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皇后娘娘每天都在艱難求生、白蓮花她不干了、我在人間擺地攤[美食]、仙女下凡在六零、治愈你,治愈我、重生之生存系統(tǒng)(gl/futa/np)、一心向我、官妓、【春夢】每晚都在睡男人、月光墜落
子桂道,“方才馬場的小廝來了,說從昨日起,‘輕塵’就只喝了兩個口水,不吃馬草,怎么喂都不吃,似是在絕食!” 絕食? 第005章 討好 李徹是窩了一肚子火。 他堂堂一個真命天子,淪落到同這些蠢馬窩在一個破馬廄里同吃同住也就算了。但讓他吃草…… 絕無可能! 看著那一張張馬臉低頭銜著食槽里的干草,干嚼得起勁兒,還不時掃掃尾巴,抬抬馬蹄,吃得愉悅,李徹整個人都有些不好起來! 他不是這種蠢馬,他不吃草! 他就是餓死,也不吃食槽里的干草——尤其是那些被別的馬嚼剩下的,還帶著口水味兒的干草! 李徹慪氣。 不說他是天子,錦衣玉食,一頓飯有多少宮中伺候準(zhǔn)備,就說他自己的那匹御馬,飛鴻。在宮中的馬場有專人照看著,馬廄日日都有人清掃,吃得都是上等的干草,每日的飲水都是干凈的,還有人每日梳理毛發(fā),哪里像這里? 這就是李徹窩火的原因之一,他堂堂天子一個,還比不過他那只飛鴻。同他眼下的生存條件相比,飛鴻才叫真命天馬! 李徹是從未想過有一天,他會嫉妒飛鴻。 總歸,他就算是馬,也是一只有骨氣的馬。 他拒絕上前吃草。 除卻吃草,李徹還遇到了旁的危機。 馬本就不是什么性情溫順的動物,雖然被人馴化當(dāng)坐騎,但烈性仍在。 但在馬廄里,大家都是馬,誰也不是誰主人。 李徹明顯感覺到因為他是一直短腿矮腳馬,所以即便在這群還未長成駿馬的大長腿小馬駒中,似是天生低人一等。 在幾道極具侵.略性的目光中,他被擠到了馬廄的角落里。 他“變成”這只矮腳馬的時間并不長。還未徹底弄清楚自己的能力能到什么地步,對方的能力能到什么地步。 但眼下,在這狹小的馬廄內(nèi),他明顯只能蟄伏。 李徹縮在馬廄角落呆了一宿。 …… 這一日的跌宕起伏終是在夜色中過去,即便他再不習(xí)慣,也身心疲憊。 警戒得站在角落處睡了一夜。 翌日清晨,他是被餓醒的。 他不吃草,這馬廄中又沒有旁的吃得,餓一頓兩頓還好,到今日晨間起,他其實餓得兩條腿……不,應(yīng)當(dāng)說現(xiàn)在是四條腿,似是沒有力氣再站立。 整個馬肚子每隔一陣就會不爭氣得“咕嚕”叫個不停,他已經(jīng)一整日沒吃東西。 他知道飛鴻一日的食量是二十斤干草,他眼下腹中饑腸轆轆,似是聞著那食槽里剩余的零星幾根干草,甚至覺得清香入鼻。 他輕輕咽了咽口水。 他好餓,餓得…… 李徹又聽到那陣輕巧的腳步聲,自從變成馬之后,他的視力是不如做人的時候,當(dāng)是聽覺和嗅覺卻比早前靈敏了許多。 他聽得出她的腳步聲,快臨近時,也聞到她身上好聞的檀香木味道。 在馬廄里待了一整日,好容易聞著她身上的檀香木味道,他不自覺上前,下意識臨到馬廄邊上,想讓她看到他。 飼馬的小廝領(lǐng)了楚洛上前,一面走,一面朝楚洛道,“六小姐,輕塵一日沒吃草,水也只喝了三兩口。一只成年的駿馬,一日要吃二三十斤干草,便是這樣的小馬駒,一日的草量也不應(yīng)當(dāng)少,這么下去,怕是要脫水……” 這幾匹馬是侯爺贈與建安侯府幾位姑娘的,但在建安侯府的幾位姑娘回京前,這些馬都還養(yǎng)在東昌侯府的馬廄里,由東昌侯府內(nèi)負(fù)責(zé)飼馬小廝照看著。 這其間若是出了問題,府中定會追究,小廝擔(dān)不起這等責(zé)任。便讓人同建安侯府的姑娘知會一聲,日后府中問起,也不會怪罪下來隱瞞。 楚洛蛾眉微微蹙了蹙,似是昨日見那匹小馬駒的時候,它還尚好。 她對它印象深刻。 因為它很有靈氣,也似是能聽懂她說話一般。 “有牽出來單獨喂嗎?”她想起那匹小馬駒的腿有些短,不知是不是因此緣故,在馬廄里吃不上干草。 小廝頷首,“牽了,只是牽出來它也不肯吃,非逼著喂它,它還用后蹄踢人!給它擦澡,他似是又不喜歡人摸他,又兇又犟……” 楚洛蛾眉蹙得更緊,似是有些難想象昨日那匹性子溫順,又聽話小馬駒,怎么會又兇又犟? 只是腦中莫名涌現(xiàn)起飼馬小廝一會兒給它喂吃的,一會兒給它擦澡,它那對小短腿兒卻在踢人的場景,楚洛竟會覺得有幾分喜感。 言辭間,正好走到馬廄前。 飼馬的小廝也正好說道,“輕塵不怎么合群,幾乎都窩在馬廄的角落里……” 小廝話音未落,卻見楚洛的目光看向馬廄方向,眸間似是有笑意。 小廝跟著轉(zhuǎn)眸,乖乖,這只拖都拖不到食槽跟前的矮腳小馬駒,竟然自己跑到馬廄這頭來了。 小廝莫名撓了撓頭,他才同六姑娘說起完,它就主動跑到馬廄這里等著……小廝臉有些泛紅,這臉打得。 楚洛輕聲笑了笑,“我看看它?!?/br> “六小姐請便?!毙P拱手,在原地駐足,見路寶扶了楚洛上前。 “你怎么不吃草?”她的聲音很輕,卻似溫婉有力。 李徹頭一回在近處看她。 馬的視力不怎么好,他昨日即便從馬廄的角落走出來,離她都有些距離,不似眼下,就在她跟前,隔了馬廄的一道柵欄。 李徹有些愣住。 他想起昨日在夕陽余暉下見過的那道婀娜身影,也從周圍小廝口中聽說她是建安侯府的女兒,但他并不知道,她生得如此好看,且不是京中世家貴女一個古板模子刻出來的好看。旁的世家女都如秋菊高潔清淡,她卻如夏荷佼佼,明艷而秾麗,讓人移不開目光。 這股明艷和秾麗,似是天生便比旁人多了幾分媚骨,嫵媚動人,衣著打扮和言行舉止卻又低調(diào)素雅,未曾沾染一分輕浮勾人。 李徹似是忘了先前腹中的饑腸轆轆,認(rèn)真打量她。 楚洛亦笑笑,“可是換了新環(huán)境,還不怎么習(xí)慣?” 她也依舊耐心同他說話。 楚洛是他的主人,他能順利走出東昌侯府唯一的希望。 雖然有損天子威儀,但他昨夜在馬廄中就想了許久。作為一只馬,他除了阿諛奉承,討得主人歡喜之外,他本身的短腿應(yīng)當(dāng)幫不了主人,也入不了主人的眼。 他昨夜便想好了要怎么做,只要忍住不適去蹭她,主動親近就是了。但等到今日,看清楚了她的模樣,又過不去自己這一關(guān)。 楚洛問完,見它看了自己幾眼,而后就垂著頭。 楚洛朝身后的小廝道,“把它牽出來吧?!?/br> “是!”小廝趕緊上前。 李徹意外。 “六小姐是要遛馬嗎?它一日未吃東西,怕是跑不起來?!毙P擔(dān)心。 楚洛搖頭,“我就看看它?!?/br> 小廝心中舒了口氣,上前打開馬廄的門,將輕塵牽了出來。 小廝昨日是見識過輕塵后蹄的威力和脾氣的,這矮腳小馬駒的脾氣其實并不像在楚洛面前時這么溫順,他早前聽教他訓(xùn)話的師傅說過,有些馬很聰明,見人下菜碟,他想輕塵應(yīng)當(dāng)就是。 “六小姐若要同它一處,不在馬廄內(nèi),小的替六小姐栓在樹上,以免傷到六小姐?!毙P一面牽了輕塵上前,一面同楚洛道起。 楚洛應(yīng)了聲好。 小廝牽了輕塵走在前面,路寶則扶了楚洛走在后面。 待得小廝將繩索拴好,確保它應(yīng)當(dāng)不會隨意踢到楚洛了,楚洛才溫聲道,“可否幫我取一些干草來?” 小廝愣了愣,連忙應(yīng)好。 趁小廝跑步離開,楚洛看向路寶,輕聲道,“東西給我。” 路寶從袖袋中掏出一枚袋子,打開,楚洛攤開左手,路寶將袋子中的東西倒了不少在楚洛掌心。 變成馬后,李徹的嗅覺極好。 楚洛攤開左右,路寶往外倒東西的時候,他知曉是燕麥了! 燕麥透著的糧食香氣,似是讓他忽然興奮,她掌心的燕麥此時就似山珍海味,便是韁繩系在樹上,他也下意識向前蹭去。 路寶嘆道,“呀,輕塵真的喜歡!” 楚洛也笑笑,遂又踱步上前,將手伸到他跟前攤開。 他早前還有些放不下顏面,稍稍舔了小口,而后是饑餓戰(zhàn)勝了理智,最后用舌頭舔得狼吞虎咽。 李徹只覺她手中的燕麥不是燕麥,比他吃過的宮中最好吃的御膳還要美味上幾分。 只是她的巴掌太小,還不夠他塞牙縫,就舔的沒有了。 他意猶未盡,舔完了燕麥,似是又將殘余在她手中的燕麥削又舔得干干凈凈,只是舔完了,才忽得反應(yīng)過來,他這是全然當(dāng)自己是一只馬了,怎么好意思舔一個姑娘家的手,還舔得干干凈凈…… 李徹忽得臉紅——若是馬能看出臉紅的話。 “還要嗎?”她的聲音輕柔。 他干脆紅著臉,上前去蹭她的手。 他餓了一日,沒吃夠。 路寶又倒了些在楚洛手中,這次楚洛攤開雙手,路寶倒了不少,一面倒,一面說,“世子夫人都能想到輕塵許是愛吃燕麥……” 路寶似是意外。 李徹此時哪里還顧得什么形象,先吃飽了再說,既然都舔著臉要來了,要怎么也得舔著臉吃完,便全然沒有再留意她二人說什么。 楚洛朝路寶道,“它餓了。” 路寶嘆道,“但也不能都吃燕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