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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抿了抿唇,吱不出聲。 秦宿瑜的視線轉(zhuǎn)到那地方,沉聲道,“錦州最繁華的地段就屬這一片,開河道是方便水上運載,從而推動錦州與其他州府的貿(mào)易往來,父皇一句話就要將它移平,也不問問這些百姓苦不苦,您這些年讀的書都讀到狗肚子里了?謝太傅就是教一根木頭它也能生枝椏了,您光長個子不長腦子,您是等著過年時讓人宰殺嗎?” 他罵我是狗,他還罵我是豬! 我猛拍桌子,“寡人只是不熟,你把寡人說的一無是處,敢情你天生就會,你這么能怎么不見你做出個舉世驚嘆的大事來?!?/br> 秦宿瑜涼絲絲的看我,“兒臣在您這么大時已經(jīng)和倭寇打了三次仗?!?/br> 三次還都勝了,尤其是第三次他率兵長驅(qū)直入倭寇腹地,徹底端了倭寇老巢,令舉國震驚,可謂一戰(zhàn)成名。 我…… 我是這方面不如他,但我也不是一事無成,好歹我認了他當兒子,我是他老子,他的功勞不就是我的功勞。 “寡人是你父皇?!?/br> 秦宿瑜寒聲一笑,“父皇當真不要臉?!?/br> 我當他夸我,我退身坐席上,翹著腿道,“不早了,寡人明日還有課,皇兒咱們還是早早歇息吧?!?/br> 秦宿瑜不搭理我,又坐回去繼續(xù)看奏折。 我只得幫他磨墨。 春宵苦短,我以前還不珍惜,現(xiàn)在只能跟在這個小畜生后面受苦,我抬頭靠桌邊,邊干活邊打盹。 不知過了多久,我漸入夢鄉(xiāng)時乍被人推醒。 我懵著眼看他。 秦宿瑜瞅著我,眼底泄出一點笑,“父皇睡覺還吃墨?!?/br> 我遲鈍的摸一把臉,粘稠一片,再往手上看,果然一手黑,我霎時沒了睡意,燥著聲道,“你怎么不叫寡人!” 秦宿瑜伸了個懶腰,將奏折理進一個木盒里,折身到門口送了出去。 我抓著桌上的紙往臉上擦,越擦越多,氣的我照他椅子狠踢了幾腳。 秦宿瑜扶起椅子,老神在在道,“去浴室洗澡?!?/br> “寡人就不洗,”我非得讓他吃一回憋。 秦宿瑜轉(zhuǎn)開浴室的門,將我拖了進去,一直拖到浴池邊,抬下巴道,“洗不洗?” 我原想硬氣一回,但看他一副如果我不洗他就要揍我的架勢,我只得乖乖道,“以前都是愛妃幫寡人洗澡?!?/br> 秦宿瑜的臉又僵了,“自己脫衣服,自己洗?!?/br> 龍袍那么繁瑣,我穿都不會穿,還要我脫,我從小到大,給我洗澡的都是別人,小的時候是王嬤嬤,她歲數(shù)大了,早出宮回家,現(xiàn)在是穆嫻,哪用得著我動手,更可況我也沒動過手,我都當皇上了,還要自己親歷親為這些小事,這不折辱我嗎? 我哼哼兩聲道,“你不給寡人洗,寡人不會。” 秦宿瑜一臉黑。 我瞧他似在醞釀著什么,也有點怕,就退而求其次道,“要不周歡也成?” 秦宿瑜的眉心都快蹙成一朵花了,他扯我到跟前,一邊幫我解衣服,一邊道,“看好了,下次自己來。” 下次也不自己來。 有人伺候我干嘛要累著自己,是他非要跟我住一塊,他就得給我cao辦一切。 秦宿瑜脫完我的衣裳,眼睛又垂的跟個菩薩一樣,我也不刺激他那可憐的自尊心,蹲身下了水。 我靠到水池邊,拽他的衣擺道,“皇兒也下來洗吧,順便幫寡人搓搓背?!?/br> 秦宿瑜臉色忽陰忽晴,他突然拂開我的手往外走。 我匆匆爬上來,拖住他道,“你走哪兒去?寡人澡還沒洗完你就想跑!” 秦宿瑜驟然兜住我,將我急切地推進水里,我一時不查給嗆到,忙趴到對面石壁上咳嗽。 這逆賊竟無時無刻不再籌劃著要將我弄死。 我回身去看他,他的面目在水汽中變得模糊,我只看得出他嘴角平直,并不是高興的樣子。 秦宿瑜踏著步過來,他走的很慢,我從他的走姿中看出了暗藏的殺氣,我驚恐的要往地上爬,嘴巴也朝外大喊著,“來人!來人!” 秦宿瑜便快速跨步來,一手扣著我的肩不讓我起來,“叫什么!” 我蹙著眼道,“你要殺寡人……” “我不殺你,老實點,”秦宿瑜放在肩膀上的那只手急速撤走,似被燙到一般。 我勉強信他一回,枕著手臂仰著眼勸他道,“皇兒,你整日煞著張臉,別說寡人看著怕,就是那些膽兒小的女人也不敢近你身,你看你都這般大了,到現(xiàn)在一個女人都沒有,誰見著你都得躲,你得像寡人這樣,見人三分笑,才能得人歡喜。” 秦宿瑜不咸不淡道,“是啊,笑成了傻子,是人是鬼是男是女都不清楚?!?/br> 有的人試著跟他講理他就是抬杠,有的沒的都能杠出個事兒來,非得跟他臭臉他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我舔舔自己的虎牙,側(cè)過頭把背給他,“皇兒給寡人搓會兒背。” 身后人沒答聲,我轉(zhuǎn)頭去看他,他面上又呆又癡,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讓他伺候一次真不容易,那我得再讓他伺候一回,這才對得起我連日來遭受的羞辱。 我伸長手牽住他的手,往下拉道,“給寡人搓一下背吧,寡人夠不著。” 秦宿瑜還是那副癡傻像,不過還是蹲下來了。 我才懶得管他像什么,只要能拿他當奴才用我就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