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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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徹怔了怔,緩緩接過,漱了漱口。 思緒間,婁金清也交待完畢,“……旁的,陛下倒也不必在意,按時用藥便是。” 李徹抬眸看他,其實(shí)一個字沒聽進(jìn)去,頷首道,“朕知曉了,跪安吧。” 婁金清聞聲,再次掀起衣擺,又朝著李徹低頭拱了拱手,這才起身退了出去。 李徹腦海中浮現(xiàn)的都是昨日在林間,他踩著馬蹄在小溪中胡亂蹦跶,濺了楚洛一身水,而楚洛也實(shí)在惱極了,才會捧了水澆它,夕陽西下,她牽著它,落霞給她的背影鍍上一層淡金色的余暉。 火光在石壁上映出的曼妙身影,讓他良久不曾移目,直至如今想起,還會心跳加速,臉紅到脖頸處…… 更勿說,她靠在他身前,無論是輕柔的呼吸,言辭間的呵氣幽蘭,還是發(fā)間清淡的檀木香氣,都讓他莫名動容…… 他不知道是不是真有楚洛這個人,也不知道在輕塵身上經(jīng)歷的事情是不是都是真實(shí)的,或者只是個夢…… 但直覺告訴他不是夢,他也斷定不是夢。 要知曉真實(shí)與否,其實(shí)很容易。 李徹轉(zhuǎn)眸看向一側(cè)的內(nèi)侍官,吩咐道,“讓佟林來見朕?!?/br> 內(nèi)侍官應(yīng)聲去做。 佟林是御前帶刀侍衛(wèi),負(fù)責(zé)護(hù)衛(wèi)他的安全,但佟林又不僅僅只是御前帶刀侍衛(wèi)。 李徹有許多事情都是交由佟林去做,佟林是李徹信得過的人。 “去趟東昌侯府,看看東昌侯的小兒子譚孝在不在?若是在,不管他是傷了胳膊還是摔了腿,都給朕拎到文山來。就說朕很久沒見他了,要看看他長進(jìn)沒有?!?/br> 提起譚孝,李徹就一肚子窩火憋在心里。 東昌侯府同建安侯府還是姻親,若是早前的事是真的,譚孝看向楚洛時目光里的貪婪和欲.望,去往千曲路上做的那些混賬事情,以及最后還讓人將’他'打死的事,都讓他忍不住想踢死這個混賬禍害! 李徹的臉色難看至極,佟林也明顯感覺到陛下最后那句“長進(jìn)沒有”里的惱意。 佟林瞬間會意。 陛下是要收拾譚孝了! 其實(shí)陛下不喜歡譚孝已經(jīng)不是一兩日的事情。 早前譚孝同曲太尉的侄子在鳳月樓爭風(fēng)吃醋,大打出手,東昌侯便被御史以管教不嚴(yán)參了一本,陛下當(dāng)時在朝中不冷不熱,面無表情問了句,“東昌侯你的小兒子是你管,還是朕來管?” 東昌侯當(dāng)即嚇得應(yīng)聲,“微臣定會嚴(yán)加管束?!?/br> 后來便聽說東昌侯將譚孝送到王家禁足,這半年時間里,譚孝的確銷聲匿跡般,未在眾人跟前露過臉。 眼下,不知譚孝又惹了何事,陛下才剛醒過來就要收拾他? 但侍奉君側(cè),最忌諱的便是不該問的多問。 東昌侯府就在坊州城,離文山就半日路程,眼下去,夜間就能到。依陛下的意思,應(yīng)是要連夜將譚孝帶回文山來,佟林拱手應(yīng)是。 李徹雙手背在身后的,筆直的身姿,秀頎而挺拔,指尖下意識得輕輕搓了搓,眸間微微黯沉。 他在祭天大典上遇刺,這其中迷霧層層,牽一發(fā)而動全身;在他昏迷期間,不少人蠢蠢欲動,盼著他醒不過;宮中和朝中,即便有太傅和封相看著,也積壓了大小事宜諸多…… 這些都是燙手的山芋,非一兩日的功夫可以處理完,這些與他而言,都是重中之重。 早前的事若是是真的,有譚孝在,楚洛在東昌侯府并不安全,但他眼下顧及不了楚洛,不如直接將譚孝拎到文山,一勞永逸。 李徹淡淡垂眸,又朝佟林道,“去東昌侯府的時候,順便打聽一下,建安侯府有幾個女兒在?其中,是不是有一個叫楚洛的?” 佟林眸間意外,但很快,又就恢復(fù)了正常。 李徹也轉(zhuǎn)眸看他,面不改色,繼續(xù)道,“若是有,就替朕打聽,此事無需讓旁人知曉。” “是!”佟林領(lǐng)旨。 看著佟林背影,李徹忽然想,若一切都是真的,等楚洛發(fā)現(xiàn)“輕塵”不見了,會不會難過? 她會不會信,是他蓄意撞榻了馬廄逃跑? 還是,她已經(jīng)猜到他遭了不測? 那她許是會更傷心…… 他想見她,很想見她…… 但他才在祭天的時候昏迷,剛醒,便召建安侯府的女兒來文山行宮,會引來諸多非議和猜測。 他是天子,天子威儀無人敢妄議,但這些口誅筆伐會落在楚洛身上,直接將楚洛推向風(fēng)口浪尖…… 不僅如此,楚洛是建安侯府的女兒,他召建安侯府中連面都未見過的女兒到行宮,舉動等同于對建安侯府示好,向朝中釋放大量不切實(shí)際的信號,對朝中政.局左右太大。 這個舉動與他而言,并不明智。 也不是他眼下想看到的。 他需要一個契機(jī)。 一個見楚洛的契機(jī)。 李徹目光空望著殿中出神,敲大監(jiān)上前,恭順提醒,“陛下,太傅在殿外侯了些時候了。” 李徹便才收回思緒,溫和道,“請。” 太傅不同旁人。 李徹從小便受太傅教導(dǎo),從幼時到入主東宮,再到登基,一路都是太傅在身邊扶持他,支持他,他與太傅親厚。 太傅早前官居右相,也是朝中難得支持他新政改革的老臣。 因?yàn)槟晔赂吡?,太傅去年辭任右相位置,也是為了將右相這個重要的位置讓出來,提拔李徹在朝中的可用之人。 如今他雖不在相位,只掛太傅之職,但他在朝中的威望和影響還在,仍然是李徹身邊的定海神針。 傅之良拱手揮袖,“老臣見過陛下?!?/br> “太傅請起?!崩顝赜H自上前扶他起身。 李徹目光看向大監(jiān),大監(jiān)會意,將殿中眾人都遣了出去,自己在殿中遠(yuǎn)遠(yuǎn)伺候著。 李徹扶傅之良往屏風(fēng)后去,傅之良問道,“太醫(yī)如何說?” 李徹應(yīng)道,“婁金清看過了,朕并無大礙,只是躺了十余日才醒,還要適應(yīng)幾日,太傅放心?!?/br> 傅之良這才點(diǎn)了點(diǎn)頭,同李徹一道落座。 李徹又道,“朕昏迷的這段時間,多虧了太傅在文山主持大局,朝中和京中才未生亂?!?/br> 傅之良沉聲道,“遇刺一事,事關(guān)重大,陛下昏迷這段時日,魏大人一直在調(diào)查,但尚未查到可疑之人。此事恐怕沒那么簡單,應(yīng)當(dāng),不是一方所為。” 李徹眸間微沉,“朕與太傅想的一樣,祭天大典排查嚴(yán)厲,流程繁瑣復(fù)雜,守衛(wèi)更是森嚴(yán),要能同時繞過所有,此事不僅沒這么簡單,而且一定還參雜了朕信任的人?!?/br> 傅之良欣慰嘆道,“老臣本是想提醒陛下一聲,但陛下心中既已清楚,便更好。只是此事能做如此隱晦,定是早前便已經(jīng)找好了退路,不會輕易被查到,魏大人處還需要時間,陛下切勿因此急躁,反而正中旁人下懷。但陛下越沉穩(wěn),旁人越捉摸不透,才會越加試探。越試探,才會越露出馬腳,所以,陛下眼下有更重要的事要做?!?/br> 李徹洗耳恭聽,“太傅請講。” “陛下昏迷了十余日,雖未公開,但私下有不少猜測聲,覺得陛下應(yīng)是一直昏迷未醒,甚至彌留……在所有想知曉陛下情況的人當(dāng)中,一定有行刺的背后主謀。文山行宮太敏感,他們知道貿(mào)然打聽很可能會露出馬腳,所以不敢動作,便在背后推波助瀾,慫恿和推動這些謠言,倒逼問出陛下情況…………” 傅之良言罷,李徹腦海中仿佛茅塞頓開,豁然開朗,“所以太傅意思是?” 傅之良輕聲道,“陛下既不要不露面,也不要公然露面,最好要虛實(shí)參半,故作神秘,越讓人捉摸不透越好。如此,若只是早前猜測的人,見到或聽說陛下露面,便不會再打聽了,只有行刺的主謀會在意陛下可是故作玄虛,才會想繼續(xù)試探陛下……” 李徹輕笑,“所以只要順藤摸瓜,就會知道,誰這么在意朕是否病入膏肓還是安然無恙……” 傅之良欣慰頷首。 “既不要不露面,也不要公然露面,虛實(shí)參半……”李徹輕聲重復(fù),“太傅有什么建議?” 傅之良伸手在案幾上畫了一個圈,歇下了“東昌侯府”四個字。 東昌侯府? 李徹眸間微滯。 傅之良沉穩(wěn)的聲音,在李徹耳邊繼續(xù),“東昌侯府就在坊州境內(nèi),離文山又只有半日路程,陛下祭天返京,途徑東昌侯府正好可以下榻一晚。如此,便是露了面,卻沒有公然露面。下榻之前陛下還好好的,下榻之后,就說陛下風(fēng)寒忽然加重,要在侯府多留幾日,這是虛實(shí)參半。陛下身邊的人也故作緊張,在府中遮遮掩掩陛下的病情,此時,一定會有人坐不住,渾水摸魚往東昌侯府打聽實(shí)情,這其中,一定會有蛛絲馬跡……” 李徹目光停留在“東昌侯府”四個字上沒有移目。 楚洛在東昌侯府。 李徹只覺心中似是被什么東西隱隱蠱惑著…… 他早前是想有一個契機(jī)見她,名正言順的契機(jī)見她,卻沒想到這契機(jī)竟來得這么快。 更沒想到,會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傅之良言罷,李徹溫聲轉(zhuǎn)眸,“聽太傅的?!?/br> 第019章 媚骨 莊子苑中的外閣間里, 老夫人正一臉陰沉看著楚洛。 一個建安侯府的女兒,徹夜未回,若是傳到外面去, 恐怕整個建安侯府未出閣的姑娘,名聲都?xì)Я耍?/br> 楚洛已在外閣間內(nèi)跪了個多時辰, 老夫人才從內(nèi)屋出來。 外閣間內(nèi)除了老夫人, 世子夫人,楚洛, 再有便是老夫人跟前伺候管事mama郭mama, 和詩華,祀琪兩個一等丫鬟。 老夫人本就不怎么喜歡楚洛, 當(dāng)下, 這種不喜就全然寫在臉上。 楚洛跪在外閣間屋中, 即便見她衣衫完好,云鬢規(guī)整, 臉上也無異樣顏色,剛才的侍衛(wèi)也說了, 是在林間尋到的她,和那匹叫輕塵的馬在一處, 除此之外沒有旁人,老夫人心中還是窩火混著不悅在。 “郭mama。”老夫人喚了一聲。 郭mama會意, 上前扶起楚洛, 領(lǐng)了詩華和祀琪兩個丫鬟一并去了內(nèi)屋中。 老夫人跟前,世子夫人沒有作聲。 外閣間和內(nèi)屋就隔了一道簾櫳,郭mama領(lǐng)著幾人進(jìn)去不久,便有窸窸窣窣,衣裳退去的聲音傳來。 世子夫人低下頭, 心中隱隱不是滋味。 內(nèi)屋里,楚洛咬緊下唇,眼中氤氳,卻不敢出聲。 雖然回來的路上便已經(jīng)知曉會如此,但在詩華和祀琪略帶涼意的指尖,依次解下她身上所有衣裳的時候,楚洛還是忍不住眼底泛紅。 似一件物品,被人仔細(xì)打量著是否完整,還會握住她的手抬起,連最后一分遮羞都沒有。 楚洛鼻尖微紅,明明錯的人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