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頁
他雖不在百姓中,卻一直心系百姓。 到我繼任后,獸園的那塊地就直接讓給工部管了,我只占了一小塊地方養(yǎng)猴,漸漸的就被叫做獸園。 我到獸園的時候門是開的。 周歡站在門邊往里看,跟我道,“陛下,工部來人了?!?/br> 我抻頭望進去,就見一個小官背對著我,正蹲在田邊給農(nóng)植澆水。 周歡走過去,推他一把道,“怎么一點眼力勁兒都沒有?陛下過來了還當瞧不見,還不過來給陛下磕頭。” 那小官一時惶恐,匆忙放下噴壺,轉(zhuǎn)身迅速跪倒,“微臣叩見陛下?!?/br> 這聲兒熟,我好像在哪兒聽過,我對他道,“聽著耳生,抬頭讓寡人看看?!?/br> 他抖了一陣,倒還是將臉揚起。 我和他看了個正著。 我們都懵住了,他呆著聲叫我,“小,小公子……” 韓君生,我在心里默念道。 周歡拿拂塵敲他,“什么小公子,這是陛下,再說胡話,小心你的腦袋。” 我們初見還算平和,他對我也算恭敬,兼他又遭柳小小死纏爛打,我難免和他惺惺相惜。 我瞥過周歡,他縮著頭站到一邊,我對韓君生道,“升職了?” 能從轉(zhuǎn)運副使跳到工部任職,他有點能耐。 韓君生將頭抵在地上,顫聲道,“回稟陛下,微臣現(xiàn)在是工部屯田郎中?!?/br> 我點著頭,望過他身后的田,里面種了些稻子和其他我叫不出名的綠草,不過長勢頗好,可見他照顧細心。 我隨意道,“這地你管的不錯。” 韓君生謹聲道,“謝陛下夸獎,這是微臣分內(nèi)之事。” 我真沒夸他,我就是陳述事實。 我還得去看猴,沒空停在這,我甩兩下袖子,道,“繼續(xù)干活吧。” 韓君生小聲道是,但沒起來。 我折到右邊小道,往里走。 我走過一半,見周歡還扭頭朝韓君生方向看,我打趣道,“人夠慘了,宮外被個潑辣的悍婦看上,宮里還得挨你視線?!?/br> 周歡鼓腮,“奴才正的很,一心只想找個宮女jiejie,男人有什么好的?!?/br> 他說完看看我,沒見我生氣,便又道,“這小官偷窺陛下,奴才不敢松懈。” 我有什么好偷窺的,韓君生總不至于也是斷袖吧。 我這般一想,頓時明悟,我這人莫非就是吸斷袖?我在自己臉上揉兩把,汗毛起一身,我的魅力也太大了吧,瞧著像斷袖的都要瞄上我。 都怪我生的氣宇軒昂,出類拔萃,一個人太優(yōu)秀也是一種煩惱。 我嘆一口氣進了院子。 那兩只猴倒掛在樹上,嘴里還叼著串葡萄。 兩邊的小太監(jiān)瞧我們過來,就都默默退開了。 我沖那兩只猴招手,“寡人都快有一個月沒見你們了,還記得寡人嗎?” 那兩只猴相互看一眼,然后攀著樹朝我爬來。 看來沒白養(yǎng)它們。 我伸出一只手等它們來。 它們沒看我一眼,徑直縱身一躍,一左一右跳到周歡身上,還將葡萄遞到他嘴邊讓他吃。 周歡一臉氣,卻又不敢當著我得面轟它們。 我哈哈大笑,“周歡,你前世定是個猴王,瞧瞧這左擁右抱的架勢,寡人都沒你有福分?!?/br> 周歡推開猴子的葡萄,哭喪臉道,“陛下,您別調(diào)侃奴才了。” 我看他確實可憐,也就此打住笑。 有膽子大的小太監(jiān)跑進來,幫他把猴子抱走了。 以前還覺得猴子好玩,一段時間沒見,就沒了興趣,我四處打量了一翻,確定沒什么好玩的,便想回去。 周歡巴不得我走,連忙引著我朝外去。 我們原路返回到那塊地,韓君生道不在了,估摸是忙活完了。 我背著手慢吞吞踏出了門檻,才要上步攆,周歡卻拽我。 “陛下,您看,那個屯田郎中正跟個女子搭話呢?!?/br> 我隨他話去看人,果見韓君生站在樹蔭下,手里拿著風箏遞給對面的女人。 我認識那個女人,她是白荷,只是她應(yīng)該在外宮,出現(xiàn)在這里很不合時宜。 那邊也注意到我,皆朝我跪地做拜。 我踱步過去,沖兩人道,“免禮。” 韓君生抓了抓自己的頭,道,“陛下,微臣趕著出宮給尚書大人報備……” 這事不能耽擱,我頷首讓他離去。 白荷嬌怯怯的望我一眼,將風箏背到身后。 她對著我總是這副羞怯的表情,我作為男子的虛榮感極其滿足,但我還是要問她話,“這內(nèi)宮不是你該來的地方,誰放你進來的?” 白荷臉泛白,弱著聲道,“回陛下,小女子放風箏線斷了,風箏飄了進來,小女子便求了守在外頭的侍衛(wèi)大哥,他好心放小女子進來拿風箏。” 她忽然往地上一跪,泣著聲求我,“您要是罰,就罰小女子吧,是小女子不懂規(guī)矩,讓侍衛(wèi)大哥受累?!?/br> 她真是善良的過分,自己都保不住還要替別人求情,我再不近人情也不舍得責罰她。 我彎身下來將她扶起,周歡在我身旁不停的咳,我當沒聽見,我問她,“在太醫(yī)院呆的還習(xí)慣嗎?” 白荷細細嗯聲,那雙眼在我面上打轉(zhuǎn),“陛下日理萬機,也有空出來散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