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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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頭還沒碰到len的身體,len的全身驟然浮現(xiàn)一層金色的經(jīng)文屏障,主播鬼撞在經(jīng)文屏障上,凄厲地慘叫一聲,重重向后彈開,猩紅的鬼眼血淚橫流。 肖夢不記得他有安排這一環(huán)節(jié),對len不按套路出牌有點驚訝,心里又很感激。 這么怕鬼還想著救他,這人……嗯。 主播鬼:“你們這幫天生好命的人,都該**!!” “既然起了害命之心,那就別怪我不留情面了,修羅?!?/br> 孟齊從幕布后走出,用驅(qū)魔槍對主播鬼開了一槍,之前沒能打中主播鬼的那顆紅星這次精準(zhǔn)地打在了主播鬼的頭上,主播鬼在空中發(fā)出近乎野獸嘶鳴的慘叫,似乎忍受著極大的痛苦,開始像個彈力球一樣在宴會廳里橫沖直撞。 主播鬼已經(jīng)被孟齊的法術(shù)導(dǎo)致意識混亂,毫無邏輯地大喊著,“我不回家!我一定可以出人頭地!……嗚嗚爸別打我……都看不起我……我都知道,你們就是看不起我??!” 宴會廳內(nèi)噼里啪啦一片碎裂聲,酒杯碎了一地,長桌也都被撞翻了。 肖夢被len嚴(yán)嚴(yán)實實護(hù)在身后,聽著這些話,心里有點不舒服。 麒麟散發(fā)著辟邪的靈光現(xiàn)身,前蹄踏地向著發(fā)瘋的鬼頭飛馳而去,張開口作勢要吃掉主播鬼。 主播鬼正好再次隨機沖到了肖夢和len跟前,len不動聲色用高大的身體把肖夢擋得嚴(yán)實了一些,肖夢卻從他身后繞出來直接伸手順勢把鬼頭抱進(jìn)了懷里。 麒麟停在半空中,不解地歪了歪腦袋。 所有人包括躲避在暗處的巨佬們驚訝地看著肖夢的動作,俱是傻了眼。 主播鬼發(fā)瘋狠狠咬了肖夢的肩膀一口,肖夢疼得了倒吸一口氣,感覺肩膀可能被咬破了。 “笨蛋!快松手!”孟齊無語警告,舉起手里的驅(qū)魔槍要再次射·擊。 “你在做什么?”len也顧不上怕鬼了,上前一把抓住主播鬼的頭把它扯下去。 len沒想過此生他竟然會有把鬼抓在手上的這一天。 len的觸碰讓主播鬼遭受了極大的痛苦,主播鬼的頭瞬間虛弱得近乎透明。 肖夢忙從len的手里把已經(jīng)快魂飛魄散的鬼頭搶過來,伸手接了一滴主播鬼的血淚,握在掌心。 帶著輕靈感的聲音在大廳內(nèi)響起,至純至凈,讓每個人都安靜了下來。 “流水傳瀟浦,悲風(fēng)過洞庭。曲終人不見,江上數(shù)峰青?!?/br> 肖夢虛攥的手中迸發(fā)出清澈的白光,他緩緩攤開手掌,星星點點的光星像光的塵埃般向周圍四散,浸入每個人的身體。 所有人一同被扯入主播鬼的生前記憶。 第19章 陰暗滴水的筒子樓窄巷,樸素的少年光著一只腳一瘸一拐地落荒而逃,父親的怒罵還在身后要多難聽有多難聽。 坐在樓下嗑瓜子扯閑磕的街坊們已經(jīng)對這父子倆的追打畫面見怪不怪了,還笑呵呵地打趣,“鞋都跑丟啦,這次又要跑幾天才回來???” 慕舟舟臉上還留著一個五指分明的掌印,一條腿剛才被老爸拿凳子砸瘸了,他含著眼淚不敢眨眼,不想讓這幫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看笑話,拼了命向穿梭著車流的明亮巷口跑。 慕舟舟覺得這個城市的天氣其實每天都特別好,就只有這個窄巷子,永遠(yuǎn)照不進(jìn)一束光,只能滋生臭蟲和老鼠,導(dǎo)致他這個在這里長大的孩子也活得像個臭蟲,從小到大處處不如人,到了哪兒都抬不起頭。 踩著老頭鞋光膀子追出來的慕父站在巷子后面拎著凳子腿大罵,“慕舟舟!翅膀硬了!你他媽有種就走了別回來!老子養(yǎng)你這么多年還他媽養(yǎng)出仇來了!養(yǎng)只狗都知道沖著主人搖搖尾巴!” “不回來了?。 蹦街壑酆捌屏艘簦^也不回地沖出了窄巷。 慕舟舟想,傻子才回來,哪兒不比這破地方強。 …… 無星的城市夜幕下,慕舟舟光著一只腳裹著單薄的藍(lán)色運動外套饑寒交迫地蹲在高檔小區(qū)門口,被門衛(wèi)警惕地注視。 每開進(jìn)來一輛業(yè)主的豪車他都要探著脖子看一眼車主。 秋天溫差大,到了晚上氣溫降到了零度,慕舟舟把那只已經(jīng)凍紅的腳踩在另一只腳臟兮兮的白色帆布鞋上,用袖子捂著已經(jīng)失去知覺的腳背,突然聽見熟悉的聲音在不遠(yuǎn)處響起。 慕舟舟猛地抬眼,他崇拜已久的知名網(wǎng)紅大主播下了豪車,一邊用手機開著直播一邊朝他走過來。 慕舟舟心想,可算見到了!他就要重生了! 大主播親切地蹲到他面前,當(dāng)著直播間水友們的面問他,“小朋友,離家出走?。啃枰獛椭鷨??” 慕舟舟毫不猶豫地說:“哥,你當(dāng)我?guī)煾蛋?,我看了你的直播,你前幾天不是說你要收徒弟嗎?你看我行嗎?” 大主播打量了他一眼,玩味地問水友們,“你們說我收他嗎?” 慕舟舟緊張地看著直播界面,水友們都想看大主播收留流浪少年,給他刷了不少禮物,讓他給慕舟舟買雙鞋。 大主播插兜站起來,笑道:“走吧,先帶你去買雙鞋。” 慕舟舟激動得又哭又笑。 慕舟舟得到了一雙新款耐克,穿上那雙耐克,他滿腦子都是他以后就要走花路了,他一定能紅。 …… 慕舟舟在大主播家住了幾天了,每天看見大主播現(xiàn)場直播內(nèi)心都激動得不行,一直問大主播他什么時候能開播,大主播總是讓他再等幾天。 一天晚上,大主播把他叫過去,坐在沙發(fā)上叼著煙對他說,“我就跟你直說了,我沒想收你,也不可能收你,這幾天你看我直播,你覺得我過得跟你想象中一樣嗎?” 慕舟舟茫然地看著他,“哥,我沒懂你意思?!?/br> 大主播彈了下煙灰,說,“你還沒成年,不好好上學(xué),跟著我出來干這個,你家里知道嗎?” 慕舟舟不說話了。 大主播道:“這幾天留你住這兒,就是給你看看你想象中的主播現(xiàn)實里過的都是什么日子。你以為主播都那么好當(dāng)啊,每天扯著嗓子陪幾百萬人嘮嗑,又唱又耍猴的,這個哥那個哥的哄,動不動就叫你出去陪酒,別以為你是男孩兒出去陪個酒就吃不了虧,吃人嘴短拿人手軟,人有錢人養(yǎng)你干啥的,有的是辦法從你身上找樂子。你啊,趁早回家,給家里認(rèn)個錯,把書好好念完,該考大學(xué)考大學(xué),聽明白了嗎?你不適合這行?!?/br> 慕舟舟拿著大主播給的路費錢紅著眼睛站在房價八萬一平的小區(qū)里,把錢捏成一團(tuán),狠狠扔進(jìn)了垃圾桶。 青春期的少年腦子都有點梗,大主播說了那么多的話,全都打在他固執(zhí)的防火墻上,只有最后一句刺中了他的自卑心,“你不適合這行?!?/br> 拐彎抹角說那么多,說白了就是說他不行唄? 慕舟舟不甘心地咬著嘴唇,覺得他不行? 那他就證明給這些覺得他不行的人看看,他到底行不行! …… 慕舟舟在包吃包住的黑網(wǎng)吧里當(dāng)網(wǎng)管,晚上埋頭編喊麥的歌詞,終于寫了一首自己認(rèn)為“沒誰了”的歌,抱著紅遍大江南北的期待開了第一次直播。 剛開播沒多久,他被本就少得可憐的直播間觀眾犀利嘲諷,說他長這么普通,又沒什么才藝,寫的歌也一般般,借鑒各種喊麥歌詞,寫得跟打油詩似的,怎么有勇氣開直播的? 慕舟舟罵了人,被封了七天直播間。 當(dāng)晚慕舟舟喪氣地躺在窄小凌亂的閣樓床上,喪氣地看別人的直播,他進(jìn)了一個和他同期出道觀眾人數(shù)最多的新人主播的直播間。 一個特別帥氣的男生,看著和他差不多大,人家不用唱歌也不用搞笑,就帶著厚厚的偶像包袱往那一坐,隨便陪水友們說兩句話,禮物和彈幕就耍翻了天。 慕舟舟把手機摔狠狠摔到了墻上。 手機屏幕碎得四分五裂,竟然還打進(jìn)了電話。 慕舟舟喘著氣下地?fù)炱鹗謾C,來電顯示是“爸”,猶豫片刻還是想著接電話聽聽這個破爹還要跟他逼逼點啥,這破地方他也住夠了,要是態(tài)度好點勸他回家,那他就回家去住,在家里直播也方便。 屏幕被摔得不好使了,慕舟舟罵罵咧咧劃了好幾次才接通,心里煩躁得不行。 好不容易接起了電話,劈頭蓋臉就被一通罵,“慕舟舟,聽說你搞什么直播去了?在街坊面前丟我的老臉還不夠,現(xiàn)在還在全國人民面前給我丟人?!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不行,工作工作不找,丟人現(xiàn)眼到這份上,你他媽有種就一輩子都別回來!你要敢回來,你看我這次不打斷你的腿……” “回去我就是傻逼!我去你媽的!” 慕舟舟把手機直接順閣樓窗戶扔出去了。 …… 慕舟舟決定最后再試一次,既然走尋常路紅不了,那他就不走尋常路。 他一定要亮瞎那些看不起他的人的狗眼! 慕舟舟約上一起輟學(xué)的高中同學(xué)找了個廢棄的學(xué)校老樓,在這里直播怎么搞都沒有人會管。 他們想了個“廁所蹦迪”的直播主題,又覺得還不夠吸引人,就加上了“死亡”二字,“廁所死亡蹦迪”這個標(biāo)題總能吸引眼球了吧? 為了凸顯“死亡蹦迪”這個主題,慕舟舟前些日子剛看了電鋸驚魂,就搞了個電鋸,決定到時候就一邊蹦迪搖頭一邊用電鋸的聲音烘托氣氛,還能耍耍搞搞刺激的,表演個用電鋸理發(fā)什么的。 慕舟舟信心滿滿地想,這次一定能行。 終于開播了,兩個輟學(xué)少年在廢棄的學(xué)校廁所里架起手機,開始表演廁所死亡蹦迪,各種驚心膽戰(zhàn)的畫面讓直播間的水友們看得提心吊膽,一半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水友起哄讓他們再玩大點,一半理智的的水友勸他們趕快收手,別作死。 慕舟舟看見直播間的觀眾終于達(dá)到了他開播以來的最高峰,足足有兩萬人了??! 慕舟舟太高興,就用力蹦了兩下,這一蹦踩到了耐克甩開的鞋帶,身子猛地朝著同伴手里正在運轉(zhuǎn)的電鋸一歪,正對著脖子。 慕舟舟的頭離體后滾到地上,很神奇的是,他沒有立刻死亡,他的意識還存在了十幾秒。 他想,那天回家就好了。 …… 慕舟舟的鬼魂在頭七那天跟著冥冥中的指引回了家,最終他還是回到了那條暗無天日的窄巷子,那片永遠(yuǎn)破破爛爛的筒子樓。 這里生他養(yǎng)他,就連死后他都得回這里才能感覺到落葉歸根的莫大安慰。 平靜地飄到家門外,慕舟舟突然特別想快點見到他那個只會棍棒教育的老爸,穿門進(jìn)了屋,卻發(fā)現(xiàn)家里住的是陌生人。 陌生人一家吃著飯閑聊。 “當(dāng)初老慕媳婦死了,要不是為了讓兒子來城里上學(xué),他那臭脾氣也不會一直在城里工地受氣,這下老慕?jīng)]了這個拖油瓶,拿著錢回農(nóng)村買個平房,再找個媳婦,唉,也算能過上安生日子了?!?/br> “老慕的兒子也是個沒出息的,養(yǎng)了這么個這么不省心的玩意,死了也好,不然老慕早晚也得被那小犢子氣死?!?/br> 慕舟舟的鬼眼漸漸猩紅起來,無盡的恨意在他的靈魂深處燃起熊熊火焰。 …… 眾人從慕舟舟的記憶中抽離,都感覺胸口有一團(tuán)東西梗著,心里很不舒服。 肖夢松開慕舟舟的鬼頭,鬼頭懸浮在空中,又回憶了一遍不愿想起的記憶,恨意化作陰霾的黑霧不斷滋生,惡狠狠地瞪著充血的鬼眼,憎恨扭曲道,“你這幫看不起我的人,你們才該死!全都給我陪葬吧!” 慕舟舟張開血口撲向從暗處走出來巨佬們。 孟齊用驅(qū)魔槍射出一顆黃色的光星,把慕舟舟困在紅色發(fā)光的驅(qū)魔圈內(nèi)。 羅中恩問:“這孩子也不容易,能不能請高僧為他超度?” 孟齊冷聲說:“他已經(jīng)是修羅了,地獄眾生若自己不愿醒悟,就是地藏也無法超度,魂飛魄散就是給他最好的解脫?!?/br> 巨佬們同情地注視著這個迷失的可憐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