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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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具人姬貳默默站在角落里,認同地點了一下頭。 俞喬邊說著,邊挑了一顆飴糖拆開,動作熟練地塞進他嘴里,她投喂姬貳已經(jīng)投喂出了習慣,指腹壓上他的唇,才驀地反應(yīng)過來,飛快縮回手去。 唇上的溫熱轉(zhuǎn)瞬即逝,嘴里漫開一股濃郁的甜味,姬長離的眉眼不由得舒展開,從鼻子里“唔”一聲。 他撿起旁邊的一個小薄本,這是一起從荷包里掉出來的,“這是什么?” 俞喬一把搶過來,想了想,翻開給他看,“酒樓說書先生的新作,霸道城主和小靈獸的二三事,火熱連載中,你要聽嗎?” 姬長離瞥見書中“夏侯衍”三個字,木著臉:“不聽?!?/br> “不聽算了?!崩蠈嵳f身為書中的主角之一,她還是有點害羞的。 俞喬將本子收起來,兩人隔得太近,她有些不自在,避開姬長離的視線,埋頭收拾藥箱,頭上傳來一句問語,語氣十分心平氣和,至少聽起來是那樣,“你為什么生氣?” 俞喬動作頓了頓,也心平氣和地回道:“生氣的人難道不是你嗎?” 明明剛才一臉要暴起殺人的人是你,現(xiàn)在居然惡人先告狀,問她為何生氣,俞喬活了兩輩子,還是第一次見到像他這樣陰晴不定、反復無常的人,讓人無所適從。 可能這就是大魔頭必須要具備的基本素養(yǎng)吧。 “你如果不想再見到秦無念,我現(xiàn)在就去殺了他們。”姬長離說這話的語氣,就像是在說,你如果不想看見那棵草,我這就去揪了它們一樣隨意。 俞喬震驚地抬起頭,差點與姬長離的下巴撞在一起,一臉懵逼:“?。俊?/br> “你不是因為他們生氣么?”姬長離將糖抵去了右邊,腮幫子鼓起來一塊。 俞喬被他看得下意識撇開眼去,細究起來,她也不是因為他們生氣。 只是,她一想到,姬長離很有可能也是抱著取她心火的目的,就覺得有點難過罷了。 她來到這個世界,第一個鮮活地躍然紙上的角色就是他,相處最多的,也是他。 與其他人相比,大魔頭對她來說,終究還是有一些不同的。 姬長離仔細打量著她的神色,盡數(shù)收下手里的小零食,拉攏衣衫,從坐塌上起身往外走,俞喬連忙一把抓住他的袖擺,驚道:“你真的要去?” “我什么時候騙過你?” 俞喬愣了下,在意識過來之前,已經(jīng)脫口而出,問道:“沈依溪呢?” 姬長離蹙眉,“你想留著她?” 俞喬一臉懵逼,“我是說,你會殺她嗎?” 雖然不明白她為何這樣問,姬長離還是簡單粗暴地回道,“會?!?/br> “包括她身體里的另一半魂?”理智告訴俞喬,她應(yīng)該住口,再繼續(xù)問下去,很可能會在大魔頭面前暴露她知道得太多,知道太多的人通常都活不長,這對她來說并不是一件好事。 但是,她就是很想問。 姬長離沉默,他是碰不了無瑕之魂的,不然也不會大費周章地利用瓊?cè)A的心魔,去滅朱雀塔內(nèi)的魂火,引導他將無瑕之魂塞進沈依溪體內(nèi),讓那兩半魂彼此消磨,或者,讓沈依溪的魂去污染無瑕之魂。 他可以殺沈依溪,讓她形神俱滅,但另一半魂,他卻奈何不了。 系統(tǒng)檢測到他的想法,無辜道:“這是書里的基礎(chǔ)設(shè)定,不管是《修仙之上邪》,還是《穿書后我和反派he了》,都遵循這個設(shè)定,誰也變更不了,廢物系統(tǒng)也做不到?!?/br> 要不然,大魔頭秒天秒地,開篇就可以結(jié)尾了,還玩?zhèn)€玻璃球呢? 要在一個天生就該受他保護的人面前,承認自己的無能,力所不及,顯而易見,不是一件那么容易的事,姬長離皺起眉,猶豫片刻,“我……” “不用了,我也沒那么討厭他們?!庇釂绦α讼?,“你身上還有傷呢。” 她只是問問,也沒有真的要讓他去殺人的意思,大魔頭可不能現(xiàn)在就被無瑕魂火化成灰了。 他的沉默,就已經(jīng)是回答了。 第39章 讓本系統(tǒng)來看看,你和喬…… 自從寒月兔半夜偷溜進城主府, 給俞喬送過東西后,可能是被夏侯衍察覺了,城主府的守衛(wèi)越發(fā)嚴苛, 大大小小的陣法遍布, 若無許可,根本進去不了。 吳若嘗試了許多次, 都沒能將東西送入城主府, 只好在外時時盯著,尋找時機。 皇天不負有心人,讓他捉住了一只小鳥。 柔娘被帶到謝留面前, 她憎恨所有的人修, 就算御獸宗向來標榜自己從不濫殺妖魔, 結(jié)契也全憑靈獸自愿, 若是這世上的名門正派, 當真行得正坐得端, 又怎會有夏侯衍的存在。 不過都是些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她看向座上那孱弱的少年人,譏諷道:“堂堂御獸宗少主, 想不到也要看夏侯衍的臉色, 連自己的靈獸都拱手相讓, 真是廢物?!?/br> 吳若怒道:“放肆!” 謝留抬手制止他,面色溫和, 甚至帶著點笑意,“你就是小喬的那個朋友?” “朋友?”柔娘將這個詞含在舌尖上呢喃,冷笑一聲, “以前或許算,現(xiàn)在卻不是了?!?/br> 謝留露出遺憾的神色,“小喬為了救你甘心嫁入城主府, 沒想到,你卻是這般看待她的?!?/br> 柔娘臉上的冷笑僵住,一寸寸將目光挪到他臉上,“你說什么?” 謝留沒說話,只眼帶深意地看著她,柔娘的神情在他的目光下漸漸崩潰。 在謝留開口的瞬間,其實她就已經(jīng)被說服了,甚至在之前,質(zhì)問俞喬的時候,她心里還是相信她的。 她不同于那些個滿口誅妖除魔的正道修士,尋妖鈴響破天,她都裝聽不見,只因為砸破了袁茫的頭,就隨她踏上妖船。 柔娘之前思考過,俞喬是太珩派的劍修,她明明可以藏起自己的妖氣,光明正大地行走在太陽底下。就算作為妖,成為御獸宗少主的靈獸,都比卷入無方城這趟渾水當中好。 她想不通為什么,因為她只是一只無足輕重的小鳥妖,從不覺得有人會為了她甘愿涉險。 柔娘轉(zhuǎn)頭往外沖,被吳若伸手截住,謝留溫潤的嗓音在她背后響起,“你這樣莽撞地沖過去,只會壞了她的布置?!?/br> 柔娘停下腳步,回頭問道:“你們是計劃好要做什么嗎?” “小喬不愿意看到你繼續(xù)在任何人的掌控下活著,你是一只鳥,就該自由自在地在天空中翱翔?!敝x留說著,低低咳嗽好一陣,才又繼續(xù)道,“夏侯衍氣數(shù)已盡,無方城應(yīng)該變天了?!?/br> 人修從來都是狡詐的,柔娘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相信他。 可俞喬曾經(jīng)和他結(jié)契,那夜她們相見,也從未說過她是被逼迫的。 謝留接過長老遞來的要,慢慢喝著,沒有催促她,直到碗里的湯藥飲盡,過了差不多一盞茶的功夫,鳥妖才開口道:“我可以做什么?” 謝留示意吳若遞上東西,“你能從城主府安然無恙地出來,想來也能進去,我要你避開所有人,把這兩樣東西送給雪姬?!?/br> “雪姬?”柔娘不解,“這是什么?” “雪姬替夏侯衍控制著所有妖獸,只有先擊潰他們之間的聯(lián)系,才能動得了夏侯衍的根基?!?/br> 柔娘不知道謝留這人是有什么毛病,每一句話非要講得云里霧里,繞來繞去,俞喬怎么會看上他的? “你是想挑撥他們的關(guān)系?”柔娘搖搖頭,“不可能的,雪姬不可能背叛夏侯衍?!币蝗?,夏侯衍手里成千上萬的妖獸,又何須忍受至今。 謝留口氣也不太肯定,無奈道:“行與不行,總要試試才知?!?/br> 柔娘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好,我替你送進去?!?/br> “別告訴任何人,小喬也不行,她不希望將你牽扯進來。”謝留頓了頓,說道,“她害怕傷到你?!?/br> 俞喬不愿意告訴她,原來是怕傷到她。 自己還是太弱小了。 柔娘紅著眼點頭,化作小鳥從窗口飛出。 秦無念在院門前瞥到那一抹黃影,尋妖鈴在袖擺里玎珰脆響,熟悉的妖氣,是那天被小師妹救走的鳥妖。 他在城中呆了幾日,多方打聽,御獸宗的人向他投來橄欖枝,秦無念才將所有的片段串聯(lián)在一起。 他的小師妹,太珩派前掌門座下弟子,如今竟然和妖邪為伍,淪為了半妖。 虞喬就是他千方百計要找的那只魚妖,被御獸宗少主從黑市買下,結(jié)成契約,又為了夏侯衍與他斷絕關(guān)系,這其中想來還有許多門道他沒有掌握。 原來前一日,夏侯衍最后那句話,是這個意思。 為了沈依溪的傷,他耗費了太多心力,才會遺漏這么多重要的消息。 那日在朱雀塔中看到無聲無息躺在地上的身影,他整顆心幾乎驟然裂開,直到顫抖著手去試探她的脈搏,確認沈依溪還一息尚存時,他突突跳動的太陽xue才慢慢平復下來。 他抱著沈依溪,神魂慢慢歸位,至此,終于認清了自己的心,他是愛沈依溪的。 他不想再一次嘗到失去她的痛苦。 厲吟秋身死,他翻遍整個太珩派,都沒有找到那片逆鱗,極有可能在虞喬身上,她還有能挽救沈依溪的心火,既然已淪為半妖,他這個新掌門自當清理門戶。 * 無方城護城結(jié)界外的風暴不再那么頻發(fā),靈濁二氣在長久的廝磨中,已經(jīng)快漸漸達成平衡。 山川不再移位,地動也消停下來,□□平息,靈濁對沖只會對靠引氣入體修煉的修士產(chǎn)生損害,對普通人來說,已經(jīng)沒什么影響了。 凡俗的城邦之間開始漸漸恢復往來商貿(mào),躲過一劫的難民也紛紛啟程回歸故里。 再過不久,殘余的風暴也會跟著平息,修士不用再困在結(jié)界內(nèi)。 無方城里奢靡依舊,暗潮涌動掩藏在紙醉金迷之下,表面上依然風平浪靜。 姬長離似乎在故意冷落雪姬,所以夜里基本上都來俞喬的院子里。 大魔頭一副經(jīng)驗豐富的樣子,看上去看的拈酸吃醋狗血話本不比她少。 “好幾天都沒見著御獸宗的兔子在外蹦跶了?!奔чL離狀若隨意地說,不用聲色地觀察她的反應(yīng)。 俞喬舀著酒釀丸子的手一頓,疑惑道:“寒月兔經(jīng)常來城主府?” “這應(yīng)該問你才是。” 夭壽啊,大魔頭又開始陰陽怪氣啦! 俞喬慢條斯理吃一口酒釀丸子,“我只見過它一次,你不是也知道嗎,替謝少宗主送來一張靈符?!?/br> 姬長離沒說話。 “我已經(jīng)還回去了,你的小眼線在旁邊看著,你應(yīng)該知道?!彼筒粦?yīng)該還回去,哎,她還是太傻太天真了,沒有遭受過社會……不,沒有遭受過大魔頭的毒打。 姬貳嘴里包著滿滿的丸子,鼓鼓囊囊,開不了口,只能點頭。 他和彤獸,吃飯的樣子簡直一模一樣,像是餓死鬼投胎,讓人發(fā)愁。 因為不給看姬長離真面貌,彤獸孤獨地呆在西廂,鼓著臉頰躺在飯盆里,寂寞如斯,像極了有了后爹就沒人疼沒人愛的小可憐。 熱鬧都是別人的,它除了飯飯,什么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