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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鑄劍谷實(shí)在太過樸素,兩邊各一座小土丘,其上支楞八叉地長著幾株草木,中間夾著條灰蒙蒙的凹溝,溝外立一塊石碑,上面潦草地刻了“鑄劍”二字。 鑄劍谷外人山人海,排著隊(duì)地去摸那塊石碑,這場景讓她想到寺廟里,排隊(duì)摸石龜?shù)裣瘢胍箝L壽的迷信群眾。 她還沒說什么,尹九已經(jīng)一溜煙地竄進(jìn)隊(duì)伍里,隔了稍許,在隊(duì)伍前列又碰又跳地朝他們招手,“師父快來,這邊!” 俞喬不大想搭理他,卻被姬長離順手牽住,往那里走去。 尹九得意揚(yáng)揚(yáng),“我一聽說鑄劍谷開,就先委托了人來幫著排隊(duì),現(xiàn)在來得正好。” 隊(duì)伍中有個人拿了報酬,立即退出來讓位。 好家伙,黃牛無處不在。 俞喬被她孝順的徒弟推進(jìn)隊(duì)伍中,“馬上到我們了,師父也去摸摸?!?/br> 她滿頭黑線地看向姬長離,大魔頭頷首,“來都來了?!?/br> 俞喬:“……”真是無法拒絕的理由。 剛好前一個人摸完,俞喬被尹九推到石碑前。 石碑上“鑄劍”二字筆鋒如劍,一股凌厲的氣勢撲面而來,俞喬心中劍意不由一蕩,恍惚間竟聽到了金石相撞的清越之聲,后方的人潮倏忽而退。 她懷中震顫不已,畫影斷劍發(fā)出哀哀低鳴,俞喬伸手按住它,抬手觸上石碑。 身周景象驟然被拉伸遠(yuǎn)離,谷中灰蒙蒙的陰霾涌入視野,俞喬倉促之間回頭,只看到姬長離對著她勾起唇角,張嘴似乎說了什么,只不過這一眼實(shí)在太快,她已被扯入另一處空間。 就算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這一切定是姬長離安排好的。 他最后想說什么?乖? 俞喬站在一座黑漆漆的大門前,沉重的鐵門滑開一道縫隙,令人窒息的熱浪撲面而來,若不是她及時運(yùn)起妖力防御,在開門的瞬間,可能就會被灼成重度燒傷。 一個渾厚的聲音從內(nèi)傳出,“進(jìn)來?!?/br> 她抬步朝里走去,越是靠近,熱浪越?jīng)坝浚B喘氣都燙喉嚨,原以為里面會是一副火焰山的景象,卻沒想到只有一座小小的劍爐池。 池內(nèi)流淌著如巖漿一樣的物質(zhì),時不時跳出幾朵小火苗。 一個佝僂的身影坐在劍爐池邊,空氣被熱浪灼燒扭曲,他的身影也歪來扭去,只能看到一個亂糟糟的輪廓。 這想必就是仇墨陽了,俞喬規(guī)規(guī)矩矩地行了一個晚輩禮,“前輩,為何選中了我?” 仇墨陽勾勾手,俞喬懷中的儲物袋飛出,在熱浪中燒成灰,斷成兩截的劍漂浮在空中。 他嘖了兩聲,“垃圾貨色。” 俞喬:“……” 俞喬沉默片刻,“我聽說前輩只鑄劍,不修劍?!?/br> 仇墨陽哈哈大笑道:“老夫何時說過我不修劍?只要酬勞夠,就是讓老夫修痰盂都沒問題?!?/br> 他這么說,俞喬卻沒有半絲僥幸的心理,仇墨陽嘴里的酬勞斷斷不可能是什么靈石一類簡單的東西,能讓他破例修復(fù)斷劍,必然需要付出了不得東西,俞喬謹(jǐn)慎道:“那我需要付出什么?” “小丫頭,已經(jīng)有人替你付過了?!?/br> 第77章 她化龍了。 鑄劍谷重新關(guān)閉后, 這座山谷又重新恢復(fù)到往日的蕭索。 這里植被稀疏,黃沙漫天,沒有修士的法陣護(hù)持, 呆不到半日就能吃飽一肚子土。 尹九用布蒙著口鼻, 蹲在那方石碑前,百無聊賴地用手指摳那兩個字, 絮絮叨叨:“師父你什么時候才能出來啊, 再不出來,你可能就見不著師爹了。” 他如今就像一個留守兒童,每日里在碼頭和鑄劍谷兩頭跑。 蹲半天他那入了鑄劍谷就沒了動靜的師父, 再蹲半天出海后就杳無音訊的師爹。 一晃一個多月過去, 兩頭都沒消息。 方壺島上倒是來了一撥又一撥的修士, 起初尹九以為那些修士都是沖著鑄劍谷來的, 卻沒想到最后竟都找上了他。 尹九第一次面對這么多仙人修士, 神經(jīng)崩成一根弦, 聽過幾個問題后,就明白了他們是在找他那個便宜師爹。 師爹是他們嘴里的魔尊, 而這些人俱都是名門正派的修士, 正邪不兩立, 這個道理尹九還是知道的。 他不知道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 干脆便什么也不說,反正他本來也一問三不知。 那日自他師父進(jìn)入鑄劍谷后,師爹只交代一句, 讓他在這里等著,又給了他許多錢,轉(zhuǎn)眼就消失在海面上。 魔尊的行蹤, 他一個十多歲的小孩又怎么可能知道。 那些修士想來也明白這個道理,到最后也并沒有為難他,這些修士來了又去,并不懼怕海上的風(fēng)暴,方壺島上的散修實(shí)在不能比。 前一日,海上航線再一次開通,本來應(yīng)該熱鬧的碼頭,這一回卻有些冷清,到港的船舶只有四五艘,大都是兩地往來的商船。 尹九這才探聽到他師爹的消息,修真界各大門派聯(lián)手追殺魔尊,攪得天下動蕩不安,這個事就連平頭百姓都知道了,可見鬧得有多大。 尹九背靠在石碑上,舉起手看自己的掌心紋路,他這命格是不是也太硬了些,難不成連魔尊都能克? 此時此刻,他嘴里念著的師爹其實(shí)離方壺島并不遠(yuǎn)。 漭蕩深淵貫穿整個人間,有四處出入口,其中一處便在海外最大的那一座仙島蓬萊島腹地。因?yàn)殇菔幧顪Y的封印破裂,濁靈兩氣在這里都極其濃郁。 這密林之中的鳥獸今日尤為安靜,四下不聞一聲蟲鳴,只有幽幽白霧浮在林木之間,蓬萊島中心古木參天,濃霧彌漫,不見天日。 一道身影自天邊遁入濃霧中,隨即一聲呼哨響徹天地。 密林之中游蛇一般竄過刺眼的亮光,陣法相繼亮起,織成一張大網(wǎng)直沖而上,天地之間彌漫的濃霧被磅礴的靈力一瞬肅清,從中切開一道斷口,縛住空中那道黑影。 四野里齊刷刷射出無數(shù)白光,嚴(yán)絲合縫地守住四面八方,不留一絲生路。 無暇之魂在手,姬長離心口負(fù)傷,這一天,正魔兩方都等了十年。 姬長離很悠閑地坐在陣中,粗略看了一眼,有幾位熟人,還有些他見都沒見過的生面孔。 他瞥了一眼云浦,好笑道:“怎么,魔域和修真界聯(lián)手,竟然都湊不齊十二名化神期修士?” 他這句話直接戳中在場諸人的痛處,與十年前那次仙魔大戰(zhàn)一樣,這一回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參與圍剿。 云浦臉色驟變,“你死到臨頭,休要逞口舌之快!” 姬長離無所謂道,“你們是不是也太自作多情了,我的魂花也不是什么糞坑都愿意扎根。” “魔頭,不必拖延時間,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這人吠叫得尤其厲害,將仙門正派的臺詞都搶了去,讓其他人都忍不住側(cè)目。 姬長離偏頭看去,嗤笑了聲,“你入戲太深了。”他身影一動,魔氣拽著陣法的千絲萬縷涌向那個魔修,伸手捏爆了他的腦袋。 鮮血在濃稠如墨的魔氣中爆開,只聽一聲清越的弦音劃破長空,熒惑琴的影子刺破魔氣。 這一下眾人大驚,“鎖音陣,起!快!” 第二重陣法直半空浮現(xiàn),同時誅魔陣的光芒大盛,將所有魔氣全數(shù)攏在陣中,姬長離的衣袍被陣法割開,絲線纏上他的身軀。 姬長離就像一個稻草人一樣被縛在半空,連手指都被細(xì)密絲線纏地變了形,一動不能動,但四周卻依然沒有人敢靠近。 熒惑琴的余音在空氣中震顫。 高階修士的威壓一同朝著密林中一處涌去,直接撕開了一處結(jié)界,露出里面的人。 凌溪左右各站著一名修士,出聲道:“沈道友,請吧?!?/br> 高階修士的威壓罩在她頭上,逼她一步步往前,凌溪手持命劍,臉色蒼白如紙,她從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被人逼著燃燒神魂。 將她推到如此境地的,還是她的同門,太珩派的長老,大義凜然地替她戴上了拯救蒼生的高帽子。 封鎖凌溪的結(jié)界破開的一瞬,姬長離垂眸看向她身后的一人,翹起嘴角。 那名修士感受到他的視線,皺了皺眉,他心中涌出不好的預(yù)感,分神立即從修士眉心逃出,可就在這眨眼之間,縈繞在林木之間的白霧轉(zhuǎn)而化為濃黑的魔氣,灌入口鼻。 密林中響起此起彼伏的慘嚎,魔氣入體,轉(zhuǎn)眼又從身體的某一處破開,裹挾著鮮血而出,滴入地面,血色合著魔氣在密林中逸散開。 “怎么回事?這一層血咒是什么?”密林里響起修士的驚呼。 “獻(xiàn)祭!是獻(xiàn)祭!” “什么獻(xiàn)祭?這是要將我們獻(xiàn)祭給誰?” 謝信芳的分神將將脫離寄主,就被凍結(jié)在原地,腳下的地面上,由血色飛快織就了一層血陣,血陣之中還套著一層陣法。 洶涌的血霧灌入他的分神之中,謝信芳心中重重一沉,姬長離要將這密林之中的修士獻(xiàn)祭于他,強(qiáng)請他下界。 誅魔不成反遭獻(xiàn)祭,林子里一下亂了陣腳,幾條人影從林中飛出,他們身上不同部位都爬著血咒紋路,當(dāng)中一人手起刀落,斬斷自己被咒術(shù)爬滿的右臂,鮮血飛濺半空,飛快融入血陣。 化神修士的神識壓下去,暫時壓住林中sao動,“不要慌,穩(wěn)住誅魔陣,想將這里的所有人獻(xiàn)祭,他還沒有這個能耐!” 但就是這短短一瞬,誅魔陣破開一道缺口。 “誰說我要獻(xiàn)祭所有人了?”姬長離輕笑道,修士可不同于凡人,只要足夠?qū)⑺绿旖缇托小?/br> 頭頂聚起沉重的雷云,滾滾雷聲震得地面嗡嗡作響,雷光凝成一柄長劍,朝著魔氣中心斬去。 巨劍攜著摧枯拉朽的氣勢壓來,姬長離滿身魔氣散盡,臉上卻掛著愉悅的微笑,身影化作一抹暗影從那道缺口逃竄而出。 劍光在地面辟出一道巨大的溝壑,謝信芳于劍光中現(xiàn)身,手持利劍,居高臨下,“你以為強(qiáng)請我下界,便能奈我何?” “藏頭露尾的小人,王八都沒你這么能藏?!奔чL離冷哼一聲,不再多言,一黑一白兩道身影在半空撞到一起。 rou眼可見的沖擊摧枯拉朽地席卷密林,山崩地裂,天地之間一陣轟隆隆的巨響,雷云聚集在頭頂,蘊(yùn)蓄著閃電威壓。 這一切顯然已經(jīng)超出了正魔兩方的掌控,就連化神期修士都被這威壓沖撞地七竅滲血,幸存的修士連滾帶爬地往外逃竄。 凌溪金丹期的身軀根本承受不住,她神魂被逼出體外,在極端混亂中,被人收入袖袍。 鑄劍谷內(nèi)。 重重雷云壓在山谷上方,仇墨陽搓了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大叫道:“你個小丫頭片子,你要渡劫了?” 俞喬有些不好意思,她本就臨近化龍,之前一直想辦法壓制境界,現(xiàn)在劫云已生,她壓是壓不住了。 鉛云中閃電越發(fā)密集,第一重天雷眼看就要落下,仇墨陽一邊跳腳咒罵,一邊提起俞喬的領(lǐng)子,風(fēng)馳電掣地來到一處絕壁之上。 “去吧!”仇墨陽揚(yáng)手一甩,“渡劫這個老夫要另外收費(fèi)!” 俞喬:“!??!”她覺得自己就像是被拋出去的精靈球,第一重雷劫駭然而下,俞喬這些年在秘境里面也不是白過的,知道自己早晚要渡劫,也煉制了一些防御法寶。 她周身浮出一層白光,如一口鍋倒扣在頭上,雖然樣式難看了些,但有用就行,她不搞那些虛的。 第一道雷擊在防御法寶上,頭上的光弧發(fā)出震顫的嗡鳴,安然無恙,俞喬咦一聲,奇怪這雷劫為何這么雷聲大雨點(diǎn)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