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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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興致勃勃的目光之中,小院的門開了,面容平靜的青年踱步而出,對著兇神惡煞的連府護衛(wèi),不急不慢地開口,“今我已為狀元歸來,一月后便是大晉的官吏。爾等連府家奴,是要與大晉的朝廷命官做對?” “三公子,您說的是哪里話?老奴實在不知三公子您竟然無聲無息地回了蘇州。夫人命令我等追拿逃奴,有人看到此人在我府外鬼鬼祟祟,我們也是按命行事?!?/br> 為首的是連府的一個管事,是連夫人的心腹,他看到太多次庶子姨娘被連夫人一句指令就斷了生機,是以,即便是連益中了狀元,他還是那般頤指氣使的語氣。 “逃奴?”連益念著這兩個字忽然笑了一下,語氣冰冷,擲地有聲,“我乃是連府正經(jīng)的主子,你們抓了我的侍從到我的住處來問罪,李管事,你可要到府衙到族中去問罪?!” 一說到府衙,管事的眼神就多了兩分退意,然而想到夫人的命令,梗直了脖子,嘴硬道,“楊姨娘原本是夫人房里的婢女,她的賣身契還在夫人手中??v然……鬧到府衙去,即便三公子你是狀元,楊姨娘也是逃奴!” “三公子,楊姨娘定是在你這里吧?老奴勸你還是向夫人服軟的好,否則夫人就是命人殺了楊姨娘,你也說不得一個不字!” 聞言,連益的眼睛黑白分明,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壓著阿青的那些人,淡淡開口,“既然想去府衙,那就回去告訴你家夫人,我昨日就已經(jīng)向州府遞上訴狀,狀告賊人月前蓄意殘害。證據(jù)齊全,只待蘇州府的大人看罷就會升堂捉拿賊人。這件事可比你連府捉拿逃奴重要多了,謀殺當朝狀元罪名確鑿當處極刑。” “姨娘的確在這處小院中,但是我可以告訴你,這處院子你們?nèi)羰歉疫~入一步,不止你們還包括整個連家,都會萬劫不復(fù)?!?/br> 聽到這里,管事臉上的橫rou陡然顫動了一下,夫人在府中極為強勢,凡是看不順眼的姨娘妾室,所用的手段極其狠辣。若是說三公子數(shù)月前遇難的事情是為夫人暗中謀劃,不足為奇。 夫人的娘家不日前聽說惹怒了陛下已經(jīng)被流放邊荒,府中的大人近來也對夫人愈發(fā)的不耐,而三公子已經(jīng)是新科狀元……若真的鬧到府衙去,后果不堪設(shè)想。 “三公子,你!我們回府!”管事臉色一白,讓人放開阿青,慌不迭地帶著人回府,他要趕緊將此事告知夫人,萬一夫人落敗他們這些人的下場也絕對好不到哪里去。 這明明就是家事,怎么能鬧上府衙? 連益目光平靜地看著那些人離去,俯身上前將阿青扶了起來。 “公子,小的覺得是去抓藥的時候被他們看見了,夫人那個壞了心腸的就派人一路尾隨我到這里來?!卑⑶嗾Z氣憤憤,恨不得將那些人全部去送官。 “他們遲早都會懷疑到我身上,先去涂些藥吧?!边B益早就預(yù)料到會有今日,早在離開蘇州城的那日,就委托師長和友人收集嫡母雇兇殺人的證據(jù)。 如今他已經(jīng)中了新科狀元,即便有他父親插手,府衙那邊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再將此事遮掩過去。 “狀元郎若有需要,可與本監(jiān)說。”何忠和陛下在一旁完完整整的看完了這一幕,含笑走上前對著連益道。 帝后既已歸來,連益便收斂了臉上的情緒,頷首稱是。 他抬頭望過去只見一輛極為精美的馬車停了過來,馬車的車簾被撩開,身形頎長的男子抱著玲瓏嬌小的姑娘徑直從他身前經(jīng)過,連益微微低了頭。 “郎君對夫人可真是十分寵溺了?!焙沃倚χb模作樣的感慨了一句。 連益默聲不語,他知道這人是在提醒自己。 “公子,姨娘的藥只剩下一份了?!卑⑶鄰膽阎刑统鲇行┥⒌乃幇蠲伎嗄樀剡f給公子。 連益接過這藥包,心念一動,開口說了一句,“無妨,再去抓就是了,再說廚房還有兩副在。對了,阿青,藥用盡之后的藥渣你莫要和夫人的藥渣一起倒了,醫(yī)書上有言藥混在一起恐與人體有害。” 聞言,何忠的臉上閃過一抹異色,被連益不動聲色地收在了眼底,手心握緊。 “公子,阿青明白了?!?/br> 幾人一同進入院中,阿青離去,連益慢慢將目光移到面白無須的內(nèi)監(jiān)身上,拱手道,“司監(jiān),可否向郎君通報一聲,我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要與郎君說,是關(guān)于夫人的?!?/br> 何忠聽此也不覺得訝異,深深地看了俊朗如玉的狀元郎一眼,“狀元且等著?!?/br> 內(nèi)間,蕭瑜的身體蜷成一團,雙手放在臉邊,睡的很是安穩(wěn),殊不知接下來她醒來后會面對怎樣的一副場景。 “你有何事要說?”簡樸的屋子掩不住司馬戈身上的矜貴,他微皺著眉頭語氣帶著對眼前人的不喜,漫不經(jīng)心地開口。 “郎君可知,夫人出身刺史府,如今到了蘇州為何不上刺史府門?”連益看出了帝王眼中的不耐,直截了當?shù)亻_口。 “說下去?!彼抉R戈微微瞇了黑眸,他覺得從這人口中許能知道關(guān)于皇后身上更多的秘事。 “十年前,夫人七歲生辰,有人帶了一位道士過來為其批命,直言夫人乃是妨男之命。夫人生母蕭夫人苦于久無嫡子,得了此言深信不疑,命人將夫人關(guān)進佛堂之中抵消晦氣。自此之后,更是多次冷落夫人直到蕭夫人又誕下一子才好轉(zhuǎn)?!边B益半垂著頭,想起了阿瑜剛從佛堂放出來后那雙黯淡無光的眼睛。 “此事凡是在刺史府中的人都知曉,當時學生因為家宅之亂客居在刺史府上,無意中也知曉了那名道士的批語。”說到這里,連益頓了一下,抬頭看著面色冷沉的帝王。 “克父克母,妨男妨嗣?!彼穆曇艉茌p,但這八個字卻如同沒有任何阻擋一般令內(nèi)室的小姑娘驟然睜開了一雙眼睛,迅速地往床榻上的角落那里躲起來,頭上蒙上被子縮成一團。 司馬戈的目光染上了戾色,他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句批語,單單兩個字妨男就能讓小傻子失了父母寵愛,若還有與子嗣有礙……怪不得一個地位卑微的商婦也敢替子求娶世家女。 “夫人她受此刺激,所以心智……慢慢地與常人就有了些差異,對此也特別的在意?!边B益語氣艱澀,臉上閃過一抹晦暗,“許久之前學生還在刺史府上的時候,夫人她還曾與學生說過,她日后嫁了人生了孩子就能證明這句批語是錯的。還言若是生一個女兒,一定會永遠將她當做小寶貝,不會將她關(guān)進佛堂,也不會讓她害怕哭泣。” “嗚嗚嗚,不要把阿瑜關(guān)起來,阿瑜害怕呀!”適時地,內(nèi)室傳來了小姑娘哭泣的聲音,司馬戈和連益俱臉色大變。 第八十九章 司馬戈陰著一張臉, 當著連益的面率先沖進內(nèi)室??吹侥菆F不停抖動的被子,他使勁用手一掀。哭泣不止的小姑娘就睜著一雙大眼睛,眼淚汪汪的看著他。 “陛下, 阿瑜怕呀,不要關(guān)佛堂?!笔掕げ煌5某橐? 撲進了司馬戈的懷中, 頭埋進了他的胸膛, 手抓著他的衣服,緊緊的。 司馬戈感受到懷中的小腦袋拱來拱去,嬌小的身軀微微的顫抖,眼底的戾色翻涌了上來,目光陰冷。 “明日朕就將那佛堂拆了, 拆下的東西全部燒掉。”他的手臂環(huán)著被嚇到的小皇后,輕輕的將她抱了起來。 “嗯?!笔掕の寺曃藲獾剜洁炝艘宦? 點了點頭,猶帶著哭腔,“拆掉, 燒掉!那里壞?!?/br> 隔著一道屏風, 連益聽著阿瑜的哭聲和男子語氣雖冷但一點不耐都沒有的哄聲慢慢垂下眼皮, 從胸腔里面吐出一口氣。 這樣就挺好,有了他的話和阿瑜的哭泣,即便陛下知道了藥渣里面含有安胎的藥材, 不愿留下子嗣他也絕對不會對阿瑜和她腹中的孩子做些什么。 他悄悄的退出房間, 先是去看了還在昏睡的娘親, 而后拿了一只嶄新精致的小木馬定定的看了一會兒。然后他輕笑了一聲, 毫不猶豫的將小木馬鎖進了一處小匣子的深處。 他記憶里的那個小姑娘, 已經(jīng)不再需要他的小木馬了。 也許將佛堂拆掉了之后, 未來的有一日,小姑娘就會慢慢的忘卻那段對她來而言無比黑暗的記憶,活得快樂,無憂無慮。 接下來便是他與連家的事情了結(jié),脫離連家,光明正大地帶著娘親離開蘇州。 想到心狠手辣的連夫人,他目光沉沉,好在這處小院有陛下的龍虎衛(wèi)護著。否則,以連夫人的心性,便是一把火燒掉這院子讓他和娘親死無全尸的事情都做的出來! 他所料不錯,得知一直視為眼中釘?shù)氖硬坏珜⒆约菏种械臈钜棠锝僮撸覔P言要到官府去告她,連夫人的心中怒火中燒。 因為這個庶子,自己背后的最大支撐王家已然被流放蠻荒,數(shù)代都再無翻身的余地,連夫人的心中恨呀,恨自己沒有早先就殺了狼子野心的庶子,恨自己為何不早早了結(jié)了楊姨娘,又恨自己的夫君多情濫心,生下那么多的庶子庶女危及自己和嫡子的地位。 仇恨迷住了她的雙眼,多年來在連府的高高在上,讓她喪失了對眼前形勢最基本的判斷。她雙目瞪大咬牙切齒,目光陰狠的看著手下的管事道,“區(qū)區(qū)一個狀元郎罷了,即便是受了官職也比不上我兒!” 管事被她那目光看得有些驚懼,連連恭維附和,“夫人說的是!那人就是個庶子,怎么能比得上我們嫡長的大公子?” “只是,那庶子道他已經(jīng)將背后……雇兇殺人的證據(jù)找到,呈上州府大人那里了?!惫苁履醚劬ν低等タ捶蛉说姆磻?yīng),吞吞吐吐的開口。 不要看他嘴上說的好聽,心底里也還是清清楚楚,新科狀元要受的官職是正經(jīng)的京官,比府中的大公子用銀錢買的缺要高上不知幾個層次。 萬一夫人謀殺庶子的事情真的捅了出來,即便是大人出面,這事也難以了結(jié)。 “夫人,三公子的翅膀真是硬了,竟然要狀告您,您看此事是否要告知大人,讓他去斥責阻止三公子?!边B夫人身邊的老婆子出口建議,竟然是直接承認了,雇兇殺人真的是夫人做的。 管事的心里一陣心悸,覺得形勢有些不妙,他在府外行走較多,知道的事情也要比夫人和這老婆子多。蘇州城出了一個狀元,可是令蘇州的百姓們津津樂道,便是世家們也是與有榮焉。 便是蕭刺史家里出了一位皇后娘娘,蘇州百姓的反應(yīng)都沒有這般的大。 夫人的娘家已然落敗,大公子又是一個靠不住的。大人他真的會向著夫人嗎?管事的心里有了疑問。 “不,此事不能讓他知曉?!边B夫人冷笑一聲,她自然清楚連家人的心性,唯利是圖,見風使舵。若是得知他的狀元兒子從京城歸來,不要說放了一個楊姨娘,便是治罪自己這個夫人也是有可能的。 連益遠在京城,她動不了他,如今回到了蘇州,她要讓他知道連家依舊是她這個夫人在做主。 “你說那個小院子里面只住了他和楊姨娘還有一個小廝只三個人?”連夫人用了一口茶,語含深意的說道。 管事后背一涼,恭聲道,“奴已經(jīng)查好了,院中還有一位女子和她的侍從在,應(yīng)該是和三公子一同從京城歸來的,但無人見過那女子生得如何模樣。” 只是一名女子罷了,連夫人并不放在眼中,她以為女子許是連益的一名妾室。 “報了府衙又如何?人若是死了,便也什么都沒有了?!边B夫人咬著牙開口,儼然是動了殺心。 她身邊的老婆子一貫是無惡不作的,一些陰私手段都是她提出來的,數(shù)月前夫人雇兇殺人便是這老婆子的兒子和山匪交易。 “夫人,我們的動作必須要快,再沒有什么比一把火燒得更干凈的了?!崩掀抛拥牡跎已劾锔‖F(xiàn)出惡毒,那庶子告上官府,把自己的兒子牽扯進去了怎么辦? 連夫人慢慢抬起頭,眼底閃爍著奇異而瘋狂的光芒。是呀,這天底下的東西只要一把火就可以燒的干干凈凈,就如數(shù)年前大人寵妾的那個妾室一樣。 “仔細著行事,事成之后,本夫人重重有賞?!边B夫人瞇著眼睛,心中的那口氣橫沖直撞,只有那庶子死掉這口氣才能消散。 管事已經(jīng)跌在了地上,臉上冷汗津津,夫人這是要…… 此時的蘇州府不只是連府不大平靜,一些底蘊深厚的人家也都暗中驚疑不定。 蘇州府中出現(xiàn)了一位身家不菲的郎君和夫人,據(jù)不少曾見過蕭刺史府上的七姑娘的人而言,那名小夫人生的與七姑娘足足有□□分的相似。而那位郎君不僅相貌矜貴無比,周身的氣勢竟然令人心生畏懼。 當即,刺史府上就收到了幾份拜帖,無一例外,這些人都是來上門試探的。莫非當今的陛下和皇后娘娘真的到了蘇州城來?旁人不知,他們猜測皇后娘娘的親生父母定是收到了消息。 刺史府上,蕭刺史正與府中的賓客談?wù)撎K州府的秋收賦稅,正酣之際忽聞有客上門微皺了眉頭。此時是下午,便是友人上門拜訪也不該是這個時候。 “大人,夫人房中的婢女也來請您過去,言是小公子的咳疾又犯了?!笔捰废ハ聝H有一名幼子,平日里愛若珍寶。一聽到幼子又犯了咳疾便也什么都顧不上了,他讓人打發(fā)了上門的幾撥人。 那些人自知刺史大人心中看重幼子,只好準備著明日再來。這時的他們都不知道過了今日,蘇州城將迎來一場巨大的、天翻地覆的動蕩。 日光暗淡,霞光漫天。平靜不起眼的一處小院子內(nèi),司馬戈面無表情的拿著一本書在念,語調(diào)平緩無波。 蕭瑜就坐在他的腿上,一張臉趴在他的胸膛中,揚著耳朵認真的聽著陛下給她念話本子。 她因為被嚇了一場,懨懨的,總提不起精神來。整個人也變得十分的嬌氣,想吃點心了要陛下喂她才可以,要喝藥了也要陛下哄著她。 喝完了藥后她還不高興,嘟著嘴巴指著小匣子要陛下念給她聽,司馬戈就從她枕頭邊的小匣子里面取出來一本她喜歡的話本子,她就自顧自的窩在司馬戈的懷中躺好,黏人的不行。 然而對此,司馬戈確是十分受用,依著她一一都做了,只在讀話本子的時候語氣陰測測的,一張臉看著也十分駭沉,仿若讀的不是男歡女愛,而是神鬼妖魔。 但小傻子聽著,慢慢的開心起來,聽到緊張的地方,她小手拽著司馬戈的衣服,一直晃來晃去。 到最后她覺得陛下的語調(diào)太慢了,露出了小腦袋,自己奪了話本子急著看下去了。 見此,司馬戈輕輕掀了掀眼皮,放開她,漫不經(jīng)心地看往了何忠那里。 “是什么藥?”他語調(diào)輕緩,淡聲開口詢問。 何忠出門之前便命人收拾了藥渣去找大夫詢問,聽了狀元郎的一番話后。又再次拿了兩份干凈的藥渣問了大夫。 自然……是得到了結(jié)果,那藥安胎的作用最大! 第九十章 何忠遲遲不語, 臉上的神色也極其的古怪,司馬戈感覺不對,一寸一寸地冷了臉, 肯定地道,“那藥不是用來安神的?!?/br> 他們竟敢欺君! “陛下,那藥是用來安胎的。”何忠咽了咽口水,終究還是將這句話說出了口。 說罷, 他就一臉緊張地盯著陛下的反應(yīng),天知道在他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心中是多么的興奮。 宦官自古都是沒有根沒有依靠的人, 司禮監(jiān)能在朝中立足全靠的是陛下的信任。不僅是大監(jiān)何喜,宮中所有的內(nèi)監(jiān)們都盼著陛下膝下有子承繼皇位,只有這樣他們司禮監(jiān)才能長久地存在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