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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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蘭老師,再見!” 一眨眼屋子里就走了個空。 祖孫倆追出去一直送到門口,蘇奶奶看著手里厚厚的一大把錢和票就開始發(fā)愁。 “蘭啊,你說這可咋辦?” 蘇慧蘭凝視著前面幾人遠(yuǎn)去的背影,若有所思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確實不該收。” 蘇奶奶念叨著:“得想個啥招能還回去呢?” 蘇慧蘭回過神來,“這樣吧,等過完十五,我到郵局寄封掛號信,把這些都裝在信封里給孫社長他們寄回去?!?/br> 蘇奶奶一聽直說這主意好,要不然這可得欠下多大的人情啊! 蘇慧蘭看了看表,這么一鬧,都快九點(diǎn)多了,忙說:“奶奶,這些先放下,您從早上到現(xiàn)在還沒吃上幾個餃子呢!咱先回屋吃餃子!” 等回了屋,吃了一頓熱乎餃子,蘇慧蘭就開始整理那些錢、票,準(zhǔn)備把它們單獨(dú)收起來,然后放到空間里,等過完元宵節(jié)就寄回去。 這一大把錢和票當(dāng)中,錢約莫有個十來塊,大部分都是花花綠綠的票,有糧票、油票、rou票、糖票、棉鞋票、布票,副食品票,總之各式各樣,五花八門,齊全的很! 最讓她無語的是,里面竟然還有兩張月經(jīng)帶票! 她一度差點(diǎn)以為是自己眼花了,后來還是蘇奶奶看她舉著那兩張票半天沒動靜,忍不住問了一嘴。 結(jié)果聽完孫女一說,老太太就直拍大腿:“唉呀媽呀,奶咋把這事給忘了!你這過完年都十六了,奶估摸著你也快該來了!這東西是得提前準(zhǔn)備上了!” 然后就一臉高興的跟孫女商量:“蘭啊,你看還是人家想的周全!奶琢磨著別的票咱不拿,但這東西還真缺的慌,要不咱就收了吧?實在不行,咱到時候塞點(diǎn)別的票頂上!” 蘇慧蘭有點(diǎn)懵,不是,她奶難道不覺得兩個大男人兜里裝著這東西有點(diǎn)不對勁兒嗎? 她就問她奶,蘇奶奶聽完就笑了:“傻丫頭,咱東北都是女人當(dāng)家,哪個男人兜里能揣著這么多票?這一看就是兩個干部家里的媳婦給準(zhǔn)備的!俺估摸著興許是人家兩位家屬知道了咱家這情況,有心放里頭的,齊書記和孫社長也沒看,就囫圇著一把都給咱了?” 蘇慧蘭順嘴問道:“奶奶,您覺著兩位領(lǐng)導(dǎo)給咱這么多票是為了想照顧咱家?” 蘇奶奶嘆了口氣:“俺就是這么猜的!這事其實也不是一回了,七一年春天咱這兒林場剛改公社那會兒,有兩個干事,哦、也是解放軍,下來大隊了解情況!” “你五爺爺和志國大伯為了照顧咱們,特地把人領(lǐng)到咱家,人家一聽說你大伯家里的情況,明明就吃了一碗苞米面粥和兩個烤土豆,人家就給俺留下了兩塊錢和三斤的糧票!” “那苞米面才九分錢一斤,兩個土豆都不值一分錢,兩塊錢那能買多少糧食啊!奶知道,咱是碰上好人了!可那時候你大伯家的債還沒還清,日子過得苦,奶仗著一張老臉就把錢收下了!” “可現(xiàn)在不一樣了,蘭啊,你成了正式的老師,你大伯家去年上秋也把錢還清了,咱就不能再仗著別人好心拿這些錢和票了?!?/br> 蘇慧蘭聽罷點(diǎn)了點(diǎn)頭,原來奶奶當(dāng)年也得到過公社領(lǐng)導(dǎo)的幫助,雖然蘇慧蘭之前也有過這樣的猜測,覺著可能是干部們想給予一定幫助,不過…… 她看了眼桌上被她整理好的那一摞子票證,即便是出于想對她家提供幫助,這個數(shù)目也實在太多了!況且,他們家如今在隊里已經(jīng)不算最困難的了。 蘇慧蘭心里埋下了懷疑的種子,那邊蘇奶奶卻已經(jīng)拿起那兩張月經(jīng)帶票喜不自禁道:“不是奶眼皮子淺,奶在商店看著過,人家賣現(xiàn)成的那就是比咱自己做的板正,料子也精細(xì)!回頭奶就用布票給這兩張票換下來……” 說完,又忍不住問蘇慧蘭:“對了,你說咱直接把這兩張票換下來是不是不好啊?俺估摸著他們可能自己心里也沒數(shù),但是不說又好像占人家便宜似的……蘭啊,要不然你寄信的時候捎帶腳提一嘴?” 蘇慧蘭:“……” 蘇奶奶這頭惦記著想留下兩張月經(jīng)帶票,卻又有些不好意思,陷入為難,卻不知另一邊的孫社長頭也大了! 他從下面大隊回來,進(jìn)家第一件事就是跑到廚房里,端出自家媳婦給他留的餃子,一口一個狼吞虎咽! 可沒想到不一會兒,他媳婦就跑到廚房把他給堵在門口,上來就問:“老孫,咱屋里我放寫字臺抽屜里那些票呢?” 孫社長聞言眼中閃過一抹兒心虛,嘴里的餃子都不香了,最后抹了抹嘴,佯裝一臉無所謂道:“哦,我拿去用了!咋的,有啥事??!” 媳婦忙催問:“用到哪兒了?” 孫社長脖子一梗,眼珠子一瞪:“老子愛用哪兒、用哪兒!還得啥事都跟你匯報是咋的?李翠同志,作為公社領(lǐng)導(dǎo)的愛人,你別這么摳搜的,要注意提高思想覺悟!” 媳婦氣的直跺腳:“孫大鵬,你說啥呢,我是那種人嗎!平時你拿咱家東西給這個、給那個,我啥時候說過一個‘不’字!就是有啥事,你能不能先提前跟我說一聲!” “今天你拿走的那些票里有兩張月經(jīng)帶票,是人鄰居王大娘托我給她孫女好不容易換到的!” “啥!” 孫社長一聽就傻了,呆呆的一屁股坐在板凳上,喃喃道:“個敗家娘兒們,老子讓你坑死了,這票往一塊兒放干啥,我這成啥人了!” 他媳婦可沒心思聽他發(fā)愁,還在抱怨道:“你知不知道,這票又多難弄到!咱們林場里只有拿了‘先進(jìn)’的婦女同志,年底才能按獎勵得兩張這個票!就說王大娘他們家,人就為這點(diǎn)事都等了半個多月了,前兒你們爺兒們還吃了人家一大碗豆面卷子!你們吃的倒是香,可回頭叫我拿啥給人家!” 這話倒把孫社長聽住了! 他是主抓林場這邊采伐和運(yùn)輸木料的,平時對這些亂七八糟的小事還真沒在意過! 忍不住脫口問了句:“那你們平時用啥!”說完還下意識往自家媳婦腹部以下、大腿以上的位置看了眼。 這句話加上這一眼直接把他媳婦弄的愣住了,等反應(yīng)過來立時鬧了個大紅臉,上去對著他后背就是一頓捶,邊捶、邊罵: “孫大鵬,你瞅啥呢!你個不要臉的!讓你瞅、讓你瞅!” 孫社長坐在那兒,乖乖任自家媳婦捶著,心里木木的想著:這東西聽著挺不好弄的,說不定還能有點(diǎn)用處?……他要不就假裝不知道吧……反正他以前是沒臉皮,現(xiàn)在是臉賊厚,他就當(dāng)、就當(dāng)沒這回事好了…… 蘇慧蘭一點(diǎn)也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湊巧的事有那么多,初一那天她奶還跟她念叨要留下兩張月經(jīng)帶票,沒想到初三晚上她就來月經(jīng)了! 初三下了場大雪,下午大伯和二哥來幫她們掃院子,她也跟著一起干了點(diǎn)活兒,結(jié)果掃完雪回屋就覺著小腹一墜一墜的難受,她起先也沒當(dāng)回事,等晚上上炕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褲子弄臟了! 蘇奶奶緊張壞了,不準(zhǔn)她下炕,又給她熬了一大鍋紅糖姜湯,連夜幫她趕做了兩條月經(jīng)帶。 “蘭蘭啊,這倆先對付著用,明兒一早奶去給你買月經(jīng)帶去!” 蘇慧蘭自然不肯:“奶,算了,都一樣用!這今天才下了這么大的雪,道肯定不好走!等過幾天我好了,咱再去!” 一說到雪,蘇奶奶又愁上了,開始“數(shù)落”蘇慧蘭:“你說你這孩子,那自己要來事咋不知道呢!還跟你大伯他們在外頭凍了一下午!這姑娘家第一回 來事情,可一定要注意了,要是著一點(diǎn)涼氣,那以后就要遭大罪了!” 老太太說著,又趕忙下地端了一大碗紅糖姜湯:“再喝一碗,一定得把這股寒氣趕走!” 蘇慧蘭無奈:“奶奶,我不剛喝完一碗嗎?這再喝今晚還不得尿炕!” 蘇奶奶卻不依:“尿炕也得喝!聽話,現(xiàn)在多喝點(diǎn),那總比以后遭罪強(qiáng)” 蘇慧蘭沒辦法,只好接過大碗,咕咚咕咚喝光了。 這一晚,蘇奶奶一直沒怎么睡,到后半夜還起來生了一爐子火,就怕屋里太冷凍著了孫女。 可能是昨晚那一大鍋紅糖姜湯起效了,蘇慧蘭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神清氣爽,小肚子也沒那么難受了,就想起來給蘇奶奶幫忙做飯。 誰知蘇奶奶說啥也不讓她動彈,非讓她接著在炕上烙著,把飯菜都給直接端到了跟前。 這還不算,老太太囫圇著吃了碗飯就急著去了志國大伯家,問大奶奶討了一把黃芪回來。 他們這兒黃芪多,大伙兒除了挖回來賣錢,就是拿來泡酒,偶爾也有姑娘、媳婦們自己吃。 “黃芪、生姜、紅糖,最好再想法淘弄點(diǎn)紅棗,給她燉一鍋,叫她連著喝兩天,保準(zhǔn)下回來啥事沒有!” 大奶奶知道了咋回事,就特意囑咐蘇奶奶,然后又讓柳枝大娘再拿點(diǎn)紅棗,讓蘇奶奶一并帶回去。 蘇奶奶沒讓柳枝大娘動:“家里有點(diǎn)干棗,俺約摸著夠用了!” 等把蘇奶奶送走了,大奶奶還跟自己兒媳婦感慨:“看看,日子過得多快啊,小閨女一眨眼就成了大姑娘,能嫁人嘍,這嫁妝也該置辦起來了!” 不想這話叫東、西屋里外亂竄的蘇小奎聽去了,不到半個下午就把她這點(diǎn)事弄得滿村皆知! 起先是大林叔家的升子說,三十下晚他媽和他奶也不知道為啥,非得讓他哥把一個葷油壇子從東屋般到后屋,又從后屋搬到外屋地,來回折騰了兩圈,他說要搬,他媽和他奶就捂嘴樂! 給他笑的直發(fā)毛,到現(xiàn)在也不知道因為點(diǎn)啥! 升子這么一說吧,蘇小奎就猛然想起來,好像他家三十晚上那天他媽也讓他哥搬啥玩意兒來著,同樣也沒叫他跟著! 他還以為他媽是要藏啥好吃的,這要是平時他肯定跟過去看看,但是過年這兩天家里好吃的多,他就想著等過幾天再說! 幾個小伙伴一聽原來這還不只一家,一時就都來了好奇心,想弄清大人們葫蘆里到底賣的啥藥! 后來就有人提議不如去問問班上的田愛華,田愛華比他們都大,過完年都十六了,問他說不定能知道! 幾人就打定主意就要去找田愛華,田家住在村西這邊,幾個孩子過去找的時候,正好趕上田愛華和羅天成兩個站在路邊說話。 幾個孩子里打頭的蘇小奎因為他哥的緣故,跟羅天成很熟,見面打了聲招呼,也沒把他當(dāng)外人,反而心里還挺高興,覺得有羅大哥在,說不定他也知道咋回事。 然后幾個人就你一句、我一句的把自家哥哥們搬葷油壇子的事講了出來,最后問倆人,知不知道啥原因,為啥哥哥們搬得,他們搬不得! 沒想到向來在村子里“神通廣大”的羅天成也懵了,從來沒聽說過還有這么個事! 倒是一旁的田愛華聽得耳根子通紅,支支吾吾好半天才給大伙兒解釋明白。 原來除夕夜里搬葷油壇子,是為“動葷(婚)”,意思是盼著來年能動一動婚事,討個媳婦回來,相當(dāng)于是變相的求姻緣! 一聽說搞得這么神神叨叨,就是為了娶媳婦,幾個半大孩子立時就覺著沒意思了! 林大升嘟囔道:“搞了半天就是為了這事啊,真沒勁兒!俺媽和俺奶要是早告訴俺,俺才不會去湊熱鬧,有那功夫俺還不如多放倆炮仗!” 其他孩子也紛紛點(diǎn)頭,表示贊同。 就蘇小奎看著還有點(diǎn)臉紅的田愛華,忍不住起了捉弄心思:“喂,田愛華,你這么不好意思,是不是你三十兒那晚也搬你們家葷油壇子了!” 可憐田愛華臉上剛下去點(diǎn)的熱度眨眼又燒上來了,其他孩子看他不禁逗,越發(fā)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臉又紅了,看他那樣肯定是搬了!” 一旁的羅天成也跟著翹起了嘴角,不過看田愛華窘迫的都快要鉆大雪堆里了,便適時制止小奎道:“好了,小奎,愛華比你們都大,別使勁欺負(fù)他了!” 蘇小奎雖然淘氣,但是也比較有分寸,聞言便不再捉弄田愛華,這時也不知是誰說了一句“田愛華跟蘭老師同歲呢!”,就把話題帶到了蘇慧蘭身上! 一提他蘭蘭姐,蘇小奎就想起白天奶奶說的話:“要說‘動葷’,俺奶今天還說咱們蘭老師也能嫁人了!都該準(zhǔn)備嫁妝了!” 旁邊不經(jīng)意聽到這一句的羅天成嘴角的笑瞬時一僵,裝作不經(jīng)意的問了句:“小奎為什么這么說?” 其他人也好奇的看著蘇小奎,蘇小奎也沒多想,就順嘴道:“好像是俺蘭蘭姐生了病,俺三奶奶就來俺們家要俺爺泡酒用的黃芪,等三奶奶走了俺奶就說了這么一嘴!” 羅天成卻是心里一緊,忍不住問道:“你蘭蘭姐生病了?” 田愛華也說:“對啊,小奎,蘭老師生病這么大的事,你咋不早說呢!” 其他孩子也紛紛道:“是啊,蘭老師生病,咱們該去看看的!”“再說生病和嫁人有啥關(guān)系??!俺咋越聽越亂呢?難道是治不好的???” 這最后一句話直接讓在場的大人、小孩臉色都變了! 蘇小奎頓時急了:“呸呸,瞎說啥呢你們!俺沒說是因為聽俺奶說蘭老師病的不重,好像就用那個黃芪、紅糖、紅棗啥的熬一鍋水喝上兩天就能好……” 說到這里他自己好像也有點(diǎn)疑惑:“不過蘭老師這個病好像不容易去根,俺聽俺奶那意思,好像下回還得犯,犯了就肚子疼,但是如果先喝了藥,那等再犯的時候也就不會太疼了……” 大伙兒是越聽越迷糊,這到底是啥病啊,總犯肚子疼不說,還去不了根,再說這治不好的病還不算重病嗎? 所有人臉上就都露出了擔(dān)憂,不知誰嘟囔了一句:“這可麻煩了,要是蘭老師月月犯病咋整?” 就是這個“月月”兩字讓一直緊皺眉頭的羅天成忽然一愣,接著他面色古怪的問了蘇小奎一句:“小奎,你確定你奶知道你們蘭老師‘生病’了以后,才說了那句嫁人的話嗎?” 蘇小奎點(diǎn)頭,他本來是篤定蘭蘭姐沒啥大事的,可是現(xiàn)在讓大伙兒這副樣子嚇得,自己也有點(diǎn)拿不準(zhǔn)了,就小聲道:“是啊,要不是俺奶說俺蘭蘭姐沒啥大事,俺也不會這么跟你們說的……” 羅天成的表情登時有些哭笑不得,他心中已經(jīng)有了猜測,想到那人所謂的“生病”,他的臉就控制不住的迅速燒紅! 因為長得白凈,他整張臉幾乎紅的像能滴出血來,倒把他旁邊的田愛華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