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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冕甚至還有點樂意呢,蝴蝶結(jié)都是他挑的。 “好吧?!笨拙赐肆艘徊秸f,“就算他不會,我也沒這么下作。兄弟妻,不可欺?!?/br> 岑澗總覺得這個俗語用得很不對勁,又不知道是哪里不對勁。 但遭到了對方的拒絕,他還是耐著性子,慢慢地問:“可以告訴我,為什么嗎。” 孔敬一面給岑澗扣扣子,一面冷下了臉,語氣中也開始爹化,全然不把岑澗當成是比吳冕更厲害的總裁爸爸:“不可以就是不可以,我怎么會帶出你這樣的新人,衣服是能隨便脫的嗎?” 他當然看見了小新人幾乎要哭出來的表情,被帶得有些難過。 可是原則是原則,他可以對不起岑澗,岑澗卻必須對得起岑澗自己。 “我不會答應(yīng)的,好好愛惜自己?!?/br> 岑澗聞著孔敬身上熱絨絨的老山檀味,再看孔敬垂著的眼。 像是在布滿春光的五月里進行了冰桶挑戰(zhàn),身體被壓在從極圈鑿來的冰山下,翻不了身。 岑澗聽著孔敬說了很多話,提到了很多不相干的人。 孔敬對岑澗的態(tài)度冷淡,他說不管岑澗是在被Iris追求,還是想要當哪位總裁的愛人,他都衷心祝福。 他強壓著心頭涌動的血液,那血燒到喉口,帶出半是腥味半是咸甜的氣息。 愛他是個無解的回答。 岑澗的手垂了下去,任孔敬與他窄窄的紐扣孔佐作斗爭。 原來,他真的對他沒有感覺,一點都不喜歡他。 這個世界上,一廂情愿的事太多,多到喜歡的人喜歡自己是種奢望。 岑澗想著,又握住孔敬為他扣上扣子的手,力氣大到將不怕痛的對方捏痛了,只是一瞬間就松開:“我真的不可以嗎?!?/br> 孔敬深吸一口氣:“不可以開這種玩笑?!?/br> 把那句“你值得更好的”放在了心底里。 他有預(yù)感,這句話一說出口,岑澗和他就完了,各種意義上的完了。 孔敬心想,他自己渣也是真的渣,拒絕對方就應(yīng)該干脆利落,哪怕就此刪除拉黑,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怎么能對被拒絕的人有留戀。 他卻沒想,本可能是惡作劇,是打炮邀約,卻成了正經(jīng)的告白。 “可是我喜歡你……我這輩子只喜歡過你?!?/br> 像溺水者抓住一根稻草,無法拯救任何人,岑澗向孔敬訴說著,心中多年來的心情。 岑澗也是在這刻突然承認了自己的心動。 也經(jīng)受了孔敬對他的拒絕。 這兩件事像兩支銳利的長箭,同時射向他心頭。 他裂開了。 孔敬低下頭,看著岑澗咬著下唇,微微閉住眼,不知什么時候,淚腺就真的分泌出了眼淚,掛在睫毛上,睫毛承受不住重量,那滴液體又啪嗒一聲,落于地板。 隨即,第二滴,第三滴…… 而孔敬家的蠢狐貍不知道藏哪個角落里,跟著眼淚的響聲發(fā)出細細的嚶嚶聲。 像在幫岑澗配音似的。 見鬼啦,他家怎么能同時出現(xiàn)兩個嚶嚶怪!這日子沒法過了! 孔敬一個頭兩個大。 哦,應(yīng)該是兩個頭,但還有一個哪里大,他打死也不會告訴別人。 好好的霸總小嬌妻不做,還跑秘書這里撩sao來了,玩得跟真的似的。 你們總裁的感情生活都是這么樸實無華且枯燥,喜歡折騰秘書的嗎? 還是退休老秘書。 就說岑澗吧,成年男性,青年才俊,事業(yè)有成,就算性格內(nèi)斂一些,怎么也不像被人拒絕了告白就哭鼻子的脾氣。 這就是霸道總裁們出神入化的演技嗎? 孔敬沒辦法了,但該說的還是要說。 孔敬語重心長,苦口婆心,偏僻如理,深入淺出:“從一而終聽說過嗎,腳踏兩條船是不對的。” 他絮絮叨叨地勸了岑澗一大堆,就連自己到后來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灌輸了些什么。 都說他是冠冕科技的湯達人,雞湯的那種湯,如今在新人的直球告白和眼淚下也失了方寸。 沒有什么一見鐘情,也沒有什么一輩子只喜歡一個人。 那樣太過虛幻,也太過沉重,生活還是要接點地氣。 就像前任與他,從前說過多少個長長久久,到頭來不過曲終人散,漸行漸遠,甚至倒打一耙。 盡管他清楚地意識到,岑澗不是小碧池。 他是年輕的企業(yè)家,是業(yè)務(wù)專精,是眾人茶余飯后最想聊起的人,是個往誰面前一站,都能叫對方黯然失色的英俊的男人。 如今直戳他的心房,流著眼淚,還說他喜歡他。 喜歡這件事也許很重要,可又不重要。 你可以在現(xiàn)在說喜歡我,也可以在下一年,下一個月,下一天,甚至下一秒說你喜歡別的人。 喜歡就是這樣廉價的感情,廉價到只是一時的心動,也可以向人許諾自己的一生,長長久久。 孔敬退避在名為生活的擋箭牌其后,不想探究新的可能性,不想挖掘他人的心情,不想了解所有人包括自己的過往。 那面墻,岑澗進不去,也終于明白,過去吳冕和他父母想重新走入自己的世界,是何其不易。 岑澗抓住了孔敬說的一個詞,從一而終。 是不是孔敬的心里還在惦記著他的前任,那只名叫維也納的狐貍讓人覺得可愛,也是因為,它是前任帶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