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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幕布后面。 “鄙人張茂,蓉城新安街賭棚想的老板。一年前,江永和在賭棚,管我借了一百塊大洋,三分利。到期還款,一共一百四十二。”中年男子朝著朱冬梅鞠手,表面客氣的話語卻帶著幾分壓迫。 “一百、四十二?”依照蓉城現(xiàn)在的行情,一塊大洋就值一百元,抵得上一千多文銅錢。如今自家男人在外欠的債,對于朱冬梅而言,無異于是一個天文數(shù)字。 “有這事嗎?我怎么……“ “千萬別和我說,您不知情,境況有多不好!”張茂把手指放到嘴邊,語氣陰沉,“我這一生,就信奉兩字‘伸手’伸手借錢,伸手拿錢。這借錢算不得本事,拿回來才算。您說,對嗎?” “可現(xiàn)在,我們真的沒有那多錢?!敝於氛驹诖惭剡?,推搡著丈夫起身,沙啞的聲音直犯哆嗦。 “所以?這錢,您是不打算還了?”張茂轉(zhuǎn)頭看了身邊的人一樣,隨行的壯漢收到暗示,立馬上前,拿出了放在兜里的契約書。 原來,一年前江永和在借錢簽字時,便與男人有了約定:欠債還錢、如有逾期,則拿家里的女兒作抵押。 朱冬梅誠惶誠恐的接過契約書,白紙黑字,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江永和、江永和!”女人往后退了一步,情緒似乎有些失控。 她將雙手緊握成拳,用力敲打著丈夫的脊背,“你這個黑心肝的!給我起來!” “吵什么?”男人睡了一夜,頭腦難得清醒,“朱冬梅你讓不讓人睡覺了?存心和我過不去呢?” 江永和慍怒著睜開眼,可當(dāng)他看到一屋子的人,滿腔的火氣盡然化作了煙霧,燦笑著說,“張老板您、您怎么來了?” 放債、收債,張茂向來精明,從來不會做虧本買賣。他一邊死死的盯住江永和,一邊指著女人手里的契約書,面目陰沉,“你說呢?” 頭腦清醒的江永和,自然懂得男人的意思,總歸逃不開一字:錢! 一年前,江永和在新安街的賭棚里賭運極好,這才決定向張茂借錢,想靠大賭資贏大利。未曾想,在拿到百塊大洋后,自己就突然走了霉運,連連失利,賭桌上的賭資一下子賠得所剩無幾! “張老板,我們家的情況您也清楚?!苯篮铜h(huán)顧四周,看著清冷寒酸的屋子,艱難開口,“這錢,我是絕對還不上的?!?/br> “呵呵!”張茂抬手撫了撫下巴,似笑非笑著說:“看來,你是鐵了心,要拿自己的女兒還債嘍?” 江永和低下頭,無奈的神情帶著一絲釋然。 他嘆了口氣,死氣沉沉的應(yīng)了一聲,“嗯?!?/br> 話落,躲在幕布后面的江若歡心頭一顫。她沒有想到,因為別人的一句話,父親就把她賣了。 沒有商量、沒有挽回、更加沒有哀求。男人是如此的草率,一點余地都沒有留給自己的女兒! “等等!”躲在暗處的江若歡,突然掀開幕布走了出來。 對著屋子里,氣勢洶洶的一幫人,女孩兒緊抿著唇、身板筆直,似是下了某種重大的決定,“再給我們?nèi)斓臅r間,我們能還錢!” 團團迷霧,重重枷鎖 “哦?”張茂瞥了江若歡一眼,漫不經(jīng)心的開口,“此話當(dāng)真?” 江若歡抬頭直視著張茂,語氣堅定,“當(dāng)真!” 面對女孩兒的坦然,張茂顯得有些意外,“你的話,我暫且相信。只是……” “只是什么?”江若歡皺著眉,聲音清冷。 “只是……”張茂從下自上,細(xì)細(xì)打量著江若歡,漆黑的眸瞳里閃著渾濁的暗光,“只是三天時間太長,我等得起,我身后的四位兄弟可等不起?!?/br> “最多一天!”張茂伸出一根手指,沖著江若歡比劃道,“明天太陽落山之前,我要你拿著錢,親自來新安街的賭棚還債?!?/br> 話畢,沒有給江若歡拒絕的機會,張茂便領(lǐng)著四個壯漢,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 “一百多塊大洋可不是小數(shù)目?!苯篮驮趶埫x開后,便冷下臉來,朝著女兒陰陽怪氣的說:“到時候,你要是拿不出錢來,可別連累你老爹一塊兒遭殃?!?/br> “連累?”江若歡忍著眶中的淚水,強顏歡笑。 朱冬梅雖然心疼江若歡,可對于江若歡方才舉動,卻也同丈夫一樣,秉持著絕對的懷疑,“若歡,咱們家現(xiàn)在的情況你也知道,所有的積蓄都被你爹砸在煙館里了。短短一天的時間……” “娘,事到如今,連你也不愿信我?” 江若歡顫抖著唇,眼神倔強,“難道,您要眼睜睜的看著女兒,成為別人的抵債物品?” “傻孩子,我的傻孩子呀!” 江若歡的控訴,令朱冬梅倍感心酸,她把女兒抱人懷中,頗為激動的說:“娘怎么忍心!” 入夜,江若歡躺在僅有半米寬的木板床上,蜷縮著身子,久久不能入睡。 清冷的月光,從菲薄的窗戶紙上透了進(jìn)來。 借著那點光,江若歡低下頭,拿出了戴在自己胸前的玉佩。 玉佩是鏤空的,由兩道彎月和一個福字組成。玉身通透、瑩潤、無暇,可謂上品。 自江若歡記事起,這塊玉佩就戴在自己身上。 可是,它到底是什么時候出現(xiàn)的呢? 七歲那年,自己得了一場重病,過往的記憶都變得一片模糊。 她閉著眼,頭腦昏沉,鼻尖似有藥香縈繞。 當(dāng)幼小的江若歡睜開眼,便看著一個穿著樸素的婦人端著碗藥湯,笑容溫婉,“孩子,娘給你煲了藥湯,喝了它病就好了?!?/br> 女孩兒懵懵懂懂,她記不起自己的名字,更憶不清自己的過去。 “娘?你是我娘?” “對呀,我的乖孩子!” 江若歡睜著眼,漆黑的眸瞳,在夜色里閃著星子般的亮光。 這塊玉佩價值不菲,尋常人家又怎么可能擁有? 可它出現(xiàn)在自己身上,又該作何解釋? 團團迷霧,重重枷鎖。 想到父親欠下的那筆巨債,江若歡深深的嘆了口氣。 她將玉佩藏入裳內(nèi),滿懷心事,閉目淺眠。 次日,江若歡早早來到學(xué)校,懷著忐忑和不安,敲響了程皓的房門…… 才這樣,你就受不住了?(微h) “若歡?” 男人打開門,訝異多過驚喜,“什么事?” “程老師……” 江若歡抿著唇,艱難開口,“您能借我一筆錢嗎?” 程皓眉頭微蹙,淡淡道,“你需要多少?” “一百四二塊……大洋?!?/br> 話剛落下,江若歡便低下了頭,一張清秀素雅的臉,更是因為羞愧,泛起了淡淡的緋色。 “錢,我可以給你?!?/br> 程皓上前一步,一手扣住女孩兒的肩,一手摁下了鎖扣。 “可,一百多塊大洋,不是小數(shù)目。我愿你給,你又拿什么來還?” 在男人濯濯深沉的目光中,江若歡只聽見吧嗒一聲,原本虛掩著的門,與墻面結(jié)成了一條密實的線。 “老師?” 江若歡抬起頭,干凈透徹的眸子,因為內(nèi)心的惶恐,染上 通知,請點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