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jié)
司策話沒說完,壓在溫蕊身上的力量又重了幾分。后者只覺得站立困難,向后退了一步便撞上了身后的墻壁。 司策整個人像被抽去了精力,軟綿綿地倒在了溫蕊懷里,因為太沉后者幾乎沒辦法抱住他,只能隨著他到下的方向也順勢蹲了下來。 兩人就這么一齊倒在了閣樓的地板上,耳邊那些粉絲的說話聲漸漸遠去,世界一下子又安靜下來,只剩下溫蕊和司策兩個人。 很久以前她曾幻想過,如果這個世上只有他們兩個該多好。沒有人打擾,也不必擔心會被人責罵,便只有她愛的人陪著她待在某個地方,連空氣聞起來都帶著甜味。 可當這一刻真的來臨的時候,溫蕊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害怕得手指發(fā)抖。懷里的人全身guntang呼吸微弱,額頭上的冷汗浸濕了他的額發(fā),明明整個人沉沉地壓在自己身上,可總讓溫蕊有一種輕到隨時都會飄走的錯覺。 她試著從口袋里掏手機時,發(fā)現(xiàn)自己的雙手都在顫抖,開口叫司策名字的時候,聲音也抖得七零八落。 她手忙腳亂地解鎖屏幕找到蔣雍的電話撥了過去,一開口便像是抽干了所有的力氣。 “司策昏倒了,在閣樓里?!?/br> 突然涌起的恐懼席卷她全身,就像小時候一樣。 - 司策被緊急送回了醫(yī)院,大晚上的蔣雍也顧不得泡妞,親自找了專家過來替好兄弟治療,等一切都忙完后才在那里輕聲給紀寧芝打電話,一副三好男朋友的模樣。 許斯年聽說這個事后也趕來了醫(yī)院,陪著溫蕊等在手術(shù)室外,還說了些寬她心的話。 “阿策的傷不重,大概是急于出院引起的感染,會發(fā)燒是正?,F(xiàn)象。你也別太擔心,就他這個體格休息個兩天就沒問題了?!?/br> 溫蕊看他一眼:“你似乎很懂這些?” “也就聽說,聽蔣雍說的?!?/br> 許斯年避開了溫蕊探詢的目光,隨口敷衍了過去。他跟司策蔣雍他們都不太一樣,從小作為家族繼承人被培養(yǎng)起來,經(jīng)歷過一些刀口舔血的生活。 像受傷這種事情屬于家常便飯,連他mama到后來都不會再心疼。大家都知道,這是他作為許家少爺必須經(jīng)歷的一關(guān)。 大概也是鋒利的東西看多了,所以年輕的時候才會喜歡柔軟的溫蕊。司策應(yīng)該也跟他一樣,只不過這人更悶sao更內(nèi)斂,完全不知道怎么哄女生。所以才會把好好的老婆給弄丟了。 許斯年有時候都想給司策開個戀愛特訓班,好好教教他哄女生的訣竅。 把自己搞得渾身是傷來博同情這種招數(shù),似乎二十年前就已經(jīng)不流行了…… - 跟許斯年說的一樣,司策的傷并不算重,傷口重新處理過后又打了針退燒針,接下來就被推回了病房休息。 蔣雍那邊忙著自己的事情顧不上溫蕊,只能麻煩許斯年送她回家。 兩人一路上又聊了幾句關(guān)于司策的話題。 “阿策這部戲有點不順?!痹S斯年一手搭在方向盤上,另一只手從兜里摸出煙來。斜眼看到溫蕊后又把那盒煙隨手扔進了扶手箱中。 溫蕊就問他:“是不是有什么問題?” “是有點問題。聽說他前一陣子跟你上山還被蛇給咬了?!?/br> 那個純屬意外。溫蕊想了想挑出了一個自認為合適的理由:“大概是……流年不利?” 許斯年一聽這話哈哈大笑,點著頭道:“是,確實不利,要不哪天你有空上廟里給他燒燒香,求大師保佑?!?/br> “不用了,禍害遺千年,他不會有事?!?/br> 本來只是隨口一句吐槽,但說完這話后溫蕊心里就像是多了一層自我建設(shè),原本提著的心也漸漸放了下來。 司策能有什么事兒呢,不過都是湊巧而已。湊巧被蛇咬了,湊巧拍戲受傷。他那么命大的人,就算真碰到點事情也不會有大問題。 溫蕊這么想著心情更為放松,不知不覺間就瞇起了眼睛。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車子已拐進了百匯園,在漆黑的小區(qū)里轉(zhuǎn)了一圈后,停在了她家樓下。 車子一停溫蕊就醒了,但人還有點迷糊,只注意到許斯年快步下車走到副駕駛的位置,替她開了門,還體貼地伸手拿起了她的包。 然后他便一路“護送”溫蕊上樓。 “樓道黑,阿策說你們這地方物業(yè)也頂事,樓道燈壞了也沒人修。” 被他這么一說溫蕊也覺得樓梯上是有點暗,也就沒有拒絕他的好意。許斯年人高馬大,擋住了溫蕊幾乎所有的視線,從下車起到一路上樓,自始至終都沒給她任何機會朝身后看。 所以很自然的溫蕊也不會注意到黑夜里藏在樓下大樹邊的那輛奧迪,以及車上等了許久的男人。 將溫蕊送到家門口后許斯年便轉(zhuǎn)身告辭,走出幾步又回頭看她一眼:“明天見。” “明天?” “明天我會去醫(yī)院看阿策,應(yīng)該會在那里碰上你吧?!?/br> 又是這么理所當然的語氣,溫蕊都說不出反駁的話,只能默認了他這個說法。許斯年滿意地沖她一揚手:“好,早點睡,別熬夜?!?/br> 說完便邁著大步下了樓。 走到樓下一看那輛車居然還在,視線明顯望向了他所在的方向。許斯年低頭輕哼一聲走到了自己的車邊,開了門后卻沒上車,只是拿起剛才沒抽的那包煙,慢條斯理地抽出一根倚在車門邊吞云吐霧起來。 一邊抽一邊抬頭盯著樓上溫蕊家的窗戶看,眼看著客廳的燈亮了又關(guān),在確定溫蕊應(yīng)該準備睡了后,他才掐滅了手中的煙頭開門上車。 沒錯,他就是故意不給姜學洲機會,那又怎么樣,他兄弟的女人什么時候輪得到這小子來覬覦。 - 第二天溫蕊下課后便趕去了醫(yī)院。司策第二次入院住的還是上次那間vip套房,只是這一次上上下下都瞞得極好,再有沒有媒體和記者的打擾。 溫蕊推門進去的時候,只見外頭客廳里坐了一堆人,有幾位她認得是司家的傭人,還有幾位一看就是醫(yī)院請的護工。這些人全都坐在那里,一副無所事事又手足無措的樣子。 溫蕊顧不上和人打招呼,又敲開了病房的門?;⒏邕^來開的門,一見是溫蕊立馬便沖她告狀:“溫蕊你看他!” 那抱怨的小脾氣,傲嬌的小表情,跟他這大高個的魁梧身材完全不搭,生生把溫蕊激出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果然猛男撒嬌最是讓人招架不住。 司策也罵他:“別在這兒惡心人,看得我難受?!?/br> 虎哥卻不肯走,又巴巴地回到了病床邊:“你什么情況,哪不舒服我叫醫(yī)生去?要不還是讓護工進來吧,你們家不是還派了保姆來,總不能都讓人在外面待著……” “不必了謝謝?!?/br> “你這人怎么這樣,那我給你大伯母打個電……” 虎哥話沒說完,就被司策伸手捏住了手腕??此悄樕阒?,司策雖然病著手里的勁兒依舊不小,疼得他差點落淚。 “行行行,我不打不打行了吧。你趕緊放手……” 邊說邊朝溫蕊投來求助的目光,后者看他實在可憐,走過去當和事佬勸了兩句。 “……要不還是我留下,你先回去吧?!?/br> 虎哥長出一口氣:“有你在我就放心了。也是個倔脾氣,親姐來了不要,連同姐夫一起給‘趕 ’了走。他大伯大伯母來過一趟,叫了家里的阿姨過來照顧他也是不要。醫(yī)生說了他這傷屬于二次感染,這幾天絕對不能再沾水。可你說不洗澡好歹得擦個身吧,不讓人進來這活兒怎么干?!?/br> 虎哥一逃離司策的攻擊范圍就開始逼逼個沒完,一路從病床邊嘮叨到了房門口,一開門看到外頭客廳里坐著的滿滿當當?shù)娜耍亲旄峭2蛔 ?/br> 司策嫌吵,示意溫蕊去把房門關(guān)上:“最好反鎖了?!?/br> 溫蕊強忍笑意:“虎哥說得也有道理,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確實需要人照顧?!?/br> 關(guān)上門一回頭,就見司策溫情滿滿地望著自己,溫蕊趕緊撇清關(guān)系:“可別指望我,給再多錢也不行,我開學了最近特別忙,可沒空管一個病號。” “誤會我打了我,現(xiàn)在說不管就不管,合適嗎?” ?輕吻喵喵獨家整理 溫蕊如今臉皮也厚了,特別坦然地點點頭:“我覺得挺合適的,我就是這么個壞人?!?/br> “壞嗎?那昨晚還為我急得哭了?!?/br> 溫蕊知道他在詐自己,淡淡道:“我沒哭。” “蔣雍說你哭了。” “蔣雍的話不可信,他這人說話一向滿嘴跑火車,你應(yīng)該比我更清楚?!?/br> 溫蕊一面說著,一面替司策調(diào)整了床頭的高度,順便看了眼旁邊茶幾上五花八門的各式果籃。 “想吃什么,我給你洗?” “不用,你有什么想吃的自己拿?!?/br> 溫蕊倒還真餓了,她還沒吃晚飯,隨口拆了包餅干拿出一片正準備塞進嘴里,就聽身后司策沉啞的嗓音開口道:“所以昨晚你有沒有一點替我擔心?” 這人怎么這么糾結(jié)于這個問題。 溫蕊一口咬掉半片餅干,含糊著道:“是有點兒,畢竟是寧芝的店,當時又有粉絲在店里。萬一讓人發(fā)現(xiàn)你那樣的情況,怕是會惹來大新聞。你以后沒事不要亂跑,乖乖待著最好??Х瑞^那種地方不適合你去。” “本來沒想去,可有人跟我鬧脾氣,我就得去解釋幾句。” 溫蕊裝作沒聽出他話里調(diào)侃的意味,硬梆梆回了句:“下次發(fā)消息就好?!?/br> “這不怕你把我拉黑么?!?/br> 這說的是兩人剛離婚那陣的事兒。溫蕊當時不想跟司策再有牽連,把兩人間所有的聯(lián)系方式都拉黑處理。后來隨著時間的推移,她又慢慢的把司策從一個個黑名單里拉了出來。 溫蕊不想再提這段黑歷史,便生硬地轉(zhuǎn)了個話題,問起了他這次受傷的情況。 “所以到底怎么回事兒?許斯年說得有點道理,你最近確實不太順利,你們劇組也是,這已經(jīng)是第二回 出事了吧?!?/br> 之前傷到了幾個工作人員,已是引人詬病。這次更是直接害得男主受傷住院。 “你們開機那天沒有燒香嗎?” “燒了,大概是我心不誠,所以佛祖沒有保佑我。” “怎么個不誠法?” “上香的時候想到了別的事情,惹佛祖不高興了?!?/br> “想什么了,公司的事情?” 司策一臉坦然地望著她,輕笑道:“想你了?!?/br> 這波表白猝不及防,霸道又直接,根本不給溫蕊反應(yīng)的機會。她挺想罵他兩句,一抬頭卻對上了對方過于真誠嚴肅的表情,到嘴的話又咽了下去。 她分得清楚,什么是開玩笑什么是真心話??善褪撬静叩倪@番真心話,是她最不能承受的。 看出她尷尬的司策適時地轉(zhuǎn)了個話題:“你最近跟斯年走得有點近?!?/br> 溫蕊:“你不會連他的醋也吃吧?” 許斯年或許曾有過那么點小心思,但現(xiàn)在根本早就沒了影。從前她一心系在司策身上,眼里根本看不到別的男生。 倒是現(xiàn)在想起來,才有那么點遺憾。 “其實許斯年挺好的,長得帥脾氣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