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帝皇一怒(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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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寧握緊了手里忘了名字的武器,在簡墨離的保護下,他只需要盡量瞄準黑衣人攻擊就行了。 嗯,當然了,可能是簡墨離一直在動,也可能確實是他準度太差,除了剛剛第一下之外,其余時候都沒怎么打中要害。 不過雖然沒一擊斃命,但好歹也算是重傷了那些黑衣人,讓簡墨離行動起來順暢了不少。 就在兩人即將沖出黑衣人的包圍圈時,一路神勇無阻的簡墨離卻突然一個踉蹌。 那些原本被擊退的黑衣人立刻趁機圍了過來,再次把兩人包圍起來。 “墨離!你沒事吧?!為什么……為什么我感覺這些黑衣人好像沒少……” 紀寧連忙扶著簡墨離的胳膊,看了看四周不斷逼近的黑衣人,拿著武器的手猛然抬起。 “砰!??!” 又是一聲巨響,看著倒地不起的黑衣人,再看看四周依舊在不斷靠近的黑衣人,紀寧的瞳孔在看見其中一名黑衣人時驟然收縮。 “那是……我剛剛打落到蓮池里的那個!” 那名黑衣人滿身淤泥,額頭上還有一處明顯的傷口,就那么暴露在空氣中,一點點長rou、結(jié)痂、愈合。 紀寧抿緊嘴唇,胃里一陣翻涌,把簡墨離往身后拉了拉。 “別怕,聽我說……打正對大門的那兩個,然后用你最快的速度,跑出去,去找她……” 不死人竟然出現(xiàn)在了這里,也就是說單傾顏竟然在三大家族和紀凰的合力搜捕下堂而皇之的進了弈凰帝都! 她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到底怎么了,但眼前的眩暈一直沒有散去,內(nèi)力也開始慢慢減弱,應(yīng)該不小心中了什么毒。 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沒能力護著他離開這里了,正對門的兩個黑衣人是被她傷得最重的,再受他這武器一擊,恢復速度肯定比剛才慢。 以他的輕功,逃出去應(yīng)該不成問題。只要找到紀凰,他就安全了。 簡墨離捂著胸口,盡量讓自己暫時保持清醒。 低頭看著怕的要命還護在自己面前的人,明明身處險境,卻驀然笑了。 這一笑,世間溫柔,也不過如此了。 “我不!” 紀寧拽著她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伸手攬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握緊手里的武器,大有要拼死一搏的意思。 看著他這要死一起死的架勢,簡墨離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生氣,匆匆開口道: “別鬧脾氣,你先出去,我自有辦法。” 雖然她現(xiàn)在這個狀態(tài)不可能陪他一起出去,但為他拖一下這些黑衣人還是可以的。 至于她自己,就看命數(shù)了。 “簡墨離!你當我傻啊?!” 她現(xiàn)在這個樣子,留在這里肯定連骨頭渣都找不著了! “砰?。?!” 紀寧憤憤的摟緊了她的腰,另一只手猛地抬起。又急又怒的狀態(tài)下,居然準到一擊爆頭。 果然,潛力需要激發(fā)啊。 “你……” 感覺到紀寧抱住她的手臂都在微微顫動,簡墨離想要責怪他的話硬是卡在了喉嚨里,半天沒舍得再說出讓他先走的話來。 他見過最兇惡的人,也不過是那些jian詐權(quán)貴、刺客殺手罷了。這樣的場面,他何曾遇到過? 哪怕是她,面對不死人都頭皮發(fā)麻,更別說是一直在母親和meimei的保護下任性撒野的他。 他怕成這樣都不肯丟下她,她還有什么資格讓他離開? “好像……武器已經(jīng)不能用了。” 紀寧機械的動了動手指,試了好幾次都沒能再讓手里的武器爆發(fā)一次,頓時整張俊臉都垮了下去皺成一團。 這……天要亡他? 看著紀寧手上的武器這么半天了還沒作用,黑衣人好像也已經(jīng)猜到這武器已經(jīng)用到限制了,更加迅速的朝著兩人沖了過去。 “……呵!我紀寧今天就算是死,也非得拉一個墊背的!” 剛來這弈凰帝國就被算計刺殺,一路小心翼翼的走暗線過來?,F(xiàn)在好不容易到了,還見著了自家meimei,結(jié)果馬上又快要交代在這里。 他不懂,明明從未有過害人之心,為何有些人就是不愿意放過他。 好! 既然如此,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若我紀寧能活著出了此局,必然讓你們?nèi)f倍奉還、萬劫不復! 紀寧掏出腰間的匕首,一步一步邁得緩慢。攥緊刀柄的手已經(jīng)鼓起了幾條青筋,指節(jié)攥的發(fā)白,可見他是使了多大的力。 “小寧!” 簡墨離捂著胸口,一口粘稠的血液噴出。眼睜睜看著紀寧朝著那群黑衣人走去,嘶吼一聲后眼前一黑,直挺挺的一頭栽倒在地。 聽到簡墨離這聲嘶吼,紀寧回頭看了一眼,念念不舍的轉(zhuǎn)回來,將匕首橫在身前,盯著朝他攻過來的黑衣人。 簡墨離倒在地上,黑衣人也暫時沒去管她,倒是一起攻向了紀寧。 紀寧本來也就不是什么大內(nèi)高手江湖大俠,雖然當初習武時是抱有這樣的夢想,但他畢竟是家里的寶貝公子,紀宸吟哪里舍得拿著棍子訓練他,只教了些基本的武學內(nèi)力。 后來紀凰雖也教過他格斗招式,但終究是自家哥哥,也沒舍得下狠手教。 所以以紀寧現(xiàn)在的武功底子,能在這些黑衣人手下?lián)芜^幾招,已經(jīng)屬于怒火爆發(fā)后的武力增值了。 漸漸的,紀寧已經(jīng)開始有點力不從心,被對面的黑衣人一掌震了出去,砸在地上已經(jīng)昏迷不醒的簡墨離身邊。 匕首掉在地面鏗鏘一聲,紀寧掙扎著想要爬起來,但在他的手剛剛快要握到匕首的時候,眼前突然開始黑霧彌漫。 最開始只是有些眩暈,越往后越覺得四肢百骸都被灌了鉛似的,再難以動彈分毫。 “父君……母王……凰兒……” 我怕。 是不是死了以后,就見不到你們了…… 紀寧眼角滑下一滴淚,看著黑衣人朝他沖來的模糊身影,倔強的伸手在地上摸索著他的匕首。 “嗤——!” 利器刺入血rou的聲音響起,紀寧摸了摸濺到臉上的腥臭液體,迷迷糊糊間好像看到了期待已久的身影,但還是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紀凰一刀拔出,看著面前的黑衣人倒下,卻再次一刀又一刀落下,直至面前的黑衣人已經(jīng)血流滿地。 不死人? 極速愈合? 呵! 既然這樣,那就看看是我的刀快,還是你們愈合的快! 紀凰走開之后,御弈卿一劍劃過面前黑衣人的喉嚨,緊接著又是幾劍刺了上去。 招招要害,毫不留情。 解決完這一名黑衣人之后,御弈卿在紀寧和簡墨離身邊蹲下,伸手給他們兩人診脈。 而這脈象,他卻從未見過。 正當他準備叫紀凰來看看的時候,卻見紀凰直接一刀橫劈了她面前的一名黑衣人。 好像是受了血腥味的刺激還是什么,御弈卿突然覺得一陣胸悶氣短。 只見他單手撐在地上,另一只手捂住胸口,嘴角溢出一道暗紅色的血液。 一手擦去嘴角的血跡,御弈卿伸手搭上自己的脈搏。果然,竟和紀寧、簡墨離二人脈象相仿。 搖了搖頭讓自己清醒一點,立刻盤腿坐在地上,試圖先用內(nèi)力把這毒素壓下去。 然而如果內(nèi)力有用的話,簡墨離剛剛也就不會淪落到這么狼狽的模樣了。 內(nèi)力一壓過去,體內(nèi)的毒素擴散速度不僅沒有被抑制,反而就像受了刺激一樣,迅速朝著五臟六腑蔓延。 感受到這越演越烈的毒素侵擾,御弈卿連忙收了內(nèi)力。想要開口叫紀凰一聲,但卻眼前一黑,和紀寧、簡墨離一樣,一頭栽倒在地上。 “阿卿!” 正在和黑衣人廝殺的紀凰余光恰好掃到御弈卿三人那邊的場景,右手漸漸凝聚出一層rou眼可見的氣浪,一掌拍向眼前的黑衣人。 血霧彌散,艷若夕陽。 如果忽略掉刺鼻的血腥味,確實是一副另類美景啊。 就在紀凰沖向御弈卿的時候,聽到動靜的風嘯和風鳴也帶人趕了過來,立刻和黑衣人打成一團。 隨后帶著眾多禁衛(wèi)軍趕到的雨凝、月浮生幾人也立刻加入了混戰(zhàn),早已被打得死傷殆盡的黑衣人深知任務(wù)失敗,但卻不敢逃離。 因為逃回去,會更慘。 風嘯原想留幾個活口看押起來審訊,但每次這些黑衣人只要被鉗制住之后,不管是身體哪個部位被鉗制,都會毫不猶豫的揮刀砍斷。 黑衣人脫離鉗制后,被砍斷的殘缺肢體又迅速恢復,恢復過來之后繼續(xù)和風嘯一群人打斗,完全就是一股不死不休的架勢。 試了幾次抓捕無獲的風嘯也知道要抓活口是不太可能的了,直接下令誅殺。 四周打得殘肢橫飛血流滿地,而紀凰就像感覺不到一樣。蹲在御弈卿身邊,伸手握上他的手腕,動作輕柔的把人打橫抱起,徑直掠向最近的一處殿宇。 眼看著黑衣人也差不多解決了,風嘯風鳴兩人立刻沖上前,背上紀寧、簡墨離兩人,跟在紀凰身后離開。 等到蓮滌池這邊的打斗慢慢平息下去,看著一批批禁衛(wèi)軍抬著黑衣人的尸體離開,附近遠觀了許久的眾多使臣才敢上前近看。 然后,就是一陣接一陣的—— “嘔?。?!” “……太……太……太惡心了!這是什么?。?!” “嘔!嘔……” …… 佛門蓮池圣地一朝被血洗,雞皮鶴發(fā)的黑衣人頭顱高掛在帝都城門上,整個弈凰帝國大街小巷都貼出了單氏家族對不死人的培育過程。 一時間,上到柱杖蹣跚的白發(fā)老翁,下到初入學堂的稚子幼童,舉國上下的百姓都記住了一張妖媚的臉。 攬月屠生對單傾顏從最初的暗中追捕,到現(xiàn)在的全境緝拿,僅僅只在這短短半日便完成了轉(zhuǎn)變。 …… 佑國寺,渡生殿。 自從出了蓮滌池的事情之后,一眾使臣現(xiàn)在是吱都沒人吱一聲,心思各異的等著接下來事情的發(fā)展。 而另一邊,紀凰也沒時間去管有沒有人,抱著御弈卿直接進了靠蓮滌池最近的渡生殿。渡生殿方圓幾里嚴兵警戒,非傳召者不得進入半步。 …… “徒兒,這脈象像是毒,卻又不全是。有幾分蠱的氣息,卻又非活體。奇怪,著實奇怪??!” 收到風嘯她們的消息后火急火燎趕過來的藥圣子坐在紀寧床邊,一個脈象診了又診,直把一旁的簡墨分急得團團轉(zhuǎn)。 旁邊,雨凝也不知道能說什么話安慰他,只能拍了拍他的肩膀。 “徒兒你能不能查到毒源?這毒前所未見,若是想要解毒,還得從毒源下手??!” 毒圣子坐在簡墨離床邊,也不知道第多少次搖頭嘆氣了。抬頭看了看另一邊臉色蒼白的御弈卿,心里那叫一個哇哇疼啊。 “已經(jīng)派人去了,再等一會兒?!?/br> 紀凰坐在御弈卿旁床邊,拿著濕毛巾擦拭著他臉上的汗?jié)n和血跡,聲音低沉的有些可怕。 聽了紀凰這不知道隱忍了多少怒氣的聲音,滿屋子的人都噤了聲,哪怕再心急也沒開口問什么了。 現(xiàn)在躺在這間屋子里的三個人,一個是她的知己之交,一個是她的嫡親哥哥,還有一個更是她的命根子。 若說心急,恐怕現(xiàn)在誰都沒有紀凰急。 她這樣隱忍不發(fā)扛下所有,才是真正的煎熬。 ……