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春夏長游(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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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這話說得倒是理直氣壯的,咱們開小灶別這么囂張成嗎?” 紀凰痞里痞氣的挑了挑眉,然后從袖子里掏出一本鎏金折子放在桌上。 “我給你們安排了最近的幾條返程路線,走哪條都隨你們。沿路的攬月分部會接力式護送,每經(jīng)過一處分部都會有一支小隊與你們同行?!?/br> “另外帶著這張金貼,在西玖、弈凰兩大帝國境內(nèi)可以暢行無阻,不需要再去辦通城文書了?!?/br> 這金貼上印著曼城的城主私印,那可比印國璽都來得權威。 就這一張?zhí)樱阋哉{(diào)動沿路的官府和曼城勢力,保護月氏使團安全返程。 “厲害了我的表妹!” 月浮生頓時覺得手里的兵書都不香了,噔噔兩步走到紀凰面前,拿起桌上那本鎏金折子翻開看了看。 其內(nèi)容,簡單粗暴—— [護送月氏使團返程] 僅僅這鐵畫銀鉤的八個大字,再加上右下角那朱紅的曼城印章,就足以給月氏使團打開一扇安全之門。 “謝了!等你和妹夫來月氏家族,表哥一天給你們安排五頓飯!” 月浮生小心翼翼把金貼收好,然后又噔噔兩步回去繼續(xù)收拾兵書去了。 聽到一天五頓的御弈卿:…… “表哥,大可不必?!?/br> “就是!一天才五頓?表哥,你這態(tài)度不真誠啊?!?/br> 紀凰吊兒郎當?shù)赝巫由弦豢浚似鸩璞盗舜?,淺呷一口。 一天三頓都吃不下的御弈卿:…… 才五頓? 他剛才絕對不是這個意思! “……” 一天五頓居然不夠吃?! 月浮生的表情出現(xiàn)了片刻的呆滯,隨即回過神來豪氣道: “只要你吃得完,我一天給你安排個百八十頓都不成問題!” 這么說著,月浮生悄悄在心里盤算了一下家族的日常開銷,覺得一天百八十頓的話,月氏家族應該大概也許可能是撐得住的……吧? 不過當然了,他們?nèi)舜丝桃簿椭皇情_開玩笑。 紀凰雖然是個飯桶,但她的胃也不是無底洞,還不至于吃垮一個頂尖家族。 …… 與此同時,與月氏院落相隔不遠的簡氏院落里,紀寧陪著簡行冽嘮了好一會兒嗑之后,才恍然間記起來些什么,用力拍了拍自己的額頭。 “瞧我這記性,差點聊忘了!” 說著,紀寧在送來的特產(chǎn)盒子里翻來找去,終于在某兩個盒子中間找到了他隨手卡進去的一張鎏金折子。 幸好這折子做工還行,還沒在派上用場之前就被兩盒特產(chǎn)給卡夭折。 “簡伯母,凰兒讓我把這個交給您,說是簡氏使團返程時可能用得上?!?/br> 一聽是紀凰給的,簡行冽也能猜到個大概了。 只不過她沒想到,紀凰那么個處事精細周到的人,居然有紀寧這么個馬馬虎虎的哥哥。 瞧瞧,這折子上圖案壓紋都被上面幾盒特產(chǎn)給壓平了許多。 簡行冽接過紀寧遞來的折子,心里有些好奇紀宸吟是怎么養(yǎng)出這性格截然不同的兄妹倆的。 紀寧乖乖坐回去喝茶,絲毫不知道他這未來岳母對他們兄妹倆的好奇,心里還在想著他家meimei到底在折子上寫了什么。 簡行冽翻開折子就看了一眼,然后就笑著搖了搖頭,把折子給合上了。 [護送簡氏使團返程] 簡潔明了的命令,還真是小凰那丫頭的作風。 這個折子上最金貴的,應該就數(shù)右下角那枚曼城城主印了。 曼城城主,西玖帝國人盡皆知的戰(zhàn)神,弈凰帝國萬人之上的女皇,攬月屠生破曉的統(tǒng)治者。 簡氏家族在弈凰南國境內(nèi),月氏家族在弈凰北國境內(nèi),如此倒也不用擔心浮生小子他們了。這小小一枚印章,足以庇護她們兩族安全返程了。 “小寧啊,你這要是沒想起來告訴伯母,那我們真是兜里揣著張免死金牌都不知道用啊?!?/br> 簡行冽哈哈大笑,把手里的金貼收進袖子里,然后繼續(xù)和紀寧嘮起了嗑。 這架勢,是非得要拖到她家那鐵疙瘩一樣的女兒回來,讓這未婚的倆孩子在分別前先見上一面啊。 …… “母親!我回來啦!” 紀寧正和簡行冽聊著呢,簡墨分那歡快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 門口,簡墨分扒在門框上,歪著腦袋看向大堂里,驚喜道: “紀寧哥!你也在啊!” “墨分?。。 ?/br> 紀寧喚了一聲,連忙招呼著簡墨分到他旁邊坐下。 “小分,你今日前來,可是要隨母親一同回族啊?” 簡行冽在問出這話時,心里可是抱著老母親那濃烈的期盼啊。然而簡墨分撓了撓腦袋,心虛道: “母親,我就是來送送你和jiejie,過幾天還要隨師傅回弈凰北國呢。再說了,我不是前兩個月才陪你過完年節(jié)嘛!” 他又不是族里那些公子哥,成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只知道吟風弄月書畫刺繡,出點屁事就整得跟天塌了似的。 他可是要跟著師傅闖蕩天下的,才不要回去當金絲雀呢! 聽了簡墨分這話,簡行冽那顆老母親的心啊,啪嗒啪嗒碎成了幾瓣,粘都粘不起來。 也幸好今天雨凝沒跟著簡墨分過來,不然怕是又得被無數(shù)的眼刀子凌遲。 “墨分,你們也要走了???!” 紀寧一聲慘嚎,委屈的不行。 “對?。≈髯咏o師傅安排了任務,我們得盡早趕回去準備了?!?/br> 簡墨分端著一整盤侍者給他新上的茶點,一口又一口,那叫一個滿足。 “那我豈不是又要無聊了?!哎!早知道這樣,當初我就和你一起進攬月屠生嘛!凰兒太壞了,之前攔著不讓我進!” 當初攬月屠生納新的時候,他也是想和簡墨分一起去的。但紀凰態(tài)度堅決的把他攔下了,怎么也不愿意讓他當她的下屬。 紀寧癟了癟嘴,雙手撐著下巴,委屈的像個兩百斤的豬仔。 “哎??!主子也是為了你好嘛!你瞅瞅我們這個加班的慘樣兒,你要是進來了,主子夾在你和曼城規(guī)矩之間,讓你干活也不是,讓你摸魚也不是,好難的嘞!” 簡墨分吃著糕點的同時還能吐詞清晰,并且半點兒糕點屑都不噴出來,這也真是個奇才了。 “我也能干活的?。 ?/br> 紀寧捏著拳頭,試圖給簡墨分秀一波肱二頭肌。 但實際上,簡墨分眨巴眨巴眼,再眨巴眨巴眼,委實沒看出什么變化。 可能是衣裳太厚,遮住了吧。 “行了行了,你能干主子也不敢讓你干嘛!不然紀伯母好兇的嘞,要追著主子打的!” “母王只是脾氣暴躁了點,哪有很兇?” “紀伯母舍不得兇你,你當然不知道啦!紀寧哥,你是沒瞧見我姐最開始和紀伯母遇上的時候,那簡直天雷撞地火啊!jiejie那段時間活生生腫了一圈,還不好意思讓你知道。我每次給她上藥的時候都要被叮囑好幾遍,千萬不能往外說……” 年紀一般大的兩位公子顯然是更聊得來的,簡墨分噼里啪啦的說著,也沒看見門口急匆匆走回來的冷臉老姐。 “簡!墨!分!” 簡墨離是接到紀寧來驛館探望的消息,這才從外面急匆匆趕回來。 鬼知道剛到門口,就聽見這臭小子拆她老底。 “嗷?。。 ?/br> 被點名的簡墨分從椅子上“嗖”的一聲彈了起來,舉起兩只爪子語速飛快的說著: “姐我陪母親去收拾行裝了你們慢慢聊!” 說著,簡墨分麻溜的竄到簡行冽身邊,挽起老母親就往外跑,跟屁股后面有惡狗追著咬似的。 被熊孩子氣笑的簡墨離:…… 被當個工具人的簡行冽:…… “呃……你真被我母王揍了很多次啊?” 見簡墨分和簡行冽走遠了,紀寧才跟只企鵝似的蹭到簡墨離身邊,踮著腳小聲詢問。 “沒事,紀伯母跟我鬧著玩呢!” 在簡墨離心里,只要紀宸吟沒把她打死,就算是和她鬧著玩。 “那你干嘛不告訴我啊?!” 紀寧拉起簡墨離的胳膊,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一副給她做全身掃描的模樣,生怕漏看了哪處。 “我真沒事,紀伯母可舍不得你守寡,不會和我動真格的。” 簡墨離笑著拉過紀寧的手,靜靜凝望著他。 別看她這人平時冷冰冰的,但那一雙桃花眼倒是生得魅惑,直接把紀寧的魂都勾了去。 “你又勾引我!你絕對是在勾引我!” 紀寧蹦起來飛撲上去,撲進簡墨離懷里,一爪子捂上她那雙桃花眼。 要命啊要命! 遭不住啊遭不?。?/br> 簡墨離輕笑出聲,伸手抱緊他的腰身轉(zhuǎn)了起來,直把紀寧轉(zhuǎn)得又笑又嚎: “誒誒誒!別轉(zhuǎn)了你!我要暈了!” 這個墨離,絕對是跟凰兒學壞了! …… 數(shù)日之內(nèi),簡氏使團、月氏使團、歐陽使團、東辰使團、御天使團、弈凰使團先后辭行,離開了西玖帝都。 各大使團的先后辭行、西玖帝國新發(fā)布的全境追捕令、帝都城愈發(fā)嚴整的禁軍巡衛(wèi),這一切的一切都充斥著風雨欲來的氣息,讓驛館內(nèi)剩余的大部分使臣也開始緊張不安。 不出半月,西玖帝都內(nèi)的使臣團走了個干干凈凈,創(chuàng)造了有史以來使團返程的最快記錄。 而在這半個月里,歐陽使團未出西玖國境就遇刺的消息也傳得沸沸揚揚,一時間讓各方勢力的高層里人心惶惶。 幸好歐陽珩熠自衛(wèi)手段高,找了替身替他坐在馬車里,而他則是扮成了小廝在使團里隨行,這才逃過一死。 之后,歐陽家族散布在西玖境內(nèi)的勢力急忙趕來救護,西玖帝國各地官府也加大力度搜捕可疑人物,這才讓歐陽珩熠安全的返回了歐陽家族的駐地范圍。 為此一事,西玖還對歐陽家族做出了不少物質(zhì)補償。 不過也幸好雙方都很清楚行刺人究竟是誰,歐陽家族又礙于西玖帝國與弈凰帝國之間的關系,并沒有對西玖過多為難,這事也算和平解決了。 …… 陽春三月,桃紅柳綠,使臣散盡。 繁華落幕后,總是顯得格外寧靜。 …… 西玖帝國,帝都,凰王府。 紀宸吟、晨澤語、紀寧三人正在廳內(nèi)用午膳,管家急匆匆走了過來,向紀宸吟遞上一封書信。 “殿下、王君、大公子,這是少殿下府上的人送來的。據(jù)說少殿下和少王君今日辰時就動身離開,前往弈凰南國了?!?/br> 管家的話剛說完,紀寧手里的雞腿“啪嗒”一聲就掉桌上了。 “什么玩意兒?!凰兒這個沒義氣的?。?!” 把他一個人丟在帝都,她們倒是四處去耍,過分了?。?/br> 紀寧一聲慘嚎,驚得晨澤語一陣皺眉。 “寧兒!” 晨澤語低喝一聲,紀寧立馬就乖乖坐好,癟著嘴委屈的不行。 墨離走了、墨分走了、浮生走了、浮屠走了、雨凝走了、雷禁走了……現(xiàn)在就連凰兒弈卿風嘯風鳴弒月弒云也都走了。 他在帝都都沒人玩了,只能在家關著背書了! “行,你退下吧?!?/br> 紀宸吟看著信,朝管家揮了揮手。 “是?!?/br> 管家低下頭,弓著腰退下。 “宸吟,凰兒可交代什么別的事了?” 晨澤語早已經(jīng)習慣了紀凰這種留信出走的離家方式,也深知紀凰不是安于一隅的王室貴女。所以對于紀凰每次的突然離開,他已經(jīng)放寬了心態(tài)。 尤其是知道了紀凰的身份之后,他就更加不能再束縛孩子了。 “她說她去視察弈凰南國的運河,然后再往月氏家族走一趟。還說御天秋狩暗藏殺機,囑咐我別讓寧兒和小泫趟進這渾水里?!?/br> “那日不死人行刺時,楊家公子在伊珀湖畔撿到的那塊玉佩也查到了源頭,是段氏家族核心成員的身份象征?!?/br> 段氏家族核心成員佩戴的玉佩卻出現(xiàn)在不死人行刺的地方,究竟是巧合還是……蓄謀? 紀宸吟心底疑云遍布,將信折疊起來塞回信封里,草草吃了兩口之后就奔去城外軍營了。 沒了轟轟烈烈的熱鬧,生活好像又恢復了往日的平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