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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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子說她和蘭蘭每次去野地回來,小筐里總要帶兩朵這種毛茸茸的花兒回來。 一會兒回去的時候,讓陽子摘兩朵給她們送去吧…… “你在想什么?” 一道熟悉的柔和聲音在耳邊驀然響起,蘇衛(wèi)東猛回頭,發(fā)現(xiàn)那個一直只敢放在心里偷偷惦記的人正笑吟吟站在自己面前,頓時怔住了! “衛(wèi)東大哥,你剛剛在想什么?” 錢春曉像是沒看出他的怔愣,徑自繞過板車前的兩根把手,想要走到車的一側(cè)位置,站得離蘇衛(wèi)東更近一些。 等蘇衛(wèi)東醒過神來,看到錢春曉的意圖,登時心里一慌,想也不想就脫口阻止對方道: “別過來!” “……你就站在那里,別過來……” 錢春曉腳下一頓,沉默了一瞬,果然不再往前。 然而她人沒有再靠近,問的話卻越發(fā)犀利起來! “衛(wèi)東大哥,你不讓我靠近,是因為害怕被我看出你在想什么嗎?” “其實我不用靠近,也知道你再想什么!” “你在想怎樣能說服蘇伯伯和蘇伯母他們,答應你放棄去首都治腿!或者是……怎么拒絕我!” 這最后一句,她的聲音很輕,臉上也蒸騰起一片紅霞,可在她背后藍天白云、綠樹青草的映襯下,卻美好地讓人心醉。 蘇衛(wèi)東心里一顫,有些艱難的移開自己的目光,無意識的攥緊了腿上的薄毯子,冷然道: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錢春曉卻步步緊逼: “不,你知道我在說什么!你看出了我對你的感情,所以一直在躲避我,其實你也是喜歡我的!” 蘇衛(wèi)東眼中閃過一抹兒慌亂,卻強自鎮(zhèn)定道: “我想你誤會了,我沒有躲避你!而且我只是把你當做自己的meimei,就像是蘭蘭那樣!” “真的是這樣嗎?我不信!” 錢春曉的眼中很快蓄滿了淚水,“自從你那次病了一場后,你就開始躲著我!這些日子,蘇伯母說你吃不好、睡不好,人也越來越瘦!” “二哥說你整天把自己悶在屋子里畫畫,所有人都看出你有心事、你不快樂!” “就算這些都不能證明你對我的感情,那這個總可以了吧!” 說著,她從自己的衣兜里拿出一個巴掌大的小日記本,直接對著蘇衛(wèi)東翻了開來! 蘇衛(wèi)東一看到那個小日記本,卻是徹底慌了神。 沒有人知道,這個他一直小心珍藏的日記本里面,每一頁上面都畫著她! 錢春曉一頁一頁的翻開這本日記本,即便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看到里面的內(nèi)容,可她還是覺得心頭深深的悸動! “這是蘇伯母拿給我的!伯母其實也發(fā)現(xiàn)了你對我的心意!” “這本被你日夜藏在枕頭里的日記本上,原來畫了這么多的我!” “其中有我看書的樣子、笑起來的樣子、說話的樣子、吃東西的樣子,我的一顰一笑都被收錄到這本書里!” “甚至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有這么多生動的表情,這么多自然的神態(tài)!所以你告訴我,如果你心里沒有我,為什么要畫這些東西!” “衛(wèi)東哥,承認你自己對我的感情,就像我現(xiàn)在承認我喜歡你一樣,你為什么不敢呢?” 白樺林里,蘇慧蘭和蘇衛(wèi)陽正透過白樺樹之間的空隙,緊張的注視著河邊的兩個人。 可惜林子邊緣還有一片野刺玫、藥雞豆和野山莓組成的灌木叢,非常擋視線! 蘇衛(wèi)陽個子高,看得更清楚些,見春曉妹子在大哥的車前停下,忍不住擔憂道: “老妹兒啊,你說春曉妹子能勸動俺哥嗎?要不咱再往前點兒仔細聽聽?” 蘇慧蘭聞言失笑道: “人家說話,咱們在這兒偷看已經(jīng)很不地道了,你還想要去偷聽?” “算了,你先別著急,我相信春曉,她一定有辦法說服大哥!” 蘇衛(wèi)陽嘆了口氣: “春曉妹子能不能勸動俺哥是一方面,俺也希望俺哥能把她娶回家給俺當嫂子!俺哥除了腿不行,其實各方面跟春曉妹子都挺合適的!” 兩人又等了幾分鐘,最后蘇衛(wèi)陽實在沒耐心,說要到林子另一頭的河泡子邊上采酸不溜給林之嵩嘗嘗! 酸不溜是當?shù)匾环N野草,專門吃它莖干部分的汁水,只嚼不咽。 酸不溜“草”如其名,味道酸酸的,口感十分獨特,不過卻很解渴!有采山或者伐木的人摘一把酸不溜,可以半天不用喝水。 蘇衛(wèi)陽走了,剩下蘇慧蘭自己,只好繼續(xù)踮著腳尖,努力進行自己的“偷窺”工作! 河邊,一群野鴨子不知打哪兒飛過,發(fā)出一陣鳴叫聲。 在經(jīng)過一陣漫長的沉默后,蘇衛(wèi)東看向站在對面紅著眼眶的心上人,目光中再也沒有掩飾自己滿腔的愛意。 “是,春曉,我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 “可正是因為我喜歡你,所以我想你能過得好,而我這副樣子……除了給你帶來無盡的煩惱和痛苦,我什么也給不了你!” 錢春曉終于等到了心上人的這句喜歡,又是開心、又是想哭,忍不住大聲道: “衛(wèi)東哥,你都還沒有試過,怎么就知道你給我的只會是煩惱和痛苦呢!” “如果你只是擔心你的腿,我一點都不介意!而且林伯伯他們不是說要帶你去首都治療,我們也可以試試??!” 蘇衛(wèi)東卻是搖了搖頭,苦笑道: “春曉,你不明白的,為了能讓自己坦然的面對這兩條腿,面對自己黯淡的下輩子,以及所有人惋惜的目光,我?guī)缀跤帽M了全部的力氣。” “其實我一點也不像自己表現(xiàn)出來的那樣平靜,每到夜深入靜我都會瘋狂的怨恨命運對我的不公!” “可為了讓所有在乎我的人不那么難過,我只能拼命掩飾自己的痛苦,努力裝作不在意!” “我每天都要一遍遍告訴自己,我天生命該如此,這一切都是我的劫數(shù),我只能去接受,而不要心存任何幻想!” “我用這種方式整整麻痹了自己十六年,也習慣了十六年!對于現(xiàn)在的我來說,任何的改變,都不亞于一場天翻地覆的自我斗爭?!?/br> “可我如今真的沒有多余的勇氣去折騰一場勝率只有一成的戰(zhàn)斗?!?/br> “所以春曉,對不起,原諒我不得不回避對你的感情!因為我就是一個懦夫,根本配不上這么美好的你!” 蘇衛(wèi)東說這番話時明明十分平靜,可錢春曉還是感受到了心上人那平和聲音下的巨大悲傷,她也忍不住心疼的落下淚來。 “衛(wèi)東哥,我知道對于我們這些人來說,根本沒法做到真正意義上的感同身受!” “可是我還是想讓你明白,我喜歡你,所以愿意和你一起分擔你的那些痛苦!” “我不在乎你的腿會不會治好,你可以拒絕治療,但是求你不要也拒絕我!我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已經(jīng)滿足了!” 蘇衛(wèi)東忍著心疼,不去看對方,只是搖頭道: “春曉,你今年才十六歲,你的一輩子還很長,沒有必要為了年少的一次心動就賠上自己的一生?!?/br> “等你再大一點,你會等到更好、更值得你的人。” 錢春曉聽他這么說,眼淚落得更兇。 “所以你也以為,我只是因為少不更事,一時沖動,是嗎?” 她用力搖頭: “根本不是這樣!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從五歲就被爸爸送到少年宮里學唱歌跳舞,七歲就開始跟著兒童歌舞團到處表演!” “我見到了很多人、很多事,在我爸爸去世之前,我一直有被內(nèi)定保送部隊文工團的名額!” “那時身邊很多人巴結(jié)我,希望通過我跟爸爸套近乎,謀得些好處!所以我過得很輕松、很自在,身邊永遠不缺朋友和喝彩的人!” “直到爸爸去世以后,我們家的天塌了,那些因為爸爸的正直而被爸爸拒絕的人開始報復我們家?!?/br> “曾經(jīng)汲汲營營要巴結(jié)我們的人也一夜間都變了臉,開始跟風疏遠我們!” “所以衛(wèi)東哥,我不是你想象的那種天真不知愁,我也見到過很多這個世界的黑暗和不公!” “衛(wèi)東哥,我喜歡你只是因為被你身上那種干凈純粹的氣質(zhì)所吸引!你總是那么細心體貼、那么善解人意、那么為他人著想?!?/br> “只要和你在一起,聽你說話、看你畫畫,我內(nèi)心就能得到最大的安寧!我需要這種安寧,也渴望這種安寧!” “而且我喜歡的是你的人,不是你的兩條腿!如果你真的覺得會拖累我,那你就勇敢一點!為了我們之間的這份互相喜歡,大膽一點、自私一點,不要再顧慮那么多!” …… 蘇慧蘭一個人在林子里隱隱約約聽到了春曉的聲音,看樣子兩個人好像吵架了,不免有些擔心。 可惜二哥不在,也沒人幫她仔細觀察,她只能自己踮著腳尖張望,效果卻不是很好! 她不禁有些苦悶,明明過完年以后奶奶說她都長高了不少,這怎么關鍵時刻還是不夠用呢! 就在這時,她忽然注意到身邊一棵棵充滿文藝氣息的漂亮白樺樹! 驀地靈機一動,要是爬上樹的話,是不能就能看得更清楚點? 她想起自己幼時也爬過家門前那棵老銀杏樹,應該多少還有點爬樹的功底! 倒不如試上一試! 這么想著,她便搓了搓雙手,找到一棵看上去比較粗壯的白樺樹,抱住樹干就準備往上爬! 不過顯然她高估了自己的水平,雖然手腳并用,勉強像只爬墻虎一樣抱住了樹干,可惜才離地一米不到就控制不住的滑了下來! “小心!” 眼看著要鬧個腚墩兒了,身后忽然探出一雙大手,牢牢的掐住她纖細的腰肢,幫她站穩(wěn)了身子。 蘇慧蘭一回頭,發(fā)現(xiàn)扶住自己的是羅天成,想到自己這么大的人了還學小孩子爬樹,最丟人的是還沒爬上去,一張白嫩的小臉霎時通紅一片。 羅天成握拳抵在唇邊輕咳了一聲,掩飾自己的笑意,溫和道: “你想要做什么,我?guī)湍惆桑〔蝗慌獋四阕约?,怎么辦?” 聽他這么說,蘇慧蘭越發(fā)不好意思了,感覺自己就像個沒事找事的調(diào)皮孩子似的! “不用了,羅大哥……我大哥和春曉在說話,我就是想站得高一點看看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