奴兒陡然停下步子,顧梧轉(zhuǎn)過頭來,認(rèn)真地看著她,道:“奴兒,往后就只看著我一個人吧,好不好?” 少年長眉入鬢,壓著一雙鳳眸,眼尾微微上揚(yáng),若他挑起眉,整個人便會透出一股凌厲的氣勢,瞳仁幽深澄澈,恍惚叫人生出一種被深情注視的感覺來。 他的要求如此霸道專橫,不講道理,但是被這樣一雙眼睛看著,林奴兒發(fā)覺自己竟說不出拒絕的話。 過了好一會,她忽然伸出手,在顧梧的頭頂摸了摸,道:“我只看著你。” 所以不要害怕,不要發(fā)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