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鈴說到這里，默默在心里又補了一句，更別說是年輕貌美的女修。

    楚凌晗有些微醺，卻還沒醉到失去意識。

    她坐在一側，一手輕支著自己的下巴，鬢邊調皮的發(fā)絲垂落在身前也不去管。一雙眼半開半合，長長的睫毛偶爾一眨，像是把小扇子似的扇著，看的人心里癢癢的。

    葉聞卿見了，心中忽然有些想發(fā)笑，這是醉了？

    她知道凌夜的事，她曾經和凌夜相處過很多年，但對于楚凌寒的事卻是不清楚。原本還有些猶豫于是不是因為重新和楚凌寒認識，現(xiàn)在卻只想順其自然。

    楚凌寒喝醉的樣子，和凌夜一模一樣，乖乖巧巧的打瞌睡一點都鬧騰。不過，其實還是有些不一樣的，自己在凌夜身邊的時候，他還是會“鬧騰”一些。

    凌夜對旁人和對自己，向來是不同的。

    有關楚凌寒的事，葉聞卿其實已經聽君鈴說了不少，只是心里還想再多知道一些，“我聽楚伯父說過，他很喜歡閉關?！?/br>
    路逸一聽這個自己可以插得上話的話題，立刻就來了精神，有些半醉的他說起話來更爽朗直率。

    “龍帝說的對，師弟是很喜歡閉關，我還記得師弟剛來師門的時候，大概只有那么高。”路逸說著伸出手，在旁邊比劃了一下。

    “那時候師弟還不太能化形，頭頂上嫩嫩的龍角，身后還有尾巴……小小的一只，可愛的讓人只想抱著他親一口?！?/br>
    “從小師弟就是現(xiàn)在這幅樣子，板著一張臉一本正經，那會兒門派里從掌門、長老到師兄師姐都喜歡逗他。”

    這些事，君鈴沒說過。

    葉聞卿感興趣起來，她想路逸在多說一些，“他還有那么有趣的時候？”

    “那是，師弟那會兒可有意思了，只要試圖去摸他的龍角和尾巴，肯定能惹的他炸毛一樣追著人跑?！?/br>
    “不過通常追上一陣，師弟就會躲起來，讓誰也找不到?！甭芬菡f起這些事，不由的哈哈大笑。

    “二師兄，你以前都沒說過師兄有過那么可愛的時候?！?/br>
    君鈴目瞪口呆，悄悄瞥了一眼旁邊的楚師兄，她慫恿著，“二師兄你快再多說一些，我看無憂姐聽感興趣的?！?/br>
    在旁邊原本有些醉了，假寐醒酒的楚凌晗，聽著師兄開始說自己小時候的事。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不出聲不行，出聲也不是。

    那都是她多少年前的事了，師兄居然還拿出來說。而且還是在無憂面前，這回真是糗死了，這一筆記下了，下次一定還給師兄。

    “聽起來，的確很可愛。”葉聞卿笑了。

    路逸聽到她的話，臉上的笑容更開心了。他低頭在儲物戒里找了找，終于找出來一塊留影石。

    “這可是記錄師弟小時候的留影石，只剩下那么一塊了，其他的都讓師弟給毀掉了?！?/br>
    “他毀掉了？”葉聞卿有些訝異，看楚凌寒的模樣，也有那么孩子氣的時候？這一點倒是和凌夜一樣，做起事來隨心而為。

    路逸道：“可不是么?！?/br>
    “師弟三百歲的時候，他說這些一個都不能留下，虧我藏的嚴實才逃過一劫?！毕氲阶约罕蝗贇q剛成年的師弟，追著打的模樣，路逸不由心下戚戚。

    “師兄你別廢話了，我要看楚師兄小時候?！本徣鰦?。

    珩秋也在一旁瞪大了眼睛，看樣子是打算一點都不放過。比起是個女孩，對楚師兄撒起嬌來手到擒來的君鈴，他總是要克制許多，在心里默默崇拜楚師兄那種。

    楚凌晗放在膝上的手緊了緊，當年明明已經毀掉了，怎么師兄哪里還有。不行，那樣子被他們看見了，以后自己在他們面前還有什么威嚴可言。

    必須要阻止。

    ……可是阻止，好像顯得自己太小家子氣了。

    路逸沒給他師弟太多猶豫的時間，直接對留影石輸入靈力，一道光芒投射出來。緊接著，就出現(xiàn)了被記錄在留影石上的片段畫面。

    背景是一座山峰的大樹下。

    一個梳著馬尾，頭上有一對rou粉色龍角，身后有著一條銀白色的尾巴，穿著一襲白色合身小道袍的孩童，手里還拿著一把比他人矮不上多少長劍揮舞著。

    這就是小時候的楚凌寒？

    君鈴第一次見師兄小時候，不知怎么的心里閃過些熟悉。扭頭看了看師兄的眉眼，哦，看起來小時候的師兄和長大的師兄五官沒什么變化。

    畫面中，忽然出現(xiàn)了個少女，同樣是一身白色親傳弟子的裙裝，頭上梳著簡單的發(fā)髻。

    “小師弟，看劍——”少女拔劍而去，眉目冷然，雖未開張，卻可隱約瞧出將來的絕世風采。

    楚凌晗聽到這一聲，也從自己的記憶里扒拉出了這段往事，她都有點不想聽下去了。當著她的面，看她的黑歷史，這簡直是公開處刑。

    ——今天這接風宴，一定是自己答應過最后悔的事。裝睡的楚凌晗，只覺得心都提起來了。

    畫面里的小凌寒，在明知對方比自己強的時候也沒躲開，而是迎了上去。

    雙劍交接，發(fā)出鏗鏘一聲。

    少女嘴角略微一揚，握著劍直接向上一揮，另一只空無一物的手卻是直接朝著小凌寒頭上的龍角去。

    葉聞卿在看少女馬上要碰上去的手時，捏緊了手中的杯子。哪怕知道這已經是一千多年前的事，可還是有一種十分不舒服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