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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果斷抱頭做木樁。 秦宿瑜側(cè)頭道,“孤聽父皇說,嫻妃娘娘武藝超絕,特想與嫻妃娘娘切磋一番?!?/br> 穆嫻的目光如利劍般朝我刺來,我忙辯解道,“不是寡人說的,寡人清清白白斷受不起皇兒這般污蔑?!?/br> 秦宿瑜乜我。 我一蜷身,嘟囔道,“寡人的清白都被你毀了。” 穆嫻一驚,跨門沖來,對我上下看半天,額際青筋迭起,她一拳錘到桌上,寒聲對秦宿瑜道,“太子殿下,這事怎么說?” 秦宿瑜眼皮未抬,返身朝外走,“出去說?!?/br> 穆嫻撫了撫我的頭,柔聲對我笑道,“臣妾去給陛下討回公道?!?/br> 她飛奔出屋,出門還貼心的關(guān)上門。 這兩個孽障一走我可解脫了,我倒去床上兩手拍肚皮,趕明兒讓銀作局再打造幾個玉雕,最好照著謝弭和秦宿瑜的模子刻出來,到時候我看他們還能不能砸的這么痛快。 我打了個哈欠,恍恍惚惚著似聽到有人在叫我。 “父皇,父皇?!?/br> 我花著眼循聲看人,只看到秦宿瑜那張冷臉飄在我面前,我抬手摸一下他的臉,溫?zé)岬模也挥X驚奇,我才想好,銀作局就送來了,還是暖玉的,真是體貼。 左右是照著秦宿瑜的臉雕的,我得出出氣,我猛掐著他的腮擰住,嘿!還真讓我揪出rou來,銀作局如今手藝這般好了,這做的也太逼真了吧。 我不自覺喃喃出聲,“讓你打寡人,讓你造反,現(xiàn)在落寡人手里還不知求饒,快跪下……” “陛下,這是太子殿下,”穆嫻的嗓音穿進我的耳朵里。 我一個寒噤登時眼明,這哪是什么玉雕,這么兇的臉豈能雕出來,怕是雕一半玉工就被嚇死了。 我的手還捏著他,他的臉被我捏變形,那目光釘在我臉上,看我像看個死人,我慌忙撤回手,露出可憐兮兮的神情對他道,“皇兒,寡人夢到你被一只野狗吃了,那野狗不僅吃了你,還變成你的模樣,他打了寡人還要搶寡人皇位,寡人一時陷在夢里沒把你認出來……” 秦宿瑜頂著被我掐紅的臉湊近我,淺聲道,“罵我是狗?” 我怯懦的臥倒,揪著褥子蓋臉上,只露兩只眼睛在外面,我飽含著愧疚的語調(diào)道,“寡人沒有。” 秦宿瑜伸手拉開褥子,我嘴角揚起的笑當即僵硬,他一把掐到我的腮幫子上狠命的往上提,“我看你是皮癢了,我給你松松筋?!?/br> 他下了死手,疼的我噌地起身,我朝一邊的穆嫻伸手,“愛妃,愛妃救救寡人!” 穆嫻那看戲的臉瞬間露出愁容,她哀嘆一聲,極悲傷道,“陛下,臣妾也管不著您了,臣妾將將在外面和太子殿下就你的教育問題好好談了一番,最終敲定下來,這往后您還是讓太子殿下管吧。” 她拽來一把椅子坐倒,雙腿交疊好不自在,“臣妾的和春殿您就別來了,往后您住您的紫宸殿,您要是怕,太子殿下晚上會過來陪您的。” 我這回真哭出來了,我要和這個惡鬼睡一屋,那遲早他得拆吃了我,穆嫻最是疼我,估摸是嚇唬我的,只要我跟她認錯,她不會將我丟給秦宿瑜。 我扒拉不開秦宿瑜的手,只得跟穆嫻哭求道,“愛妃,寡人知錯了,往后寡人再不看別的女人,你別把寡人給他。” 穆嫻果然定住,她望一眼秦宿瑜,真真切切對我露出憐惜的表情,“陛下,不是臣妾不要您,先帝曾說臣妾要是管不好您,他就找個能管的住您的,這不,他找來了太子殿下?!?/br> 我抖著嗓子不信道,“他當寡人兒子是寡人求父皇的,父皇根本沒找他。” 完了,我怎么給說出來? 我立刻閉住嘴,恐懼的看向秦宿瑜,他果然眉際陰云籠罩,面上的兇厲已掩藏不住,我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轉(zhuǎn)向穆嫻,“愛妃……” 穆嫻跳起來,摸摸鼻子退身出了屋。 屋里就剩我和秦宿瑜,他揪我的臉還沒放,我又怕又疼,只能服軟與他道,“皇兒,寡人是無心……” 秦宿瑜打斷我的話,“你跟先帝說讓我當你兒子?” 我包著淚不敢應(yīng)。 秦宿瑜拿手拍拍我的臉,“怕了?” 我趕緊握住他的手,極小聲道,“寡人明兒就下旨解了你的太子之位?!?/br> 秦宿瑜呵呵兩聲笑,鉗住我的下頜骨道,“父皇敢做就得敢當,現(xiàn)在想讓兒臣退出東宮,也得問問兒臣手底下的炎鐵師答不答應(yīng)?!?/br> 來了來了,他果然要逼我退位。 士可殺不可辱。 ……我不是士子,我想跟他就皇位這個事周旋周旋,如果能不死最好。 “寡人讓戶部給你加俸祿,”我開出條件道。 秦宿瑜眉心一皺,我唬地想逃,他極快的扣住我將我翻了個身,照著我的屁股打下來。 這簡直是奇恥大辱,我從十五歲開始除了父皇外,就再沒人敢對我的屁股下手,心頭屈辱在片刻涌起,我邊哭邊罵他,“你打寡人屁股,寡人沒你這個狗兒子!” 他的手一停,未幾一下重一下的打,打的我嗚嗚咽咽語不成調(diào)。 他大概是打累了,終于停住。 我蜷縮起來,揪著他的衣裳給自己擦眼淚,想我秦韶活了近二十年,從沒有如此丟臉過,平日誰見著我不是恭恭敬敬,別說打我,就是跟我說話只要讓我不開心,我就能讓人去領(lǐng)罰,我何曾這么慘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