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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母機(jī)器人將多條觸手伸到了陽臺,合并,商夏站在它的觸手上,被接下樓去。 臥室里只剩林雪原。她回想商夏的神情,費勁地揣摩他在想什么。 琢磨來琢磨去,忽然明白過來,商夏根本不相信她!在找到他以為的真相之前,是不會放她走的。 甚至有可能,在他眼里,她跟恐怖分子有某種關(guān)系。 他有一整幢西樓,全都用于存放蜃樓的資料,以這種程度的執(zhí)著,他當(dāng)然不會放過任何一點有關(guān)蜃樓的線索。 林雪原抱頭,感到前途黯淡,未來凄慘。 臥室里只剩她一人,但是她是絕對不要在這里休息的,萬一商夏半夜回來了怎么辦。 她試著開臥室門,門開了,伊可諾卻還坐在外面,抱著胳膊看著她,笑得挑釁。 林雪原尷尬笑笑,關(guān)門。 她到了陽臺,試著跟站在天井里的水母機(jī)器人溝通。可惜它不像章魚一樣好說話,完全不理她。 沒有商夏那種電梯待遇,林雪原只得兩眼一閉,抱著水母的觸手,直接滑了下去。 然后她從側(cè)面的小徑去了東樓,回她之前一直盤踞的小窩,書房附帶的休息室。 這一天可算是身心俱疲,加上幾天幾夜都沒有睡好,林雪原簡直要困成死狗,窩進(jìn)床里很快就睡著了。 凌晨兩點的書房,商夏處理完無人機(jī)資料,他抬頭望了一眼北樓臥室的方向,轉(zhuǎn)身走向休息室。 隨著他的離開,資料室的大燈逐漸熄滅,只有一面屏幕亮著,在做最后的分析和整合。 商夏瞇起疲勞的雙眼,適應(yīng)光線。休息室門無聲滑開,里面的燈剛要亮起,他打了手勢,房間再次陷入完全的夜色。 這一天處理了太多雜事,加上即將前往牯埃島,有太多的事需要安排。 商夏坐在床邊,揉了揉眉心,躺下,抓著被角卻忘記蓋上,皺著眉頭,很快陷入沉眠。 空調(diào)自動調(diào)節(jié)溫度,商夏沒有蓋被子,感到微冷,模模糊糊中往床鋪中間靠去。 次日清晨,章魚啟動,為伊可諾送上洗漱用品。 昨夜商夏讓它陪著伊可諾,一人一機(jī)器在門外守了半天,沒聽到什么動靜。 伊可諾困得坐不住,最終跟著章魚去了客房。 大清早她霍然睜眼醒神,爬起來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商夏。 在臥室外敲了一陣門,沒有回應(yīng),她郁悶地下樓到了天井里,然后就看到了一串腳印。 為避免噪音,水母機(jī)器人還未開工,之前被賀聰砸壞的水渠周圍,損壞的綠植和泥濘還未清理好。 朝著腳印的方向望去,伊可諾看到書房亮著微光。再一看,她發(fā)現(xiàn)了有人爬上窗口時,留在墻上的泥腳印。 伊可諾也爬上了那個東樓二樓的窗口,房間感應(yīng)到有人進(jìn)入,燈光亮起。 商夏抬胳膊擋住眼睛。 伊可諾從窗口跳進(jìn)來,奇道:夏哥?你怎么睡在這,不是在臥室嗎? 商夏左手蓋在眼睛上:出去。身上稍微一動,卻感覺被壓住了。 他低頭,掀開被子,就看到一只某人,半趴在他身上,睡得一臉無知無覺。 伊可諾瞪大的眼睛已經(jīng)無法表達(dá)她的震驚。 什么叫眼見為實?這就叫眼見為實。 商夏心里的驚異更甚,卻控制住了表情,將被子蓋回去。 他看著天花板,深吸一口氣:你出去一下,謝謝。 休息室的門滑開,伊可諾憤然摔手離去。 門自動合上,商夏閉了閉眼睛,抬手揉自己的額角,在回想這是怎么回事,自己竟完全沒有察覺。 林雪原隱約感到動靜,茫然地探出頭,然后感覺自己抱著的,好像不是被子。 視線上移,她看到了商夏的臉。下頜硬挺,鼻梁孤懸,整張臉在沉默中清晰俊朗。眼眸垂望,淡漠里仿佛含著一絲隱忍的溫柔。 商夏溫柔?林雪原重新趴好,感覺自己真是魔怔了,怎么會出現(xiàn)這么可怕的幻覺。 三秒后,林雪原:啊;?。。∷窠兄鴱拇采蠌椘饋?,你怎么在這里?! 她一蹦蹦到床尾,結(jié)果沒蹲好。商夏起身想撈都來不及,她直接裹著被子從床邊沿摔了下去。 商夏: 等林雪原爬起來,商夏已經(jīng)調(diào)整了表情,如往??纯諝庖粯涌粗哼@是我的書房的休息室。 林雪原窩在床腳,只冒個頭,據(jù)理力爭道:我之前就睡在這里,我先來的! 商夏下床,走近,居高臨下看著她:機(jī)器人不需要睡覺。 林雪原趕緊也起身,站到床上,比商夏更高一頭,俯視他道:所以我說我是真人!是真人! 商夏抬手彈了她一個腦瓜崩。 林雪原捂著額頭,震驚,他他他在干什么?! 商夏很快解答了她的疑惑:聽見了嗎?里面是有空隙的。 林雪原怒:你腦殼才是空的!混蛋! 罵了一句還不解恨,轉(zhuǎn)身抄起枕頭往他頭上砸,砸完又怕挨揍,趕緊跑了。 窗簾在風(fēng)里微動,清晨的陽光從窗口灑入,他站在晨光中,抱著枕頭,看她光著腳跑沒了影,忘了收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